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步子仍然继续向前,连头也未舍得回,“那些不过死物,跑不了,让少爷等着,不好!”
言语虽轻,在梅心菲听来,却有着必须之势。
暮迟骏所说的书房,并非他自己院中的那间,而是主宅之中,老将军的书房。如今老将军离京去了边城,离京前已将军务连同这间承袭了几代人的书房交给了暮迟骏。
站在书房门外,房门虽时间久远,可原木本色有着与其它漆色房门一目了然的区别,想是怕漆味熏染了书房的雅静、淡逸。暮清的禀报有了回复,梅心菲随着暮清走进暮家重地。
好惬意!看到此时的暮迟骏稳坐书桌后,专心品着清香袭人的香苠,梅心菲不得不感叹。她到现在还滴水未进,他到好,香茶在手,好似大爷般,正眼不瞧她。
“那桌上有纸笔,我到要看看,你如何重拟这份休书!”女人的脚步还未停稳,暮迟骏不屑直接言明,更是当着暮清的面提及了休书,看来这暮清的份量远比她这位才过门一天的少奶奶重上百倍千倍。
看了眼左右摆放的桌椅,其中一方茶桌上果然有一套纸笔,梅心菲却原地未动,男人的话说的冷硬直白,女人则温言软语甚至杂带些娇气之味。
“我还没吃早饭呢!”
暮迟骏的眼神瞟了过来,香气四逸的茶碗依然托于手中。
“就算不给我吃饭,那也得行行好,赏口热茶润润嘴吧!”再次放低身段,她就不信男人仍是铁嘴不开。
“哼,睡的跟个死人似的,现在想起吃饭了,瞪大眼看看窗外,忍着吧,等下回院里吃午饭,放心好了,暮府不差你那口。暮清,给她倒杯茶,看她还想折腾什么!”
茶在手,梅心菲很享受的闭上眼,深深吸了口大气,茶香扑鼻而入,一声满意轻叹,“嗯,的确是好茶,千万别跟我提睡的死活与否,否则真是细追起来,只会伤了大家的和气,一小杯糊涂清竟有那般效果,其中猫腻不说也罢!”话落,女人轻泯热茶,她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对面的混男人,酒里有料,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挑明罢了,昨晚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被他如此算计。
“能再来点吗?我早起习惯喝一大杯水的,现在只能以茶代替了。”托着见底的茶碗,梅心菲说的轻柔,表情到俏皮的很,看其此时神情,已然将刚才的话抛到了一旁。
“暮清,别麻烦了,连壶给她,让她自己倒。”
“整壶的凤山极品红袍,是会醉人的,更何况腹空饮之!”说话间,暮清已将茶壶放到了梅心菲跟前。
对于暮清的话,梅心菲展颜娇笑,温柔更满是谢意的回道,“暮清,我敢说,你一定是个好心人,你也的确是我在暮府中见到的第一个好心人,谢谢!我再喝一杯就好!”
女人娇俏的话,让暮清顿然,却未再有任何言语解释,走到梅心菲对面自找位置坐了下来。而此时的暮迟骏,狠厉的眼神已打在了女人身上,梅心菲到好,视若无睹,随那双狼眼看去,不怕瞪瞎了,就用眼刀凌迟她吧。
“死性不改!”暮迟骏从牙缝中挤出的四个字,扔给了梅心菲。
“唉,不是我死性不改,而是你目光短浅,思想不纯,硬是将我的谢语善言,扯成不堪心思。算了,懒得跟你争辨,细想来你那些恶心的想法,的确是解决你们问题最快最说得通的捷径。为了成全日后,我也只能牺牲眼下的名声了。”女人口中虽有无奈轻叹,可看其神情,却是兴奋的,更带出一份期待,至于她期待什么,暮迟骏心里不觉扯动着。
看了眼手边的纸笔,梅心菲轻扬唇角,她可以口诉,却不能手写,到不是不会写,而是写出来的字根本见不得人。
“我说,你来写,或者麻烦暮清帮忙执笔。”
“梅心菲,这里容不得你指三点四!”
“我哪有指三点四,不过说出一二而已。”
“自己写,是你自己一口应下要重拟休书的!”
女人的小嘴突然翘了起来,声音更加的娇气,“不要,我不写!”
“再敢说一句试试!”暮迟骏恶狠狠的吼道。
“说两句也是,不要!我不写!你打住,等我把话说完你再鬼叫,省得浪费你那生动的表情。”
“梅心菲,你又敢骂我!好,你说!说不明白,你也不用写了,直接弄破你的手指,在这休书上按下手印。”
“哼,美的你!”
“梅心菲,有胆子,给我再大声说一遍!”
“好啊,我是说,我字写的不好看,怕污了将军的虎目,还是麻烦将军或是暮清代笔好了。将军,休书为重,万一我后悔了,抵死不签,那会很麻烦的噢!”
啪的一声,暮迟骏猛然起身,更一掌拍在书房,再看惹火的女人,竟然怯怯的看向暮清,这到怪了,暮迟骏发威,跟暮清何干。
“看吧看吧,暮清,你家主子平时就这样?那我还是早拟早解脱,以后的好日子还等着我呢,省被他早早吓死!”
“梅,心,菲!”
“我又不聋,喊那么大声干吗!”男人怒吼声下,女人还能娇气以对,更拿起纸笔,面带亲笑意朝暮清而去。
暮清真是够沉稳,对面娇美佳人明显冲他而去来,仍稳坐不动,神情坦然,到是暮迟骏已大步流星愤然而来。
死女人真是反了天了,竟敢当着他的面对暮清?暮迟骏心怒到此,脚步嘎然而止,黑眸中火势渐缓了下来。死女人对暮清的言行神色,只能称得上亲和客气,不见丝毫媚态,娇柔俏皮到是富富有余,如此一来,他再硬挑毛病,到显得他无理取闹气量过小,有意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