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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向幸福靠近 (2)

“反正,都是流氓,一号二号,谁挨教训不都一样吗?”一旁的英熙故意提高声音,一个是哥哥最大的情敌,一个是情敌的好朋友,怎么看都应该是自己的敌人。但是,或许雨哲哥说的对,夏彩的幸福和笑容,比什么都重要。而且,这两个小流氓,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靠不住,但都是心很温暖,笑容很真实的家伙。英熙想,自己的敌意,或许也在这样的气氛里,慢慢消失着吧。

望着任简和尚民打闹争辩不该用传递纸条这种俗套的办法,英熙嘴角不禁拉开了笑容,却被尚民轻易地捕捉到,突然没有预兆地凑近英熙,明亮的笑容在英熙来不及退后的瞳孔里无限放大。“不如,我们也一起去吃,那世界上最美味的炒年糕?”只是,吃炒年糕啊,英熙努力平复自己过于大声的心跳。

“喂,安任简!什么全世界最好吃的炒年糕啊?是全世界最远的炒年糕吧!”英熙大声抱怨着,任简和尚民却像得意的孩子一样,继续全速地跑着。夏彩倒一副完全习惯的样子,跑那么远的马拉松,就为了吃个炒年糕?英熙觉得,就算是自己被称为天才的脑袋,也无法想通这种奇怪的事情。

夏彩放慢步伐陪着不断抱怨,大口喘气的英熙,傍晚的阳光柔软地覆盖在大地上,橘红色的云彩,仿佛就在手边,随时能够摘取。第一次被任简拉着手,穿越人潮,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疲惫得差点倒在炒年糕店里晕去,但是,那时候的年糕,确实是自己吃过的最美味的年糕。

英熙累得手指发抖,根本没力气拿起筷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个精力过甚的怪物,挥动着筷子争夺最大块的年糕。“啊……没错吧?是不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年糕啊?”正想张口说不要吃光了,给自己留一块,突然一大块年糕直接放进了英熙嘴里。尚民一脸灿烂笑容地将抢夺来的最大块年糕塞进了英熙嘴巴里。

为了保持淑女风范,英熙只好闭上被年糕填满的嘴巴,使出最后的力气拼命咀嚼。这个年糕,放了糖吧?为什么,是甜味的炒年糕呢?

夏日彩虹

虽然老爷子会念叨外带的炒年糕味道很奇怪,但英熙还是从夏彩手里接过一盒炒年糕。夏彩是真心感谢收留和照顾了她的老爷子,还有雨哲的,英熙微笑着接过袋子:“放心吧,一定会让雨哲哥也尝尝世界上最好吃的炒年糕的。”

宁静如止水的气流环绕在雨哲身边,英熙停下脚步,不忍打破珍贵的时光。记得小时候,雨哲哥总是非常快乐地挥动画笔,教自己画各种动物植物。但雨哲哥手中的那支画笔变得越来越沉重,沉重得仿佛让他无法再轻松描画美丽的景物。现在,雨哲哥终于又能够快乐地让画笔飞翔在那白色纸张上。

“雨哲哥,恭喜完成了作品。”当雨哲站立起来,微笑满意地望着那幅已经完成的作品时,英熙将一碗炒年糕放到了雨哲手里。

“啊,给画取名字了吗?”英熙惊叹地欣赏着漂亮的画面,在盛夏逝去的时候,雨哲哥却神奇地将那抹最浓郁的翠绿留在了画面里。英熙出神地望着满眼的碧绿,仿佛被吸附进去,进入那片永不衰败的盛夏森林。这就是雨哲哥创造的世界,英熙终于明白老爷子最近脸上难得的欣慰笑容的原因。

“恩,已经取好了。或许,应该说,是很久之前,就想好的。”雨哲微笑着,眼睛里,浮现一丝少见的喜悦和激动的颜色,“夏日彩虹。”在参赛表格上,雨哲一笔一划地写下这幅作品的名字。

英熙理解地点点头,是吗,那道夏日的彩虹,原来哥哥一直藏在了心里。现在,终于能够将那道最美丽的风景,用自己的笔描绘出来,实在太好了。

夏彩犹豫地拿起笔,又轻轻放下,英熙把那张参赛表格放到自己手里的时候,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恐慌。现在的自己,真的有资格画出感动大家的作品,真的能够参加比赛吗?英熙说这是老爷子的意思,也是她和雨哲学长的希望。

“女佣怎么可以擅自躲起来烦恼啊?怪不得,今晚做的饭菜里,都有着苦恼的味道。”任简这家伙自从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完全把以前在合租房子时候的“家规”抛到九霄云外,总是直接闯进淑女的房间。

任简一手夺过桌面上那张报名表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柳夏彩,把你记忆里最漂亮的画面画出来吧。”是支持自己的意思吗,夏彩忍不住笑起来,总是嘲笑自己没有画画天赋,还常常取笑自己画的小猫是老鼠的任简,竟然会说出这种鼓励的话。

虽然只要一想到夏彩跟雨哲拥有共同的志趣,参加比赛的夏彩从此大概要常常往美术室跑,任简就有点不甘心,但还是希望夏彩能够继续画画,实现她的梦想。任简起身说该去给敏儿讲睡前童话故事了,掩上房门的时候,望着夏彩继续俯在桌前埋头画画的背影,任简告诉自己,一定守护这个背负着白色羽翼,想要飞翔的女孩——柳夏彩。

“呀!安任简!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看?这样我根本没办法画画啊!”夏彩终于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画笔抛向一直坐在身旁目不转睛地“看守”自己的任简。

任简微笑着,扬着被自己准确接住的画笔:“画笔可是画家的武器,不可以随便乱扔哦。”因为,要守护自己的公主啊,因为,如果自己不在的话,中午的美术室里,就只有夏彩和雨哲两个人啊。任简委屈地想,雨哲只是无奈地笑笑继续手中的绘画。

很好,安任简,记得,你说过的承诺,就一直,这样寸步不离地代替我守护夏彩吧。雨哲望着渐渐冰凉的天空,盛夏真的成为遥远的记忆了吧,因为冬天已经悄然降临了第一场雪。

被雪覆盖的真相

冬天的凉泉村,自己最喜欢的小溪,大概已经变得冰冷,落满一片雪白了吧。夏彩使劲摩擦着僵硬的手指,作品就快完成,窗外的雪已经积起,不知不觉,这场雪下了好几天。突然,冰冷的手被温暖的手掌包围起来,夏彩幸福地笑着,安任简这家伙,最近都快把美术社团当成他的生物社团了,天天准时陪着夏彩画画。

“啊,感觉我也有美术天分呢!”像贪玩的孩子,缠着夏彩索要画纸,在上面胡乱涂鸦着分辨不出形状的怪异图形却还自夸的任简。雨哲也差不多习惯了任简的敌意和到来,英熙说得没错,安任简虽然有些靠不住,但是,他眼里对夏彩的关爱和在乎,并不比自己少。

雨哲慢慢后退,轻轻掩上美术室大门,任简,会温暖夏彩冰冷的双手吧。夏彩的作品也快完成了,比赛结果,将在这个寒冬之后揭晓。能否得奖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已经能够重新开始画画,并相信上帝没有剥夺自己的才华。

不能因为要赶出作品参加比赛就偷懒失职,夏彩依旧记得自己在安任简家的身份,是女佣。夏彩着急地赶往市场,任简一直簇着眉头抱怨老爸打来紧急电话要求自己一放学马上赶回家去,那老头子,还真把夏彩当成女佣来使唤,说什么家里来贵客,买多点材料回去做丰盛晚饭。

该不会是老爸生意上的朋友,或者,又是为自己安排了什么关系家族生意的相亲的蠢事吧?任简不满地打开车门。尚民神色慌张地追赶上来,一把拉住往车里钻的任简,凑近耳朵细细低语,直到任简颤抖着手关上车门。

裴优娜早就知道了吧?敏儿必须进行第二次手术的事情,自己对她的疏远,还有将夏彩接到家里的事情,她一定都知道,却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或许,这是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最后的尽头。任简不禁冷缩了脖子,太可怕了,自己和夏彩的那些天真的想法,以为优娜终于想通了,以为优娜每天欢欣地接受着她源源不绝的追求者,已经放弃了自己。原来,一开始就陷入了深渊的人,是自己和夏彩,而优娜,只是一直安静地观望着。

“爸爸说,优娜突然反悔,说不会提供第二次手术的输血!”尚民恐惧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谷地传来,随着寒风灌入任简耳朵。

“因为不想哥哥太担心,是我让妈妈不要告诉哥哥的。”面对任简的指责,一头雾水的妈妈吓得说不出话来,敏儿默默地从楼梯走下来,安抚着莫名焦躁的哥哥。医生说,只是一个小手术,只要完成之后,就可以完全康复,敏儿就可以到学校去,认识很多很多朋友。所以,想给哥哥惊喜,敏儿知道手术的日子就快到来,自己是多么期待的,可是,就算哥哥生气自己没有先告诉他,也不必发那么大脾气啊。

沉闷的气氛中,门铃响起,惊得任简一阵心慌,老妈像抓住救命草似的赶紧飞身去开门。热闹的寒暄,久未见面的喜悦,都与自己无关,任简犹如木偶般呆滞地端坐在优娜身边。“优娜这丫头,一直不让我们来拜访,说什么时机未到。”裴民基开怀大笑着,优娜是他最溺爱的独女,任简知道,接下来等待着他的,还有夏彩的,会是更加难堪的事情。

老爸一副非常理解的样子,根本什么都不清楚,为什么要把自己跟优娜扯在一起呢!优娜眼底,满满的是胜利者的颜色,突然故意亲昵地靠近自己耳边低语:“或许,今天之后,我会跟父母提出离开韩国,又或许,会永远陪在你,和敏儿身边。”这就是优娜给予自己的选择,而优娜的父亲,自然是站在他宝贝女儿那一边。敏儿第二次手术的日子,是三天后,如果优娜离开了韩国,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根本不可能为敏儿找到提供血液的人。

“啊,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看看,番茄都摔坏了。”新鲜的番茄,滚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夏彩以为,自己看到了全世界不真实的画面,优娜正亲热地紧挽着任简的手,两家人看起来非常愉快地谈笑着,讨论着将订婚的日子定在圣诞节当天。夏彩脑海里,突然萦绕着优娜从广播里传来的宣言:“我是安任简的未婚妻。”

夏彩慌乱蹲下,捡拾那些四处逃窜的番茄,自己,多想像它们一样,现在,马上逃离这个屋子。安任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向我走来,为什么你不离开优娜的怀抱,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告诉全世界,谁是你的公主。夏彩拼命低头收拾落满一地的材料,转身向厨房跑去,身后却突然响起颤抖的声音,仿佛从心脏里努力挤出的声音试探地呼唤着自己:“夏彩?你是叫柳夏彩吗?”

李英禾努力按捺自己狂乱的心脏,那孩子,一出生就跟父亲长得太像,自己努力地想多看几眼,直到被推出大门之前,那孩子的模样,已经烙印在心脏最深的位置。不会忘记的,她的眉毛里,隐藏着的痣的位置,还有,跟那个人完全一样的清秀容貌。夏彩,是自己最后留给那孩子的名字。“至少,让我为她取个名字。好吗?求求你,一定要把这个名字赐给这个孩子。”

夏彩,凉泉村那道最美丽的夏日彩虹一样的名字,是自己最深爱的人的孩子,也是自己无法亲手看着长大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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