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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圣大人,李域主,程老院长。”
背剑壮汉与背剑少年来了,背剑壮汉名林风平,兴元府林家的人间极道,强者中的佼佼者,名声在外。背剑少年此时十分虚弱,已然没了剑的空鞘背在背上,他的剑差些被黄泉腐蚀,连他这个人也差些成为了废人。他那残缺的剑被付陈念插进了他的身体中,此次过后,恐怕要好些年才能重见天日了。
林昌黎先前并不认识年轻人,他只知道这年轻人救了他一命,救了他的剑一命。他知道,年轻人肯定就是长辈们口中说的那类跨越人间极道天殲的陆地神仙。林昌黎才从小叔林风平口中得知,这年轻人原来就是传说中的活神仙念祖付陈念。林昌黎听说过他的很多故事,自然是他的不同身份之间的故事。
林昌黎此时浑身欲痛,他自知虚弱,却强忍着躯痛也要来给眼前的救命恩人道谢,倘若没有付陈念阻止,那一道黄水定然要要了他的命,林昌黎抱拳作揖,很是恭敬:“多谢念圣大人救命之恩。”
背剑壮汉林风平也是抬手作揖,低头哈腰道:“念圣大人。”
付陈念摆了摆手,他自然认得这背剑壮汉,兴元府林家的林风平。先不说这林风平,他林家在华庭也是有口皆碑,百年来世代守护兴元竹山,受人拥戴。这林风平在兴元,比之锦州主裴长歌的名声还要大些,不仅仅是因为林家,这林风平的作为对于兴元而言,更容易受到兴元府的人们尊敬。
此时林风平又作揖道:“念圣大人今日救了黎儿一命,我林家定当要欠念圣大人一条命。”
“你林家守护兴元上百年,这么说我大庭也欠你们什么了?”付陈念反问道。
林风平失笑道:“不敢。”
付陈念指了指林昌黎,说道:“我救这少年是出于本分,不想看着一个未来通明的当代天骄断了修行,你们林家不欠我什么,要说欠,我大庭才欠你们。”
林风平顿然沉闷,又说道:“无论如何,念圣大人有事需要我林家出力时,便招呼一声,我林家定当竭力。”
付陈念看着比武场内走上了两名姑娘,摆了摆手,“回去吧。”
林风平不再多言,与林昌黎一齐作揖告辞。他们转身挪步后,付陈念这才回神来叫住了他们,嘱咐道:“林昌黎,你回去后切不可再练剑。你的剑的确算是废了,我只不过是尽力帮你重新凝回剑形,将它打入你的体内,需要你重新凝意铸形,近些年切记不可再出剑,待剑凝聚完成才可。”
林昌黎再次重重一揖,“多谢念圣。”
……
上一场比试的不解与茫然,到此时的两名姑娘上场,早已成了过眼云烟。
己组比试,场上握刀的姑娘是项青,拿剑的姑娘是杨梦安。
一黑一白,一刀一剑。
来自西域临安府刀冢的项青,全身穿着的黑色衣裳裹得很紧,长发扎成了过肩的辫子,脸色冷漠,搭上一身黑,给人的感觉满是肃穆。
而握剑的杨梦安一身白衣,俊俏的小脸儿极其耐看,则显得仙了许多。这姑娘是南域离阳本地人,与离阳府主盛离月颇有渊源。
黑衣姑娘和白衣姑娘的比试。
刀与剑的对决。
没有对白,一触即发。
黑衣姑娘凶悍无比,握刀瞬身接近了白衣姑娘,狠狠地一刀砍下。
白衣姑娘扭身躲过了这一刀,不曾想黑衣姑娘将刀一横,直直砍来。
白衣姑娘抽剑一挡,却被那道刀气击退了三尺,剑回鞘白衣姑娘凝眉间黑衣姑娘再次横刀掠来。
这一次她竟然身形一动,一步踏空浮去,巧妙的躲过了这一刀后再落地。
黑衣姑娘蹙了蹙眉头,身躯不动间举起了手中的刀,一刀斩落,那道刀流呼啸而去,风驰云卷。
白衣姑娘眼疾手快,像只可爱的跳动螃蟹似的横跳在了一旁,又躲了这一刀。
刀流破起了无数尘埃。
黑衣姑娘用刀指着白衣姑娘,气愤道:“你打不打?!”
白衣姑娘愣了愣,没有说话。
黑衣姑娘瘪着嘴,身形再次移动,突进到了白衣姑娘身旁,举刀便砍。
黑衣姑娘砍一刀,白衣姑娘便躲一刀,实在躲不过的那一刀,白衣姑娘便握剑抽出来格挡防御。
片刻后,黑衣姑娘索性不砍了,退到了一旁,横生怒气,指着白衣姑娘一跺脚,憋屈道:“你无赖!”
白衣姑娘眨了眨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我娘说了,不许我打女人。”
黑衣姑娘气愤道:“那你认输!”
白衣姑娘茫然道:“为什么?”
黑衣姑娘顿时气急,束手无策,“那你把我当成男的!”
白衣姑娘想了想,不情愿道:“那好吧。”
白衣姑娘并指,指向了另一只手握着的剑与鞘,噌的一声,剑出随指间游动。
又是一招先发制人,剑突破了空气,发出骤鸣。黑衣姑娘当即挥刀,刀流再现,击中了空中刺来的剑。
剑欲止,黑衣姑娘挪动身躯绝尘而去,她想要一招制敌,直捣黄龙。
……
刀修与炼体大体来说,算是近战。而术人与剑修大致上应是远攻。这就使得刀修和炼体对决术人和剑修时,总要想办法接近他们,不然那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总能让他们支撑到击败刀修与炼体为止。
但是,与上一场林昌黎和叶刑的对决一般,叶刑直接捣碎了林昌黎的剑,本命的剑一废,人自然也就废了。可本命剑与人一体,剑修有一境界为“凝形”,大致上可以说成铸剑形凝身躯,这就使得,其实剑修的剑也没那么容易折断残废。
叶刑的黄泉之水则是另外一回事。
刀与剑在剑五“驭”境之下几乎相同,都为近战。但俗话说的好,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若是有哪个剑修到达“驭”境后,与人交战还是把剑握在手中和人对砍互撩,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可这种傻子行为总会出现,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就比如现在黑衣姑娘已然近到了白衣姑娘的身,横刀就要砍。白衣姑娘顿时收回剑握在手中,挡下了这一刀。
白衣姑娘并不会一直与黑衣姑娘就这般僵持下去,这会是剑修犯大忌所为,她此时定然要想办法与黑衣姑娘隔开,保持距离驭剑来战。
可黑衣姑娘哪能不懂这些道理,硬生生用没有握刀的那只手紧紧扯住姑娘没有握剑的手,就是要与她不分离。
白衣姑娘百般无奈之下,抛剑入云,硬生生用抛剑的手挡下了黑衣姑娘砍下的这一刀,白袖上染上了一片红。
一刻间,黑衣姑娘顿然一惊,因为入云的剑直直刺下,裹卷着一道剑意,向着她的头颅。她想要后退避开这一剑,可哪能?她扯着白衣姑娘的手反而被白衣姑娘反过来紧紧扯住了她自己。
无能为力之下,黑衣姑娘浑身激灵,算是震开了一些距离,落地的剑虽然没有刺中她,可那道剑意依旧把她的手臂破开了一道血沟子。
剑是本命,虽然认主,可剑意不认人,白衣姑娘与黑衣姑娘互扯着的手臂依旧是挨上了这一道剑意,一抹鲜红,这是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
白衣姑娘得理不饶人,狠起来不比这黑衣姑娘差多少,依旧不曾放开的手狠狠拽住黑衣姑娘,双手出力使出了一个过肩摔,黑衣姑娘顿时屁股着地,再抬头时,那把剑已然悬在了她的头顶之上。
白衣姑娘杨梦安险胜一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