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松脑海中已经浮现大伯和那机关术人对垒的画面了,大伯讲述的这些事情,是自己从来没有,也不敢想象的事情,如此的一个高手,竟然隐藏的这么深,说出来怕是很多人都不信。
不过联想到大伯在老虎村为人处世的特点,长松倒也觉得听符合大伯的特性,他是如此的忠厚老实,不愿与人为敌,那就更不愿向别人展示自己的绝流了。
虽说如此,但是在这想象的空挡,还是遗留着一件事让长松很是迷惑,那八位长老,功武修炼最次的达到绝将水平,即使机关术人继承的功武仅有半成,也已经是绝世水平了,而大伯当年只不过功武二年级就退学了,绝流修炼水平顶多绝佣,这些事是大伯亲口告诉自己的,按照这样来推理,大伯都根本不是那第一关机关术人的对手,实际却是和第二关的机关术人都缠斗了很久才败下阵来的。
两种可能,要么那机关术人继承本体的功力太少,绝流水平顶多绝佣,要么就是大伯骗了别人。
虽然村里人都知道大伯当年退学的事,难道能有假吗?这么说来的话,大概就是那机关术人继承了太少的本体功力了吧,可是这么说来又太不符合逻辑,那八位长老是存心祸害泊地国国民的,怎么会仅仅让机关术人继承自己那么低分量的功力。
事有蹊跷,看来还是有必要问一下大伯了。
“大伯,以你和那机关术人对垒的过程,你觉得那机关术人大概能继承多少本体的功力?”长松试探性问道。
“根据资料记载,和我和它对打判断,第一关那机关术人,绝流应该有绝谋水平吧。”
长松楞了一下,果然,绝谋,绝流四级,已经远远超出大伯当年退学时应该有的水平。
长松猛然醒悟,村里人,包括自己所知道的大伯只在功武校修炼了两年就退学的事情,从头到尾都只是大伯一个人讲出来的,本就无从考证,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都相信了大伯所说的,但如果大伯从刚开始就是骗大家的呢?
如此说来,大伯功力绝对不止仅仅在功武校修炼两年就能达到的高度,大伯是如何以绝佣的身份打败绝谋高手的呢?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
“大伯,我听村里说你当年功武二年级就退学了,按理说绝流水平顶多绝佣,可是按照推理,第一关那机关术人已经是绝谋水平,你是如何打败的它?”
长石完全没有想到长松的注意点竟然在这个方面,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进了这小子设计的圈套里。本来这个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他想保守住,最好能让这秘密跟着自己长埋深土,但现在,呵,这样的处境,保守着这些累人的东西,还有什么必要呢?不过,长石还是得感叹一下长松,他的脑袋太灵光了。
“也罢,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隐瞒你们。“长石动了动身躯,正襟危坐。
“其实我当年退学时,功武修炼已到绝将水平,自然是能打的过那机关术人的,只是功武修炼贵在勤,这么些年过去了,功武绝流我倒时不时的用到,只是那绝术,却很少用到,所以和那第一关机关术人较量时吃了些苦头,虽然最终打败他,却也受了些伤。根据第一关机关术人水平,我预测那第二关机关术人的绝流应该在四级绝谋到五级绝将之间,所以第一次受伤回来后,我在岛上找寻了一些药材,用以恢复和修炼,这些功武仙药起了很大的效果,我在疗伤的基础上,发现绝流和绝术也是慢慢的恢复了很多,本来我以为那第二关和第三关机关术人的水平很高,但等我真正去挑战时才发现他们的绝流水平不过也是绝谋的样子,但却是拥有多种复杂多变的功武绝术,但毕竟我当年已经是绝将的实力,所以最终也是顺利的将他们拿下,但到了第四关机关术人,水平已经到达绝将水平,我和它大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双方都受了很大的伤,渐渐地,随着大战的继续,我已经体力不支,但就在我即将败下阵来时,那机关术人毕竟只是机关,缺少了人的思想,我在绝境一刻,设计了一个小小陷阱,才将它拿下,所以现在想来那第五关机关术人,以我目前的水平,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它的。”
长石顿了顿,又是轻叹一口气说道“六个关卡,六重考验,我已经替你们走完第四重,但剩下的那两重,想要闯过,不比登天难,就算我恢复到当年顶级水平,也不一定能打败那第五关机关术人,更不用谈第六关了该如何是好。”
“该如何是好?”长石又是一声叹息。
长松紧紧盯着大伯,那平日里一个劲闪动的双眸,此刻竟然是直直呆呆的盯着长石,满是惊讶。自己一心想要成为出色的浪客,成为顶尖的高手,不曾想,这高手,竟然就一直伴在自己身边。
可悲啊,虽然自己还没有真正系统的开始修炼绝流,但只要大伯随便指点自己几招,当时也虎佳武斗的时候也不用那么担惊受怕了,拿下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互相交流能让彼此紧张的情绪都得到缓解,长石一股脑说出这么多的秘密,也算把压在心里的石头往出搬了一些,不然呼吸都不畅快,此刻的他看起来虽然仍然有些忧虑,但相较刚才,看出来已经轻松太多了。
他接着说道“当年之所以从学校退学,就是因为我的功武修炼太快,仅仅二年级的时候便已经是绝将水平,而那些老师们,超过绝将的,怕是也没有多少,长松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本书吗?那是当年我最敬爱的老师送给我的提前毕业礼,当年虽然没有到六年级,但如果我参加断仙大会,必然是能够在断仙大会上一鸣惊人,打败众多竞争者,顺利进入皇宫的,而且凭借自己的修炼速度,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绝对能够出人头地,在皇宫内有所建树。
可惜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在老师准备给我报名断仙大会的时候,品王府的小公子需要一个功武陪练,品王府是泊地国第一王府,品王爷是皇帝的亲属,能力又强,深得皇帝喜爱,以当时我绝将的实力,进入皇宫,便会碰到很多和我一样有天赋的选手,而随着修炼进程,丹药能发挥的作用会越来越大,皇宫竞争如此激烈,是很难有属于我的丹药的,而进了品王府就不同了,品王府自然是不缺少这些的,所以我便去了品王府,准备走乡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先提高自己实力再进宫建功立业。
说到此,长石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悲伤起来,接着说道:“当时品王爷仅仅想要一个绝流四级绝谋水平的人,所以我只能隐瞒实力,本以为能有所成就,却不想这小公子是一个心胸狭窄,自私刻薄之人,当年我和他年纪差不多,他本以为教他的人是老者,却不曾想竟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纨绔子弟,自然是非常不服气的,但是他本身实力又太低,心里不平衡,总是伙同一些仆人处处刁难欺辱我,终于在他又一次欺辱我的时候我没有忍住情绪,失手把他打伤,虽然没有死,但已经近乎残废。至此,我便开始逃亡,品王爷全国通缉我,我那恩师誓死不说我的下落,又因为帮助我隐瞒了实力,躲过了层层测验,瞒过了王爷,我才进了王府,所以遭了他们的毒手,每每想来,我都懊悔不已,或许当时就应该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枉老师培养我之恩情。”
大伯是重情重义之人无假,朝廷想要选拔一个优秀的人才前去帝国王府,自然是必须经过层层考验的,每一层的测验,都会借用到很多的东西,而为了自己心爱的弟子能够顺利进去,这恩师期满王爷才让长石进了品王府,由此可见大伯恩师付出的努力,而这对于那恩师来说,已经是死罪。
但让长松有一事不明的是,上得功武校的每个人都是有详细底细的,加上品王爷在国家的实力,想找出大伯并不是难事,大伯却能在这些年里一直都平安无事,这其中难道还有故事发生吗?
长松抛出了问题,打破砂锅问到底,长石回答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时也命也,这大概与我得命数有很大关系,不过现在,如果我们出不去这黑暗深渊,这些秘密就留在这双重岛上吧。
这功武修炼,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有所成就,功武修炼有必要点,也有辅助要点,缺一不可,而现在我们身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前些天我找寻药材你们也是知道的,根本没有多少东西,就算你们两个天资好,想要很快有所成就,也基本不可能,每隔一段时间黑暗深渊都有大灾难,或许还没等到你们修炼多少呢,我们已经葬身于此了。”
长石苦笑着道“天要绝我们,天要绝我们啊。”
功武修炼的常识问题长松当然知道,大伯阐述他们目前的困境也都属实,可从开始听大伯讲故事般的说出这些秘密到现在,他心里那股倔强劲一直都在,他还就不相信有大伯这种绝将高手指导,他和安卜月练不出个名堂。
扭过头看看安卜月,回过头,改口道,我就不信又大伯这种绝将高手指导,我长松练还不出个名堂。
大伯也太不相信我长松了。
。。。
其实长石倒也不是不相信长松,想要有所成就,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必须有无畏的坚持,不懈的奋斗,可是仅凭现在这条件,太难了。渴望回家的血液依旧在他身体里流淌,如今也快要被现实给破开,让它一点一滴的流逝殆尽。
看着眼前两个孩子,自己已经四十有六,人生也算活了大半,可是他们呢,还没有走上社会,就要被社会强奸吗?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还有长莹,自己唯一的女儿,陪伴着他们走过了风风雨雨,余下的日子,就得他们自己去闯荡了。不知道长莹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不管怎样,一定不要找像她父亲这样的男人,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将死之人吗?总会在即将死亡的前一刻回想起曾经自己那些辉煌的岁月,如今长石却是想不起来什么,唯一想到的,是自己的弟弟,唯一的弟弟,不知道弟弟弟媳他们是不是也迷失在这幽冥结界里了,如果深陷在这幽冥结界里,是永远不可能逃离的。
恨啊,他恨自己,恨自己无能,在村里不敢惹事,想当初,我也曾横刀立马,不服天地,但如今,硬生生的改变自己的性格,总是委曲求全,打不过机关术人,救不了长松和安卜月。
他恨品王府那小公子,就是因为他,葬送了自己的美好前途。
他恨那八位使者,恨他们布置这该死的幽冥结界,害了多少人。
可是现在,除了恨,他还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
他像一个垂死之人。
将死之人,纵使要想把一切都安顿好。
看着两个孩子,长石停顿了好长时间,每次都是欲言又止,但最后终于还是说道“长松,安卜月,你们两个准备一下,今晚成亲。”
???
想要对这一决定不感到惊诧是显然不可能的,当连一点点有可能发生的希望也没有的时候,或许当局者会将此作为一种玩笑话一笑而过,但显然长松达不到这种境界,他问道:“大伯您是在开玩笑吗?”
安卜月也一脸惊诧,虽然这些日子自己和长松的关系很好,没有了争吵,互相也看得过眼了,但是也还远远没有达到要成亲的地步吧,而且,她才十一岁。。。
“你们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准备一下,今晚必须成亲。”相比较方才那句话,长石此刻语气已经显得非常平静,似是已经铁了心。
不容两个孩子再插嘴,长石接着说道:“长松你记住,今晚过后,月儿就是你的妻子。”说完,大踏步出了石屋。
安卜月看了一眼长松,没有说什么,也跟着长石出去了。
她并不想成亲,事情必须要给长石说明白。
石屋剩下孤独的长松一人,方才大伯长石那严厉的语气,让长松相信大伯是铁了心要让他和安卜月成亲,他已经死心了吗?否则怎么会让自己和安卜月在这双重岛上做一对绝命鸳鸯。
长松对大伯抱着如此坚不可摧的信心,但现在,长石却是自己要将它一块一块的打破揉碎,长松甚至有些生气,连着好多的事,让他已经渐渐猜不透,看不明白大伯的所作所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