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昔搂着他的脖子，轻笑一声：“那你想什么时候才和我在一起？”
“好好复习，别老想着谈恋爱。”江逸之挑眉，笑容里难得有种男孩子的痞：“对被我盖了章的人，我以后只会更严厉。”
“啧，你这样我连早恋的末班车都赶不上。”想了想又笑着问：“江逸之，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什么时候？
开家长会看你可怜兮兮站在门外的时候？还是在银河把你救出来的时候？或是你第一次给我送药的时候……
不记得了，等发觉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
“反正一定比你早。”江逸之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没有意义，重要的是你要相信这份喜欢没有终结。”
闻昔静了一会儿，随后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这么喜欢我？那你再抱紧一点。”
江逸之等等我，再等等我。
闻昔神清气爽地回到学校。
这次回来她居然就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了。
噢不，是准男友。
有了准男友的学习和生活和之前基本上没差，她现在终于明白钟栩奕说的那句“你们俩把人家情侣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这还不叫在一起？”
但还是有一点细微的区别的。
多的是那种无比笃定的温暖和止不住要沁出来的甜蜜。
在被繁琐庞杂的知识体系和起伏不定的排名、沉浮迷茫的未来折磨不堪之际，这种温暖、依靠和有人托底的踏实感显得多么珍贵。
闻昔看起来冷静又勇敢，可是你说她不怕吗？
她也怕。
她要比她的同学们想的更多。
江逸之，那么好一个人啊。
不是他喜欢她就可以了，她也不能一直躲在他身后。
她要证明她值得他等，值得他的培养和喜欢。
这种值得，当然不是按成绩和排名来衡量，而是她能成为她想成为的人，站在他身边的时候能坦然不自卑，而考试只是目前她实现这个目标的途径。
钟栩奕陪闻昔到高一教学楼去答谢宋子歌和她那位小保镖，要走了她还发现钟栩奕就已经跟一个漂亮的学妹聊了起来，赶紧将人拖走，路上遇见了拖着行李箱的陈希仪。
那件事的后续江逸之没有跟她细说，但她同桌是谁？安高百晓生蒋京京啊。
温岭和陈希仪被退学，陈家几乎是立马被查出来融资链条有漏洞，银监会介入又让其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合作方，赵蒹葭连着三天到UK求江逸之网开一面无济于事，甚至陈家愿意交出陈希仪让其受到应有的法律惩罚江逸之也不愿意松口。闻光仁也好不到哪儿去，目前已经被警方经济制裁。
钟栩奕想上前，闻昔止住他，就当没看见，陈希仪叫住了她，下巴尖，声音更尖：“你很高兴是不是？”
“是。”闻昔很耿直地点点头，她的确是觉得很爽：“我说过，到时候要付代价的不单是你们，还有你们背后的人，你没听，陈希仪，是你毁了陈家。”
“不！不是我！”陈希仪否认，所有的人都说是她牵累了陈家，不！怎么可能，闻昔哪里有那么大能耐：“你为什么要这么狠？你有种就针对我啊！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最宽和的吗？求求你让他收手吧！”
“不！”闻昔轻俏一笑，洁白的小虎牙显得很邪恶：“我从来就不宽和，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才是我，我就要狐假虎威，我就要赶尽杀绝，你现在求我，那那天我求求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呢？”
“本来我是一定要亲手报这个仇的，但是忽然觉得，很浪费我复习的时间，有人愿意为我效劳，这个还是最能打击到你的江逸之，我何乐而不为？”
陈希仪仿佛第一天认识她，这个闻昔，每次都一副不一样的面孔，她研究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研究透，实在有些可怕：“你你在说什么？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闻昔想起她把江逸之生日当手机密码的事，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喜欢他，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跟他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嘛，你大可以去跟你的小姨说让她别浪费时间，我听说她等了十年？再等下去她就要老了。”
陈希仪花容失色，后退一步，她没有见过闻昔如此尖利刻薄和恶毒的一面，像一只蹦起来来守住领土的刺猬。
二模的成绩跟隆冬的寒风一样冷酷无情席卷A高，气氛浮躁人心惶惶。
晚上普通班留下来自学的人都坐了半个教室，更别提重点班。
天X十八套、X冈中学模拟卷、xx高考教研小组预测卷，忽如一夜春风来，千卷万卷铺满桌。
闻昔皱着眉分析手上这张没到130的英语卷子。
语法能错3个，听力扣了7分？改错也有两个没能找出来。
她不承认这张卷子是她考的。
闻昔成功被踢出前十。
老蒋指着她名字对着的排名——年级16，道：“你多久没考过两位数了？”
“……”
闻昔苍然一笑，想给自己点一首凉凉。
周末江逸之来接她，闻昔觉得装着卷子的书包有点沉重。
老闻一直对她放养，很久没有过这种考差不敢回家的感觉。
吃饭的时候闻昔也没有表现得很丧，这点情绪调节的能力都没有的话她会看不起自己。
吃过饭，江逸之没有直接把车开回扶疏，而是停在江边跟她说：“我们下去走走？”
江面倒映着城市璀璨的灯光，斑斓绚丽，河堤的灯盏幽暗静谧。
江逸之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长款大衣，围着卡其色细纹羊毛围巾，脚上踩着一双复古牛皮休闲鞋，显得温暖又养眼，恍如皎皎临风的玉树。
十二月的A市气温不算太低，但夜晚的江风呼呼，还是挺冷的。
闻昔看了一会儿，跑上前微微掀开他未系上纽扣的大衣，钻了进去，像一只小动物，在雨中找到了一栖之地，便当成了家。
她的动作捎来一丝冷意，江逸之纵容地从后面环住她，大衣完全可以从背后将小小只的她整个围住。
感受着两人严丝合缝的背抱，他的身体不由得由下而上蹭起一阵火来，寒意簌簌的江风袭来都无济于事。
真是要成精了，明明是第一次恋爱，处处透着青涩，但亲热的姿势和拨撩人的招式却信手拈来、层出不穷。
清冽好闻的味道与他的体温一同袭来，舒服得闻昔忍不住喟叹一声。
江风迎面，江逸之将她抱得紧紧的，忍不住添了一下她白净似玉的耳朵，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
小闻昔啊，快点长大吧。
背上传来暖意，闻昔觉得腰上那股力道算不上粗暴，虽然偶尔勒得她有点疼，但那种微弱的痛感让她觉得清醒、可靠和温暖。
那是江逸之切实可触摸的、满是纵容却又毫无原则的爱。
闻昔缓缓转了个身，冰凉凉的两只爪往人家的腰上一圈，侧脸紧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她确信，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里更温暖的地方了。
两个人静静地抱了好一会儿，闻昔从江逸之的大衣里抬起头来看他。
江逸之也看她。
眉眼染了笑意，墨玉般的眼眸里映着夜色与湖光。
他几乎是贪恋这种，无论外面天地江河多么高远辽阔而她只躲在他怀里索求温暖和依靠的感觉。
闻昔的薄刘海被风扬起，挑眉道：“美人在怀，你不知道该干什么？”
轻轻地，头顶响起从鼻腔里溢出的笑声：“想要我吻你？”
“可以吗？”闻昔眨眨眼，“虽然我考砸了。”
江逸之别过眼看向远处，无奈又认命地笑了一下，随即俯首，迅速而精准含上了闻昔甜软的唇。
江逸之吻得深，两条舌头相交纠缠，闻昔几乎要溺毙在他炽热的气息里。
江逸之怕闻昔踮着脚仰着头累，索性揽着她的腰，轻轻一提。
闻昔下意识地将手搭上他的脖子。
江逸之低音微哑：“抱紧。”
他要她那种由心到身、由内至外的全然依赖和攀附，那种感觉令他激动得颤栗。
闻昔听话得很，立刻将双臂圈紧他的脖子。
接着又主动伸出温热的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唇，江逸之眸光一暗，嘴角翘起，微微启唇，引诱着她把舌头伸进来，偶尔卷一下她的舌尖，偶尔扫过她的舌根，轻轻地，拨撩她，弄得她发痒，越发主动地将柔软的舌头送上门。
以往都是江逸之引导着她，这次完全是放任她自由发挥。
很是可圈可点。
吻得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江逸之轻抚着她水灵通红的眉眼，仿佛捧在手心里的是最珍贵的举世珍宝。
“开心点了吗？”
“没有不开心。就是纳闷。”明明她她也还是像以前一样看书做题考试。“看来谈了恋爱退步真是退得得有点立竿见影啊。”
江逸之略一思索：“还是有些方面是进步的。”
“什么？”
江逸之声音魅惑低哑：“吻技。”
“……”闻昔憋笑，“高考又不考吻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