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有主意了,之前又何必做出无计可施的样子给臣妾看。”她不高兴地道。
朱翊好笑地看着她这副不服气的样子,伸手揽她到怀里,“我这不是向你学的吗?”
苏梓瑜轻推开他,“得了,臣妾就不献丑了,我还是去看看那俩小家伙在做什么,皇上您忙。”
福了福,她转身就走出御书房。
朱翊摸了摸鼻子,也没有与妻子计较,而是坐下来思考如何才能从那些储粮大户的手里弄出粮食来。
林珑回到府里的时候华灯初上,先是到主院向叶钟氏汇报一声。
叶钟氏拉她坐下,“还没有用膳吧,我让人给你备了晚膳还在厨房热着,这就让她们端上来。”
林珑不由得一阵感动,苏梓瑜忙着要去与皇帝汇报赈灾款一事,倒是没有留自己用晚膳,所以现在正是饥肠辘辘,原本还想着向叶钟氏禀报一声后就急忙赶回南园祭五脏庙。
“谢过婆母。”她诚意道。
叶钟氏拍拍她的手,“娘娘这个时候宣你进宫,我也猜着必是有事,哪还有心思留你用晚膳。”看到大丫鬟摆了一桌子的菜肴,“赶紧吃吧。”
林珑也没有客套,与叶钟氏当了几年婆媳,就算日常行事仍有几分谨慎,但已经渐渐地在这婆母面前放开来,毕竟像叶钟氏这样开明的婆母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匆忙用过膳后,大丫鬟把残羹冷饭收拾妥后就上了香茶退守一旁,林珑边捧茶碗喝了口甘香的茶水,这才把苏梓瑜宣她们进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也难为娘娘了,不过你这次做得好。”叶钟氏到底曾经是襄阳侯夫人,自然明白在这样的时刻就不是小气之时,“那五万两银子算公中的,回头你让账房划出来。”
“婆母,这,五万两儿媳还出得起。”林珑不好意思道,再说这事关她丈夫的差事,甭说五万两,就是十万两她眼也不眨果断拿出,再说她家男人还有私产的,每年的进项并非玉肤坊可以比拟,可以说她手头颇为宽裕。
那几年穷怕了,哪怕现在手中银子不少,可她也没有大手大脚的习惯,不过该支出的地方是绝不能省的。
叶钟氏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我知道你们小俩口有点私房,这钱还是留着你们压箱底吧,别跟我啰嗦,不然我可要改主意了。”
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偏向林珑了,一想到这儿媳妇曾经为她付出的,又兼之为她生了四个宝贝孙子,就真真把林珑当成了女儿看待,因而也不叫她白花这点银子。
小俩口的私房钱如何能与公中相比?这份家业迟早也是大儿子这一房的,在这点上,哪怕她更疼叶旭融这小儿子也不会偏私,历来嫡长子都是占有大部分家业,这是规矩。
林珑见状,这才没有再推辞,而是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地侍奉叶钟氏这婆母,比起这世上大部分的儿媳妇,她已是幸运的让人嫉妒,人得要惜福才能享福,这点道理她比谁都明白。
婆媳二人说了一会子话,林珑方才起身打道回府,至于在叶钟氏这儿睡熟的俩大儿子她就没有抱回去了,还有那俩小的得照顾,就只能留在主院由叶钟氏照顾。
毕竟她只有一个人,孩子却有四个,实在是有时候兼顾不来,不过一天当中她还是要抽出时间与俩大儿子亲近亲近,孩子是自己生养的,不能全然托付给别人,她这当娘的一定要尽心才行。
翌日,朱翊那搜刮商家袋里银两的措施就使了出来,在大顺朝顿时一石掀起万重浪。
林琦急匆匆地过府来找自家亲眼,刚掀帘子进来就急道,“姐,你听闻没有?”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林珑看到妹妹这冒冒失失的样子,不由得还是端着长姐的架子训了一句。
林琦“嘿嘿”一笑,抚了抚鬓边碎发,“我那不是急着有话要与你说嘛,再说我再如何毛躁,我家那口子都不嫌。”
林珑白了妹妹一眼,看来将她嫁给霍源正是什么锅配什么盖,“那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姐,我听闻丰盛德的周家正准备花大笔银两去竞投那个什么天下第一香的匾额,还是圣上亲笔所书,姐,我们可不能让他们抢去这荣誉,不然以后玉肤坊还如何混下去?”林琦这会儿满脸的焦急,这周家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讨人厌得很。
林珑怔了怔,没想到周家会抓住这机会想要打个翻身仗,不过这是皇帝敛财赈灾的手段,她不好破坏,细思了一会儿,她却是可以加一把火把这价格炒高,这样一来周家几乎用尽所有的家财去拼一个这样的匾额,再碰上这么个时世,周家的流动资金断绝又一时半会儿回不了本,这可离倒闭不远了。
“你先别急,周家抢去这个什么天下第一香又有何干系?你看我那六婶母连头也没冒,证明她看得比你远比你透彻,我们是什么背景,周家又是什么背景?这不是明摆着吗?”她忙示意妹妹镇定一点。
只投了个匾额回来没有什么作用的,她可是苏梓瑜的义女,堂堂的义安郡主兼襄阳侯夫人,而如今妹妹嫁的霍源也不是寻常人,周家就根本不够瞧,要不是她不屑于与周家计较,又看在王周氏这表弟妹的面子上,早就整垮这周家了。
“姐,你有好计谋?”林琦忙道,她可是对她家亲姐了解得很,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姐可不会这么镇定。
“你且附耳过来。”林珑朝妹妹招招手。
林琦立即凑近亲姐,听到亲姐用极低的声音说着算计的话,她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来,“姐,这法子好,断去其流动的银子,就让周家空抱着那个什么天下第一香的匾额做梦去,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