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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女神和崇拜者

那是一张名片,烫金的边,纸张是淡淡的粉色,似乎还散发出一股清幽的香气。

上面只有两行繁体字,第一行写着“凝香阁”,第二行则写着一个人名。

“薛霖?凝香阁?”楚昭戴上手套拿起名片,盯着上面的字,“只有这点东西?”

梅照雪指了指名片的背面,楚昭把名片翻过来,发现背面用娟秀的小字写着两行意义不明的文字,看起来像是某个网站的账号和密码。

然而在没有死者电脑的情况下,就算知道了账号和密码,也不知道到底是属于哪个网站。

温韫之却垂下目光,思索了一会儿:“尸体上的香气……凝香阁……”

提起尸体上的香气,楚昭就是一皱鼻子。

那香气有一股甜腻腻的味道,就楚昭个人而言觉得有些反胃。

目前手上掌握的线索支离破碎,根本不能得出什么有价值的结论。

“我想尽快见到死者的男朋友,从他那里应该能够得到有用的线索。”梅照雪伸了伸懒腰,“也差不多该去吃午饭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她拉着温韫之的袖子打算离开。

“等等,你怎么知道死者有男朋友的?”楚昭急忙问道。

目前没有任何的线索指向这一点。

死者是有生育过,但这说明不了什么。

“这个嘛……”梅照雪弯起眼睛,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是死者身上的香气告诉我的。”

楚昭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走出小区的大门,温韫之神情看起来更加阴郁了。

“尸体上的香气……是金磾香。”

梅照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包小熊软糖,丢了一颗到嘴里:“我在死者的身上还闻到了百蕴香和金颜香的气味,虽然很淡。对了,还有一种,月如香。”

温韫之微微侧头,显出疑惑的样子。

“据《汉武洞宴记》记载,金日磾既入侍,欲衣服香洁,以自变其气,特合此香。”他用一如既往冷漠的声音背诵出这段话,“但不管是什么样的香料,都不可能让一个人的骨头也散发出这样的味道。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异香谱》。”梅照雪把小熊软糖分给温韫之,“《异香谱》中的金磾香可以让使用者楚楚动人,百蕴香则是用于求子,至于金颜香……可以变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很奇怪对不对?现在的科技都已经这么发达了,按理来说这些诡术已经没有市场了……”

“确实,只要通过整容,谁都能变成美人。现在的科技几乎可以做到完美的整容,而且没有任何后遗症。想要孩子,甚至可以定制基因。死者为什么会使用异香?”温韫之也不能理解。

因为死者不像是缺钱的人。

“香到极点就是臭,但是这四种异香混合在一起,而且出现在尸体上,不仅没有变成恶臭,反倒成了一种浓郁且持久的异香,可见调香的必定是个高手。”

梅照雪在说“高手”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嘲讽,声音更是无比的冰冷。

这绝对不是一个夸奖意味的表达,不如说反倒是梅照雪对犯人一种深恶痛绝的讽刺。

————————————

第二天一大早,睡眼朦胧的梅照雪就被温韫之拖出了温暖的被窝。

“温韫之!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梅照雪抓紧被子不松手,“随随便便就进到女生的房间里还不敲门。”

温韫之的目光落在地板上倒着的几个色彩鲜艳的盒子上。

“……男性向,R-18?”

梅照雪扑了过去,一把抢过盒子:“谁也没规定女生不能玩男性向游戏吧?”

“不……”温韫之嘴唇动了好一会儿,才问出自己的疑问,“就算是这样,为什么是伪娘后宫的游戏?”

“……”

“……”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温韫之,今天的早餐我想吃三文鱼寿司、土豆泥、咖喱鱼蛋,然后再来个半熟的煎蛋,黑豆的豆浆,水果要樱桃。”梅照雪一口气报出了长长的早餐菜单。

温韫之点点头,随后指着地上散落的各类游戏:“把房间收拾一下,待会儿去楚昭那。”

“这么快就有线索了?”

楚昭的动作很快,只不过用了半天的功夫,就找到了天水小区那名死者的男朋友。

梅照雪和温韫之在特殊事件处理中心见到了这名名叫东归的男人。

东归是一名美食记者,也算得上是在业内小有名气。

大约在半年前,东归恋爱了,而对象竟然是他大学期间倾慕的女神。

对方的名字叫苏悦。

“我曾经是那么的倾慕于她,她纤细的腰肢,修长的手指,灵动的双眸,清爽的发丝,宛若天籁的嗓音……尽管毕业这么久,我依然还是能清晰的回忆起关于她的一切。而我苍白的描述,连她美貌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勇气去跟她告白。因为她是那么的完美,如同天边的明月,悬挂在像我这样的路人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接触到的高空。

然而如今,她竟然主动降落到我的面前,告诉我她早就知道我对她的爱慕,而她其实也一直在暗暗的喜欢着我。

于是我们恋爱了,她还是像当初一样的年轻貌美,身上永远有着淡淡的香气,不管什么时候都令我心动不已……”

“……大兄弟,你能说重点吗?”面对沉浸在美好回忆中,脸上甚至不自觉露出了微笑的东归,楚昭颇感无奈的声音从天而降,像是一把锋利的钢刀,把东归生生的拖回了现实当中。

发现东归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一旁吃着榴莲的梅照雪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女朋友的事情让你觉得很痛苦,而人类在遭遇痛苦的经历之后想要逃避也是正常的。可如果你想要我们快速抓到犯人,就说些有用的吧。”

东归沉默了一会儿,但理智告诉他梅照雪的话是正确的。

在渡过了三个月的甜蜜期之后,东归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觉得苏悦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比如,苏悦从来不邀请东归去她的家里,更是连自己的具体住址都没有告诉东归。

苏悦从来不在星期四和星期天约会,总是推说有事。

而有的时候,东归提起一些大学里的事情,苏悦则总是说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这一切都让东归心有疑虑。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备胎,或者苏悦只是在利用他。否则怎么解释女神居然会跟他这样的路人甲恋爱?

东归疑惑似乎很快得到了证实:星期四开始,苏悦突然像是失踪了一般,不仅没有出现,而且手机也一直都是关机状态,社交软件一概没有登录,根本联系不上。

“星期四?是早上还是晚上?”楚昭追问道。

“从下午开始。”东归声音低落,充满懊悔。

他现在十分后悔,如果不是他自己疑神疑鬼,认为苏悦可能是在骗他而没有主动去找苏悦,说不定苏悦还有机会得救。

“电梯发现故障是什么时候?”梅照雪看了一眼楚昭。

“星期五早上五点半,有晨练者出门发现电梯不动了。”

“那么犯罪时间基本可以确定在星期四下午到星期五五点半之前。”梅照雪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一行记录。

温韫之看向东归:“你刚才说,苏悦的身上总是有淡淡的香气?”

大约是因为他的神情太过于阴沉,东归看他的目光都带着一丝胆怯。

他迅速点了点头。

“苏悦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身上的香气跟你刚才去看尸体的时候闻到的香气一样吗?”梅照雪抬起眼睛,注视着东归。

“我,我不知道……”

谈话没法再继续下去,似乎是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尸体,东归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脸色也变得惨白了起来。

正常人看到那样诡异的尸体,没有不害怕的。更何况对东归来说,那还是他的恋人。

梅照雪这种在现场还能吃下去各种东西的人,才是异类。

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东归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楚昭打算让人先把东归送回家。

刚刚把东归送出门去,楚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手机铃声还是时下很受欢迎的女团的最新单曲。

“有人报案说金泉小区发现了一具尸体……确切的说是一副紫色的骨架。”楚昭放下手机,发现梅照雪和温韫之两个人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顿时老脸一红,像是轰鸭子一样把两个人都给撵进了车里。

车子一路飞快的驶向金泉小区,梅照雪看着窗外若有所思:“昨天才发现一具骨架,今天又发现一具……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你的意思是,犯人其实一直在关注着我们,报案人或许就是犯人,又或者是犯人故意引人来报案的?”楚昭把车开进金泉小区,“说不定犯人此刻正在里面等着看热闹。”

车子在8号楼的最西边停了下来,几个人下了车,还没说话,一股令人难以置信的异香就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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