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还是狂风,似乎永远也不会休止。谁也不知道,这场狂风骤雨还有多久就会停。
这是一片古老的土地,平常的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山洞外面的风雨,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一年里倒是有大半的日子风雨交加。偶尔风平浪静了,才是生活的开始。族里的青壮年,在老人们的指导下,带上早就制好的弓箭,长矛,投石索,等等武器。开始出外打猎了,他们必须在下一场风雨来之前,尽量的打到足够吃的猎物。这样,族里的大人孩子,才不至于挨饿。而女人们,放下了手里永远也忙不完的活计。有的到附近采蘑菇挖野菜,赶紧储备干净的水。有的还要去附近的河里捕鱼捉蟹。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这是一片,被诅咒的土地。也是一片放逐之地,生活在这里的只有这么一群人。除了有不少野兽飞禽,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具体的说,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岛屿。因为听老族长说,世世代代族里都会组织专门的人来探索这片陆地。但是从来也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不管走向任何的方向,最后都会出现大海。然后又组织人手,沿着海岸线走。几乎也从来走不到头,因为路上发生了很多危险。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族里人生活的这一片山脉,是多少代人,经过探索,选择的聚居地。周围的物产比较丰富,还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附近也有大片的森林。能够保证人们的生活,而且山脉附近的风也没有那么大。算是比较适合人类居住。
话说,虽然不知道这片土地到底有多大。但是总的来说,很大很大就对了。毕竟离最近大海的西方,也还要走四个月的路程。老族长说,最远的南边,差不多要走两年才能到海边。
这里,几乎都在刮风,只不过是有时大有时小点。一生都在风雨中生活,也就不在乎了,早已习以为常。
日子过得虽然很辛苦,经常有饿肚子的时候,但是一般的时候族里还是充满欢声笑语的。
这不,几个熊孩子,又开始调皮捣蛋了。不是打架哭了,就是追着跑。山洞虽然已经挖的不小了,能够给族里这一百多人居住。但是还是不够这几个熊孩子折腾的,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一刻也不能停歇。青壮年都出去干活了,小孩子没什么活做,也没人让他们去做。生怕这几个捣蛋鬼跟着添乱,所以就没有带他们出去。
应该是吵嚷的声音太大了,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咳嗽声从一个深洞里传来。走出来一位老人,老人身材不算高大,但是四肢非常的粗壮,一双大手背在身后。黝黑的皮肤,还有已经有点驼的背,饱经沧桑的脸上有着很多皱纹。这一切都显示出,他年轻的时候,经受了很多的苦累,有着很多风霜的印记。
刚才还在吵吵闹闹的孩子们,就像听到了惊雷一般。几乎同时都停了下来,同时看向了老人。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惊恐和畏惧。
老人走了过来,在距离他们四五尺远的地方停下,就这么看着这一帮小家伙。板着脸似乎有些不悦,但是眼神里流露出温暖和溺爱。
“族长爷爷,我们错了。”一个有些机灵的小孩儿,有点胆怯的说到。
“嗯。”老人显出有些生气的样子。
然后倒背着手,走向另一边,走了十几步。向右一拐,进入了一个洞口。就在孩子们有点疑惑的时候,山洞里传来了老人的声音,“你们都过来吧。”
听到老人说的话,孩子们又有些踌躇,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过去。大家都用眼光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孩,明显的这群小家伙,都很服从这个小孩儿。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这回,这小家伙儿也发愁了。皱着小眉头,呆了一呆。然后一仰头,“族长爷爷让过去呢,走吧。要不然族长爷爷真的生气了,爹娘回来了,少不了一顿胖胖。”
然后,他就第一个走了过去。身后的小家伙们,也都跟着走了过去。一拐弯,走进了洞口。
“你们这几个捣蛋鬼,是不是屁股痒痒了?大人们都在干活,你们帮不上忙,可是也不能调皮捣蛋啊!你爹娘他们,可都是很小就开始帮着大人们干活了。”老人虽然并不生气,而且还有些好笑。但是一顿教育却是不能少的。“你们这几个里面,小的就不说了,大一点的应该是能帮忙做活了。等晚上,就让你们阿爹过来吧。”
老人语气有些沉闷了,把几个才四五岁的小家伙。着实吓的不行了,小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
老人又咳嗽了一声,“你们想不想回去挨那叫什么呀,哦对了,胖胖是吧?”
几乎同时,所有的小脑袋都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就好了,都听我的啊。第一,我们这帮岁数大的人,也不能出去干活了,只能在家里做一些简单的活计。我们岁数大了,你们这样吵吵闹闹的,实在受不了啊。把我们都折腾死了,你们就开心了是吧?”然后,小脑袋又跟拨浪鼓似的摇来摇去。
老人嘴角上扬了一下,“第二,罗正,你跟我说说。什么叫做,胖胖?”
刚才说话的那个小孩子,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乖巧的说到,“就是回家得挨我爹一顿胖揍,我们简称就叫,胖胖。”说完了,羞涩的低下了头。
“简称?似乎一个字都没有少啊?不能算是简称吧?”老人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到。
叫做罗正的小孩说“我也不懂算不算,只要不让我爹我娘听出来就好了。”
老人一笑的说,“你小子,鬼主意倒是不少。你爹从小就机灵,你也是个鬼灵精。你爹可是打猎的一把好手,你小子也学着点。长大了,给你爹你娘长脸。”
小罗正点了点小脑袋,“知道了,族长爷爷。罗正一定会跟我爹一样,成为最好的猎手。就是我爹出去老是不带我,连弓箭都不让我摸。”小罗正有点委屈的说。
“嗯,你听你爹娘的就好了。我想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你也不要着急。确实你有点小,等在大一点。肯定会带着你出去打猎的。现在,就先跟着你娘他们,在附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吧。打水,劈柴,挖野菜,采蘑菇都可以。这些活计,有好多需要学的东西呢!”
小罗正点点头,“知道了族长爷爷,我回去就跟我娘说,我要跟着她们出去干活。”
老人又咳嗽了一声,“你们这些小家伙,老是吵吵闹闹的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吧,明天都来找我吧。我带你们去罗定哪个老家伙那里去。我看他的病最近好了些,就让他教你们这几个小家伙认字吧。虽然也没什么用处,起码能让你们几个小家伙都给我消停一些。”
老人坐在了一只简单的木头墩子上,“好了,都去玩吧!回去跟你们爹娘说一下就行了。”
这一帮小家伙,就悄悄的跑了出去。开始还静悄悄的,可是没有跑出去多远,就又开始嘻嘻哈哈起来。老人的警告,早就忘之脑后了。
老人微笑的摇摇头,“唉,这就是孩子啊!”
这次****,持续了大概半个月,今天总算是雨过天晴。族里年轻人都出去干活了,老人身体不是很好。就守在山洞里,等着他们回来。
老人走到山洞的大门口,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这时的太阳,并不刺眼,因为天空中还有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汽。这是风雨刚刚过后的现象,是地上的雨水被太阳晒过,蒸发的缘故。
“唉,估计距离下一次的暴风雨,不会太久的吧。”老人喃喃的说到。
这时,老人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位老人。同样的四肢粗大,同样的饱经风霜,只是这位老人的身材略高。可是却更加驼背了,还不时的咳嗽一声,似乎有病在身。
老族长没有回头,但是已经知道身后老人的出现。“你说,十年一次的超级风暴,是不是快要来临了?”
刚出现的老人也抬头看着模糊不清的太阳。“虽然还没有什么迹象,但是上万年的经验总不会错。应该就是今年的,就是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会来。”
老族长回过头来,“罗定,你最近似乎好些了吧?气色也略好了。当年的伤势,似乎有所好转。”老族长关切的问到。
“没事,我这都是看毛病了,又这么一把岁数了。好也好不成啥样了,能出口气,就算是捡的。”罗定,看了一眼老族长,又抬头望向天空。
老族长略一沉吟,“其实,不是多重的伤势,只是老家伙你太倔了。坚决不肯服用那一株碧玉参,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受这么多罪了。”
罗定低下头微微一笑,“咱们罗家,来到这放逐之地,也已经一万三千多年了。一直就是苟延残喘,艰难度日。我总不能把老祖宗给咱们留下这唯一一点希望,也给吃了吧!那样做,咱们罗家,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那样的话,我实在不甘心啊!”
老族长脸色一沉,“唉,咱们普通凡人,也不过百年寿数,虽然当年老祖宗留下了不少的药方。咱们也配制出了数种灵药,勉强的也能把寿数提升到二百多岁。可是,毕竟也只能配制这十来种灵药。其他的不是没有药材,就是没有法力不能炼制。耽误了多少我罗家的好男儿啊,每次受伤要是有灵药能够及时治疗,罗家也不会经过了这上万年,依然是这一百来人。”
罗定咳嗽了一声,稍微直了直腰道,“历代族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我也没什么办法呀!我也希望罗家能够发展壮大,奈何这放逐之地天气恶略,资源匮乏。每年都有人因为打猎采集物资受伤殒命,除了尽可能的让这些青壮年,苦练老祖宗留下的那几种凡人能够修炼的武功。才能在危险的时候,有一些保命的手段。其他的,咱们也没有办法啊!”
罗定又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所以我不能吃那一株碧玉参,我不想咱们罗家就这么世世代代苟延残喘下去。”
老族长道,“经过这一百多代人,还是没有出现一个有灵脉的。我承认,我确实有点想放弃了。最关键的是,你我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是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这一百多年的交情,我不想因为一个看不见的希望,耽误的你的性命。”
“不过看着你如此的坚定,我倒是无地自容了。那就随你吧,反正我也老了,啥也干不动了。咱俩就这么挨着,说不定我还挨不过你呢!”老族长,哈哈一笑,说了句玩笑话,这话平时可是不多的。
罗定绘心一笑,“你少给我装糊涂,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你要是不想活了,那咱俩明天出去打猎去,说不定能换来一两只傻狍子。那咱们这两条老命,也算是值了!你说呢?”
老族长走过来,拍了拍罗定的肩膀,“走吧回去吧,孩子们也应该快要回来了,这风又大了些。老胳膊老腿的,受不得风寒,咱俩就别给孩子们添乱了。行啊,我答应你永远不动那颗碧玉参,等着将来给后代检测是否拥有灵脉。要是出现了有灵脉的后代,那咱们罗家当年的祖宗留下的修仙秘籍可是有了解封之日了。希望能够修炼有成,我罗家当年的大仇,就可以报了。也不妄咱们在这放逐之地,苦苦挣扎这一万年。”
这老哥俩,相互搀扶着,缓缓走进山洞里,不时地还能听到他俩哈哈大笑的声音。
次日,就在罗正他们乱跑的大厅里,聚集了好多人。基本上,族里的青壮年都在这里了。他们正在听老族长说话,老族长正坐在山洞一侧的木墩上。
老族长咳嗽了一声,抬起头来看了看大伙儿。“这次雨过天晴,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我们要尽最大努力,去收集物资。昨天打猎的情况,我都看到了,很不错。女人们今天尽快的把猎物收拾收拾,该腌制的,该风干的,都要尽快。还要尽可能的多收集蘑菇野菜,需要晾晒的就去晾晒。男人们,今天去森林的东边打猎,那里的动物有很多是食草的,个头大,又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就是路途有点远,早些回来就是了。好了,出发吧,男人们要小心,不可强求,该放弃的就放弃一定不能涉险。女人们,也要带好随身的刀剑,以做防身之用。好了出发吧!”
老族长说完话,都安排妥当之后,站起身来。看着族里的青壮年,收拾好随身的东西和武器。脸上显出一丝坚毅,又有一丝无奈。为了生活,他们顾不上危险,只能努力的干活打猎。才能在这恶劣的环境里求得一丝生机,实在是不容易啊!
看着这些年轻人,渐渐的走远了,老族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暗淡。
“你昨天说,今天找我有事,有什么活计能用的上我这把老骨头?”族里的年轻人才走不远,罗定就出现在老族长的身边。
老族长沉吟了一下,“族里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小鬼,天天的吵吵闹闹的。我的头都快炸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咱们这一代的老人,虽然不太多了,但是也不少的。天天这么吵吵,真是让这些老家伙不得安宁,岁数大了本来就受不了太乱,就喜欢安静。我看,你就把这几个小鬼拢一起,随便教点啥吧,谁让你认字多呢。再说了,有孩子们跟你玩你也能多活动活动,对身体好,活血化瘀啊!”
“活血化瘀,亏你说的出来。你怎么不去教书啊?小孩子是最能折腾了,我这人又爱清净。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让我快点死!”老罗定没好气的说到。
“我这也是没办法,孩子们哪能光是玩耍呀!怎么也得认几个字不是?将来一个个不认字,老祖宗留下来的书籍,谁也看不懂,那还行。怎么让咱们罗家发展壮大呢?你说是不是?”老族长,换了一种语气,一本正经的说到。
“你这么一说,似乎挺合理的,以前老罗文还在,咱们就没有操心过这些事。现在他走了,总得有个人来教书吧。唉,好吧,我也没啥事做,就管管这几个小鬼头,当他一回孩子王。”老罗定稍微沉吟一下,也就答应了。
“虽然这些孩子都没有灵脉在身,武功还是要练的,你也就一并教了吧,当年,你可是咱们哥几个里,武功最高的。”老族长打着哈哈说到。
“我武功最高?是最高,要不还不能救你老小子一命呢。你可是乐得清静,把这些小东西都甩给我了。”老罗定没好气的说,“你是啥时候就把我盘算上的?”
老族长又说了几句顺耳的话,小家伙们读书认字的事儿,就算是着落在老罗定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