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那两个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黑人一直在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偶尔还冲我们友好的笑一下,这让我在想他们会不会是从中东或者南非那边过来的难民。
斯淇却突然站起来,走到他们的桌前,大叫,喂,为什么要说我们听不懂的话啊,这里是中国,跟我说话,要说汉语,知道吗?
我这下才吓坏了,赶紧拉着她往回走,她却还在说,喂,说两句中国话来听听啊,怎么还是这些唧唧歪歪的啊,这怎么行,我告诉你们,我们中国功夫是很厉害的,你要说你们是中国人知道吗,这样就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们了!
那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听懂没听懂,在不断的更换了他们丰富的表情之后却突然冒出一句中国话来,谢谢,你们,中国,很好,很好,我喜欢,长城,我喜欢,谢谢,谢谢!
这估计是他们所有的能说出来的汉语词汇了,店里吃饭的人都哄堂大笑,如菜市场一般的热闹起来了,斯淇也在笑,于是他们也跟着笑,还不断地鼓着他们的双手,我拉着斯淇满脸通红的往外走,结果老板却追出来说,你们还没结帐呢!
我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没找出一分钱来,只好硬着头去拿斯淇的皮包,结果却发现她的包包里竟比我的还要乱,五个一模一样的手机放在里边堆成一堆,一大包一大包的已经被撕开了包装带的膨化食品乱七八糟的散落着,里边竟然还装着一个我最喜欢喝的那种果汁的空瓶子。
那个老板欢天喜地的拿着钱往里去了,斯淇却突然站起来说,喂,把我们没吃完的东西打包,全部打包!
结果那个老板倒真是很实在,连斯淇没喝完的那半瓶啤酒也给打包毕恭毕敬地递了出来。
而斯淇竟然摇摇晃晃地很是轻松的就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嘴里还在哼着不知道是什么歌的调子。
直到我好不容易把车门弄开坐在斯淇的旁边的时候,我才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斯淇这个样子我们根本就回不了家了。
斯淇头一歪就靠在了我的肩上,糊里糊涂地说着那些我摸不着边际的话,他凭什么呀,他凭什么一句话不说的就这么的走了啊,不就是让他去巴黎找我吗,他有什么不乐意的啊?还什么狗屁誓言,山盟海誓,还什么巴黎的麦子没有北京的好看,真以为我还是十六七岁的什么都不懂说啥信啥的黄毛丫头啊!
我拼命地摇着她,希望她能够醒过来,她却依旧胡乱地说着,我每天晚上十二点把手机里的电话簿翻了一遍又一遍,把编好了的短信改了又改,然后一条又一条的发给他,我为什么呀我?我不就是希望在那个时候能有个人想到我吗?
我看着她,不再动了,似乎她也是一个孤独的人,只是她在孤独中熟悉了有人在身边的感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