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淡地看了屋子里的环境,回头对刘雨笑道:“姐姐,这儿装修看来是费了不少心思,可在我看来,还真是不伦不类的。”
听到延森的评论,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微微一笑,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姿态,尊重客人是她最要做好的。可能没想到这个穿着运动服的大男孩,会这么评价这儿的豪华装饰。
听延森的话,刘雨掩脸一笑:“小森,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要让老板听见,还不得气死。”习惯了这种场面,她也并不在意。
延森自己心里也略感好笑,正沉吟间,只听房外的服务生在说道:“两位先生里面请。”
噢,还不是一人,再有一个是谁?房门打开,进来了两个身着高尔夫球衣的人,其中一人自然是刘柏年了。另一个穿着一身雪白的球衣,也是身材高大,显得精明强干,却是并不相识。
刘柏年顺手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毛巾,拭去额上的汗水,指着刘雨,道:“黄副市长,这位是小女刘雨,想必你是见过的。”
黄副市长,这位居然是他们的黄副市长呀,可见富商交高官,果然不错。
“当然,余大医生么,当然认识,我这个做副市长的,还没有那么官僚。”
刘柏年又指着延森道:“这个小伙子你可能没见过,是刘雨的朋友陆延森,在本市一家公司工作,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
“陆延森?听这名字很熟悉呀。对了,你就是那个上次全国计算机比赛得奖的小伙子吧?我还记着你呢。”说着,就向延森热情地伸出手来,“你好,你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可是我们市的骄傲呀。”
延森心想,想不到他竟然会记着自己,自己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呀?
当官的人就是厉害,脑子好使,像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竟然也能记住,不错,得学着点,就这一句话就能让人觉得一下子距离近了好多。
延森赶紧伸手去握住他温热的大手,觉得他的心里异常平静,延森感觉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作出一副感激的样子,说道:“黄市长您说笑了,您真是平易近人,一个小小的打工仔,也能让您记得。”
黄市长回头对刘柏年笑道:“老余呀,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才知道我们的确是老了。”
刘雨插言道:“黄叔叔您太客气了,你现在正是前途无量呢,我爸爸还想您能够步步高升,指望着跟在您的鞍前马后多发点财呢!”
刘柏年哈哈一笑,对黄市长道:“看这孩子说的,走,咱们先去换一下衣服,回头再来吃饭。”
说话间两人走了出去,刘雨对延森说道:“看不出啊,我们小森还挺会说话的。”
延森趴过身去,悄声对她说:“我也看不出来,姐姐还挺会拍的嘛,一点也不着痕迹。”
“去你的。”刘雨在延森肩上轻轻一推,也悄声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嘛。”
这时刘柏年和黄副市长也换好了衣服回来,服务员就把菜慢慢地上了来。他们两人要了一瓶茅台喝了起来。
至于菜么,看他们两个都吃得津津有味,延森却没尝出什么好来,差不多全是素菜不说,还清淡得很。
刘柏年和黄副市长聊得看来很不错,一瓶酒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去了。延森和刘雨只是在一旁听着,也不插言。
第二瓶酒打开后,两人的话慢慢就扯到了正题上。随着刘柏年慢慢地有策略地打听着,黄副市长的思路也开始活跃起来,看样子,这酒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这么一个严谨的人也在酒后开始有更多的想法。延森心想,看来以后自己要开车时还真不能喝酒,否则,就算自己感觉清醒,也会手下没谱的。
但黄副市长毕竟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即使有了酒意,说话间也是口风很严:“老余呀,你不知道,这里面好多事情都是上面定的,我一个小兵也不了解其中的原因呀。”还真是个狐狸级的人物。
延森看了看刘雨,眨了眨眼,她也看了看了延森,笑着摇摇头:“黄叔叔,您这话说的,您是主管城建的市长,什么事情还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了吗?”不失时机地奉承了一下,顺便把副字也去掉了。
下面他的话延森就不仔细听了。黄副市长的心里已经起了波澜。这做官的一为求升迁,一为求发财。像他这种年龄并不大的,自然是想如何有机会高升啦。
明年开春就要调整领导班子,现在的市长、书记年龄都不小了,尤其是市长,明年就要挪个位置了,他自然希望自己能够扶正。这样的话,黄书记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黄书记那次曾经跟他说过,他一个姓许的战友是省组织部里的显要,自己年龄大了,也不再有什么机会啦,只希望能够功成身退。当然会帮他美言的。但言语中明显地显示,前提就是想法子把这个工程搞下来,他的一个亲戚在邻市也搞了一个建筑公司,如果宏致集团不参与,把握就大的很,因此暗示他不允许本市的企业参加,好创造机会让他的亲戚中标。
因此有了这么一层,黄副市长虽然与刘柏年关系不错,也不得不把他牺牲了,因此他言语之间都是非常含糊,对他来说,仕途比什么都重要呀。
看来这一切,不仅是黄二公子在从中作梗。想必一个做市委书记的也不会因为儿子的一点感情小事,就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声名,更重要的是利益驱使。因此,要想搞定一切,就要从黄副市长的前途上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