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泽出现在庐州,庐州一地忽地冒出来不少新奇事物。
自行车就是一项。
现如今,凡是在庐州地界上行走的士人商旅、布衣平头,没人不知道自行车是何物的。
庐州通判夏竦夏大人就有一辆,还是舒县知县陈维让弟弟陈虎送去的,纯钢打造、鹿皮坐垫、木制把手,易于驾驭、操作简单、轻便灵活、出行必备,很受当地有钱人士的喜欢。
这一天,夏竦骑着自行车目送着苏素的飞艇腾空而起后,心中别有一番滋味,调转车头后穿街过巷朝府衙而去。
知府李处厚今日休息,夏竦在府衙内没遇到他,跟门头一打听才知道李处厚出城踏青去了。
“哼,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清明还没到踏什么青呢”夏竦边发着牢骚边推车而行。
没出府衙多远便遇见了同样推车而行的推官庞元英。
庞元英也是几天前才接到陈虎送的这份大礼,不过他这份比夏竦的差了点,起码没有鹿皮坐垫。
夏竦人老眼不花,隔着老远就看到庞元英了,走近后,车子一摆忽然拦住了庞元英的去路,庞元英一抬头吓得出了身冷汗,要说庞元英为什么吓得出身冷汗,因为夏竦出现的不是时候,他刚跨上一条腿准备踩车前行,猛地被人挡住,好在骑车前他就熟悉了这车子是如何操作的,刹车就在车把上。
嘎的一声,车子牢牢停稳后,庞元英双脚回到了地上,抚着胸口自嘲地说道“原来是夏大人,大人突然出现,下官差点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夏竦一摆手“庞大人言重了,今日府中放假,咱们莫要以大人相称了,庞贤侄不妨称老夫伯父即可”
庞元英停车抱拳施礼“伯父,不知夏伯父这是去哪啊”
夏竦单手指了指身旁的车子“骑车散心啊,难道贤侄不是”
庞元英红着脸回答“让伯父笑话了,元英至今还未学会骑车”
夏竦呵呵一笑“无妨,老夫也是苦练了七、八日才如鱼得水般驾驭自如的,贤侄不妨多练练”
“贤侄谨遵伯父的教诲,不知伯父有何心得,骑车的心得”庞元英打开话匣子后问道。
“这个心得吗”夏竦得意地捻了捻胡须“走,咱们叔侄俩边走边聊”
这边庐州城内夏竦和庞元英推车慢慢而行边走边聊,与此同时城外的山脚下李处厚和呼延守信也推着车子慢慢而行,他们刚刚进山回来,身上还带着香火的味道。
“大人,这车子的确是好东西比步行不知快了多少”呼延守信心爱地握紧手中的车把。
“自行车是好,不过再好也要靠人来驾驭,小将军以为如何”李处厚略有深意地问道。
“那倒不假,就算是马儿也得有主人驾驭才能跑起来,不过老马懂得识途,这自行车死物一个,非人力不行”呼延守信觉得这个比方应该很恰当。
“小将军说的极是,本官也颇为赞同”李处厚讲到这后,顿了顿故意引起呼延守信的注意,然后说道“不知小将军发现这自行车的另外用处没有?”
“另外用处?”呼延守信翻了翻眼睛想了想。
“载人,载物皆可”呼延守信回答。
“载人载物这个自不必说,本官以为兵贵神速,这自行车如果用在…”
经李处厚这么一提醒,呼延守信忽然茅塞顿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大人的意思是这自行车若是用在军中我军行进速度便不可同日而语”
“对,正是如此,不过本官还有个问题”
被李处厚引起兴趣后,呼延守信顺着他的思路问道“是何问题”
“想我大宋如今边关吃紧,大军每日所耗何止万千,兵器铠甲马鞍诸多地方都需要用到生铁,这自行车,小将军请看,几乎每一个部位都是由生铁所造,不过不是一般的生铁,这可是我大宋上等的精钢,如此小将军以为我军能用得起这等昂贵的器械吗”
“这?”呼延守信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所以,本官以为此器械要想推广务必降低制作本金,铁的不行为何我们不用木头来造,包上铁皮也会很结实的”
“啊,对啊,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末将受教了”呼延守信一听李处厚所言又看到了希望。
“然,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本官以为我们可以跟陈知县的弟弟陈虎合作,向他的作坊学习制作自行车,到时获利一人一半,于国于民都有利”李处厚不动声色地讲着,好像这事跟他无关似得,他只是为人出出主意。
“大人说的的确在理,末将以为,咱们事不宜迟,先找陈虎商量下,我看他不敢不从”呼延守信粗声大气地说道。
“不可,小将军不可这样,陈虎是生意人,大宋律法还讲公平买卖,小将军若是强人所难,反倒让别人有机可乘,你只需……”
李处厚说到这里,忙贴近呼延守信的耳边嘀咕起来,呼延守信听候眉头一喜,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