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片刻里,红红火火的太阳,散出地炙热阳光被那三株柳树遮住,院里叶影婆娑,还算清凉。
谷雨送着剑和剑上的夏炎进了屋,此时院中案几旁的板凳上,就坐着三人。
“好得很!好得很!加上小雨,咱们九众已经是八个陆地神仙了,好啊!”付陈念抻了抻手,扯了扯袖子,意犹感慨。
“小青姐去了天空之城,回来后,应该也是破境了。”万罗认为道。
付陈念捏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蹙眉摇头道:“未必,除了我之外,小青是你们八个人中唯一的炼体。炼体与术人和剑修的修行千差万别,那不仅仅是需要感悟,想要破镜,难于登天。”
“老大你当初是如何破境的?”钟长风插话问。
付陈念毫不犹豫说道两字:“念力。”
“老大你是因为领悟到念力。”万罗喃喃着,又疑问道:“那老武神呢?”
付陈念想了想,又笑了笑,这才认为道:“恐怕是因机缘巧合?说不清楚。他们那些人比我还要大上一辈,鬼晓得当初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万罗哑然失笑,顾左右而言他终结了这个话题,他看向了湖泊,意问道:“老大,你能不能用你的念力破开这湖泊?”
付陈念笑了笑,也是看着湖泊,钟长风随之望去。付陈念突然凝眉,不动声色。
言必行,不言亦行。
顿时,只听见湖底咕嘟咕嘟声不绝于耳,扑哧且噗嗤,再到哗啦。
一条沟壑从湖面显现,从这一头湖岸迅速拉伸到另一头略微模视的湖岸。
紧接着,这条沟壑像是一道从湖面落下的剑气,砰!
剑气径直斩开了湖面。
剑气贯穿了湖面。
两面为湖,中有沟壑。
一念破江海,一念斩湖泊。
这条沟大概持续了片刻,哗啦一声,沟壑消失,两面湖水再聚一潭。
付陈念回神神情自若。
钟长风目瞪口呆。
万罗惊若木鸡。
万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惊慨道:“老大!你可知这湖面有多宽多长?!”
付陈念指了指湖,忆笑道:“你还别说,当初我和老剑圣打赌,我说这湖有十里,你师父说只有九里,我从这头一直量到那头,不多不少,真就十里。你师父不信,又量了一次,亦是十里。”
付陈念又看向了楼院后靠的山,再笑道:“为此他还输了这大庭的五亩地,其实,这大庭除却这座山和湖,可踏之地也就十来亩,其中呀,有一半都是属于我的。”
万罗还真听说过这回事儿,可他哪里还有闲情去讨论那些往事?依旧回味着付陈念的这一念力斩湖,不经喃说道:“老大,别说念力,就是我用我背上的这柄剑,也只能划开这湖泊五里。”
“弱鸡!”回神过来的钟长风轻蔑道。
万罗斜眼凝着他,没好气道:“你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钟长风不以为然,他本就跃跃欲试,想要去试试这到底有多难。
付陈念笑凝着那纵身向空的年轻人,在他飞向空中的时刻里,背上的那柄剑自主出鞘,与他同行。
付陈念看着湖面空中的人与剑,不由高声,提醒道:“长风,没那么容易,可要使出最强一剑!”
年轻人凝着声音望来,微微点头,右手伸二指指剑,剑于指间下,左手再并二指,双手交于胸前,剑行胸前。
剑锋指天,剑镡朝湖。
年轻人道一字“破”!
剑呼啸上天,年轻人随之骤行,再上更高一层空,抓住了似要突破天际的剑。
付陈念凝着高空的人与剑,喃喃道三字:“破三剑。”
高空之上,年轻人握着剑,身体回旋,右手握剑背后背,左手二指指湖面。
一道流光破空直下,临近湖面二里高空,一道剑光斩落!
剑意席卷数里海,剑气破开了湖面,直视见底,清晰可视。
不过,肉眼而量,约莫六里。
付陈念笑了笑,此笑非彼嘲笑,而是认许,他又认为道:“这是破三剑之一的破海一剑,在我看来,斩湖的话或许破天一剑效果会更好一些。”
“他就是个白痴。”万罗直言不讳,幸灾乐祸,心想着此后又能时而拿起这件事,来奚落那自以为是的钟长风钟师兄了。
付陈念亦然笑教道:“小罗,不可没大没小,尊礼之行还是要有的。”
“听老大的。”万罗抬手一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对他而言还是十分尊敬的。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万罗颔膝信服的没几个,付陈念就算一个。
钟长风提着剑一步踏入院中,脸色有些难看,愤然甩剑回鞘,看着那万罗的脸上满是地不屑和嘲讽,他便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至少比你破得长!”
万罗呵呵一笑,尽是嘲意,不搭他的话,看向了付陈念,说道:“老大,我总觉得你教我的那寒花剑意和你的念力很像。”
付陈念微微点头,解释道:“这寒花剑意虽是出自小剑圣唐宋,但你应该清楚,老大我曾经可是在十剑天待过一段时间的,寒花逾明出世的时间也是在这之后。”
付陈念又说道:“但也只有这寒花一剑,其中掺杂着念力的存在。”
“这一剑有人学会吗?”太难了,至少万罗认为很难,这一剑就像付陈念所言,不仅仅是剑意剑气,其中还掺杂着一丝一缕的念力。想要悟出这一剑,至少也要感知到一丝一毫念力的存在才行。
“当然是有的。寒花逾明,我参与修入的只有这一剑。但寒花逾明有很多剑,每一剑都无比强大。不可否认的是,寒花逾明出自唐宋,唐宋的毕生所悟,他自然也是会这其中的每一剑的。”付陈念解释。
万罗敏而好学,不求甚解,微微凝眉道:“那念力呢?”
付陈念感慨道:“小剑圣就是小剑圣!唐宋的名气并非仅仅是战出来的。天才唐宋,十岁学剑,十五岁人间极道,二十岁入陆地神仙,二十九岁初临北斗。的确,他摸到了念气的门槛,不可否认,是真实的念气门槛。倘若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定然能完完全全掌握到我的念气一道。”
“老大,我很不理解,郁儿的这小剑圣父亲为什么说死就死了?”这时,钟长风插话问。
付陈念惋叹道:“算是自戕!”
“可惜。”万罗闷声,亦是惋惜。
付陈念看着唐郁端着盘子从屋里走着出来,这才轻声道:“路是自己选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不可惜。小罗,这念力寒花一剑的确很难悟行,尝试即可,实在悟不到也没关系。”
“好的。”万罗回应道。
付陈念又笑道:“你们觉得你们的师父老剑圣真要破天一剑,能斩多少里?”
他撇开了这湖泊不说,因为这十里方圆湖泊并不在老剑圣的剑下,小菜一碟。
万罗想了想,钟长风亦是想了想,两人同时脱口而出,“斩海百里。”
付陈念摇了摇头,盯着唐郁端放在案几上盘中色香味俱全的一盘菜,不再回话。
剑与其他不同,在他的心里约莫有一个概念,倘若老剑圣真要破天一剑,恐怕并非是百里千里万里,而是千万里。
一剑千万里,光是想想都胆颤心惊,付陈念又怎会说给这两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