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夜然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心中一时无法接受。
林沫沫嫁给他这么久以来,从未享过一天清福,现如今他已经时日无多,又怎能不为她心痛?
“多谢公主殿下宽慰在下,在下知道该如何去做,劳烦公主殿下插手在下的家事,是在下有罪。”宇文夜然看上去十分的平静。
看着他平静的样子,洛无双知道他的心中定是波澜起伏,早已无法控制,只想找一个突破口来发泄。
她也知道,此时不管她说什么,都无法劝他,只能让他自己想开。
“庆阳王也不要抱着必然的希望,有些事情不是必然的,或者王妃还有回旋的余地,求医之路,路途漫漫,就看庆阳王能否撑得住。”洛无双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说道。
宇文夜然听她这样说,眼中突然升起了亮光,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
“公主殿下,可是还有别的法子,还望公主殿下,告知于在下,在下定当感激不尽。”宇文夜然一听,连忙行礼对洛无双说道。
洛无双见他如此情深意切,又怎会忍心不告诉他,只是若要找到这个人,怕是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
“这世上还有一人竟能救令夫人,只是不知庆阳王,能为你夫人做到什么地步了?”洛无双眯着眼睛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宇文夜然不太明白若无声的意思,就凭他们家现在的情况定是无法给予洛无双任何帮助。
那洛无双出此番言语,又是为何?
“在下心中疑虑,还请公主殿下明说。”宇文夜然微微抬起头来,看着洛无双说道。
洛无双只是直直的盯着他看着,她的眼神中的含义十分的复杂,让一旁的宇文夜然不明白。
“普天之下还有一人能救令夫人,这人便是神医言卿梦!”
洛无双说完过后,宇文夜然立刻就抬起了头看着她。
此人大名他也略有耳闻,若是他可以救林沫沫沫,他只是愿意放手一搏。
只是他不明白洛无双所说是何意思,莫不是他手中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或者有什么事情是他可以帮她办到的。
洛无双看着他这样看自己,便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本宫对你并无所求,只是想提醒你,求医之路,漫漫无期,例如身为朝廷命官,定是无法脱身,言卿梦行迹诡异,你若无暇去找,那么定是找不到的,他的足迹遍布九州大陆,你若只是在这王府中,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他。”
听完了洛无双的话,宇文夜然突然就明白了。
洛无双的意思无非就是,若是他要想救林沫沫的话,并要辞去官职带她离开北秦,前往九州大陆各地寻找神医言卿梦。
这官职对他来说无非是身外之物一个名头罢了,若是林沫沫没有了,他还要做官职,有何用?
“在想明白公主所言,多谢公主告诉在下,在下感激不尽,若有合适事在下能够帮得上忙的,公主殿下但说无妨。”宇文夜然突然之间就跪下了,对着洛无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看着宇文夜然这个样子,陆无双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带着阿达和医师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过后,宇文夜然才缓缓站起身来拍干净自己膝盖上的灰尘,然后往回走去。
若不是为了林沫沫,他根本就不在意这官职。
现如今既然已到了离去的时日,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现在他只想救林沫沫,别的什么都不想。
在回府的马车之上,洛无双一言不发,心中若有所思。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对宇文夜然说,究竟是对是错。
她知道他们此去一路定时坎坷,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可是如果他们不去找寻言卿梦的话,林沫沫定活不了多久。
马车穿过长长的闹市区,渐渐安静了下来。
“停车。”
突然,车里面传来洛无双的声音,车夫连忙将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来过后,洛无双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阿达见此连忙跟上。
从刚才从宇文府出来,阿达就发现洛无双的心情很低落,一直都没敢说话。
如今也不知道洛无双要做什么,只能乖乖跟上。
“你先带马车回府吧,若途中遇到别的人,莫要说我不在。”路上转头对着,还在马车上的阿达说道。
阿达一听,立刻就急了,她怎么能够一个人回府,将洛无双丢在外面。
若是洛无双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公主殿下这是要去何处?为什么不带着奴婢?你一个人去奴婢不放心。”阿达皱着眉头看着洛无双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若车上没人,等会碰到别人,又该如何应对,本宫信任你,你且回去吧。”
洛无双说完过后,没有再继续同她说什么,转身便离去了,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必然是不能让阿达知道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抽今日这个时间甩开阿达,自己一个人离开。
没过多久,她反复穿插在各个小巷之中,不一会就甩开了身后的那些人。
想要甩开那些暗卫,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见四周安静过后,她才转折回到另一个巷子里,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边的楼房渐渐稀少,直到她看到那个院子,嘴角才缓缓勾起笑容。
今日院子里还是同往常一般安静,洛无双往院子里面走去,不一会儿便听到了阵阵打铁声。
洛无双笑了笑,然后便朝着那个打铁的屋子走去了。
此时的屋子里面温度十分的高,那个老先生,光着膀子,拿着重重地锤子,不停的敲击着自己手中的那块烧得通红的铁。
听到自己身后的脚步声,他也未曾停下来,还在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击着。
洛无双也没有上前去打扰他,只是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手中的那款,烧红的铁,渐渐变成了黑色,那块铁的样子也变成了一把刀的样子。
等到他将那块打好的铁丢到水盆中,“呲”的一声过后,这把刀就算是完工了。
那个老先生拿起不远处的帕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和身上的汗水,然后便转身朝着洛无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