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寐酒楼
城卫堡声名显赫,一座城的守领,深受娟城人倚仗。
吕有骸在临华东街发布了邀约告示,一时间宾客云集,纷至沓来,其中不乏带着礼来的富家子弟。
唯独这位张家公子张冬爵的礼合衬吕有骸心意。
还真带着一筐上好的娟湖鱼来了。
据说是刚打捞上来的,新鲜得很。
于是顺理成章真的就成了生鱼宴会。
楼中人已然酒过三巡。
“两位公子,别……别客气,坐下吃……吃…”
不知那位醉醺醺的公子一拉一个准。
柳千缠和钰莹赶忙摆开手,双双嫌弃。
两人皆已戴上了幻脸法器,云霓和余瑶在外摊边的小巷里架着马车,等待接应。
“妖…柳公子,莹儿奇怪,怎么不见那吕少堡主,不是他举行的宴会?”
“他,从我们轻而易举进楼开始,就已经在盯着我们。”
“哼!”
早就事出有异,这样的告示一场生鱼宴,只不过是为了请君入瓮。
只要柳公子不露面,锦鱼就一定不会出现。
钰莹揪着柳千缠的衣袖在宴会中流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哪个登徒子拉住……
上回的昆泰老贼,给她留下的教训不小。
柳千缠一直在不断改变方位,耐心地灵犀锦鱼。
却未曾得到回应……
柳千缠猜测:要么是距离太远,要么是锦鱼拒绝,要么是什么东西隔挡住了。
行至舞台边上,台上歌舞升平,宛如莺歌燕舞,舞女的裙摆随风翩翩然。
起舞弄清影,撩拨众心神。
终于…
锦鱼:锦在楼上。
柳千缠心头一松,身子一倾,姣躯便倚靠在舞台边上:有多少人?
锦鱼欢快地甩了尾巴:两头!
楼上
“有骸,柳公子到了。”
安跃在里间郑重地说着,吕有骸刚将误闯上楼的两个酒鬼打发下去。
“这回是真的?”
“那两个公子与一般酒鬼无二,是你的看错了,这回绝无虚言,你过来看。”
通过暗窗,便望见,在舞台边上,有着两个普普通通的公子。
“跃,你号称慧眼识珠,有什么门道?”
安跃闻言转过身来:
“体态,气息。”
“柳公子病体娇弱,瘦瘦高高,气息犹如一般女子无二。但确凿的证据是这……”
只见鱼瓶里的小鱼一反常态,浮在水面上活蹦乱跳,貌似高兴得很。
吕有骸:“……”
锦鱼不知收敛:不管,有人来接锦了。
“伊狂楼里的人皆不知此鱼,也不知晓它为何会被柳公子放在那处。”
“故而,将这鱼带了回来,这鱼与一般家养鱼无二。”
平平淡淡地说罢,又开始随意往鱼瓶里掉黑珠子。
珠子从高处落下,水花飞溅,刚捞清的鱼瓶又黑了一片。
某锦乐不可支,恰恰地被击晕了。
锦鱼:啊,锦……
柳千缠在接到这一声后,拽着钰莹就往楼上奔,却被一公子拦住了去路。
“让开!”
白夜张开右手衣袖,白花花的一片犹如屏障将柳千缠的去路完全挡住。
上回惨败,他记忆犹新。
对方仅用一招,就将他弄得鼻青脸肿。
一连几天没有见着凝儿,还被迫回了一趟白府。
“这位……”
白夜:这长相是一模一样,分明是同一个人,该是叫姑娘,还是公子?叫什么也无关紧要。
“你把他带出来!”
柳千缠退了一步,待把人看清后。
惊愕:张家密器局!好巧不巧,我幻化的这张脸他见过……
欠抽的家伙,他要找谁?
“你,认错人了吧?”
这时,楼外突然有人谄媚喊道:
“安大小姐!”
“真是稀客,有失远迎,欢迎!里面请。”
十分惊愕:她来干什么!!
钰莹不安地扯了扯柳千缠的衣袖:
“妖孽姐姐,要不,莹儿去拖住门口那个?”
“莹儿用一叶障目看出来的东西,安荟大姐一眼能看出个五六分!眼力比十一密器局的张小姐还要……厉害。”
安荟大姐,钰莹与她向来不和善。
也因她,钰莹搬出了安府,在珍宝铺子住下。
钰莹总是嗅到安荟身上自带一味:奸商的算盘味。
可恨。
至今,花容坊的算盘都是要每天泡香三个时辰。
一为除味,二为迎客。
“我带你去找他!”
柳千缠当机立断,直接就拉着白夜一齐赶上楼。
“张家公子,这的确与一般法器无二!”
安跃略带佩服的称赞。
锦鱼晕后,张冬爵便进来了。
张家公子一眼便看出这鱼瓶的奥妙所在。
一手便将锦鱼倒了出来,没有了蓝芒金瓶和缘晓泡的遮掩,锦鱼真身显露了出来。
死摊在地板上鱼,周身发着微弱的光芒,不同于灵光。
三个大男人围绕着一条鱼展开讨论。
张冬爵不以为然:“没错,这是十一妹妹局里参展的法器。但,这鱼……”
吕有骸不可名状:“鱼,死了?”
安跃则不足为怪:“没反应,大概与一般人晕倒—无二。”
吕有骸不管一二:“肯定还活着,死鱼眼还睁开?”
柳公子怎么也算是城卫堡的大恩人,若是他的鱼,那自然得给照顾好。
房门被推开,心虚的三人一下子张目:
“谁?!”
白夜颇有风度,拱手致礼:“我。”
“白公子,你为何来此?”
安跃有些不愉快,向来游手好闲,为了张家小姐,府门都可以不回。到处招摇,什么白游侠!
吕有骸也是如此评价:像个白痴一般游手好闲。
不知情的张冬爵笑呵呵地迎了过去:
“阁下,又是娟城那位大人物?”
在白夜后面,房门一下子便合上了,偏偏白夜又是对着三人的。门怎么会从后面关上?
“妖孽姐姐,安荟大姐上楼了!”
关门的正是钰莹,她盯着安荟的动静,回过头来告诉…
妖孽姐姐,人呢?
柳千缠气势如虹地拾起地板上奄奄一息的锦鱼,业业矜矜将锦鱼放进张冬爵手里的鱼瓶。
可谓是一气呵成。
“瑰宝有灵,今日三分,二分尘土,潺湲流水生!”
鱼瓶中涌出了水,直至漫过了锦鱼。
鱼瓶变重了,张冬爵下意识双手抱着瓶子。
五人皆愣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柳千缠。
“吕少堡主,在下的爱宠,你就是这么照料吗……!”
吕有骸定眼一看,柳…柳公子?可是,柳公子并不长这样……
回过神来张冬爵也不傻:“公子未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钰莹顾不得安大哥在场,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夺下鱼瓶。
娇嗔道:“莹儿警告尔等,谁也不许欺负妖孽姐姐和……这条鱼!”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原本计划威胁众人柳千缠瞟了一眼,气鼓鼓对方并未接收……
“吕少堡吕公子,安府安大小姐请见。”镜红面无表情,眼上无光,说出来的话有些冷言冷语。
多亏了清道寺的仗子。
安荟此行便是为了这吕少堡主吕有骸,吕有骸中毒时,她便想前去探望,结果被吕老堡主拒在堡外。
今日有机会,不容有失。
安府与城卫堡向来不分彼此,这安老堡主却对她格外地不满。
一心念着联姻,让两家关系更上一层楼。
大大利于临近城卫交接贸易。
“走窗。”柳千缠轻言。
这一下,安跃和白夜一起挡在了窗前。
吕有骸也紧跟着:“你不能走,外面是湖!”
赵冬爵冷哼一声,前去开门。
怎么谁都要和我作对!
柳千缠环顾四周,床底,柜子,屏风……
本少庄主何需如此提心吊胆,忌讳安荟?!
眉眼一挑:“安跃,你可知,我是你妹!”
赵冬爵闻言,止住脚步,也不急着要开门。
白夜叉着腰的手也放下。
“休要胡言!我父与我母相敬如宾,与一般恩爱夫妻无!二!”
当他好骗!也像有骸一样有个流落在外的妹!?
“不是,你是我堂哥!本小姐姓安名来,安耿安大将军的二女儿。”
“常年关在姣湘阁那位……”
柳千缠刚说完,越发感觉糊涂浑沌,仿若置身于十里雾中,我这是承认了?
锦鱼:安二小姐,锦有礼了。
安来:诈死,诓我!?
安跃踌躇地走向前,钰莹就冒出来了。
“安跃……跃大哥,妖……安姐姐说的没……没错。”
钰莹学着柳千缠教她的手法,解下了面罩,样子极其乖顺。
“安姐姐是一不小心出阁了……等下,你拦着点安荟大姐…姐。莹儿要和安姐姐先离开这。”
安跃仔细一瞧,姣湘妖孽?
安来亭亭玉立,慢步行至门边,外边,依稀瞧见了仍在等候的主仆二人。
这两人看来并非只是参宴如此纯粹,这都耽误了许久,还在等。
随即扭头:“我这个安二小姐,不如安荟,你是帮还是不?!”
“本少堡帮!”
回话的是吕有骸吕少堡,一脸热乎劲。
“乐意效劳。”
安来拧眉:看来安荟中意的是这家伙。
“便烦请,吕少堡主,将人领开。”
安来的口气好了不少,相比之下,吕有骸听来犹如天籁。
“姑娘放心!”
柳千缠一脸无奈,看不出来在坑他吗。
忍不住叮嘱:“别让人家误会才好。”
“姑娘大可放心”
这安二小姐,一定生得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