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一直以来，他心心惦念的雅儿，原来有着如此深刻的怨恨。
完全不像是平日里的那个雅儿。
轻尘恍惚意识到，怀着如此怨恨的雅儿，却愿意嫁给诀王，可想而知，诀王在她心里有着怎样的位置？
诀王，一定待她极好极好极好的吧。
打动了她充满仇恨的心，也融化了她复仇的心。
虽然雅儿并未忘记过那份仇恨，可平日里的雅儿，仇恨并未占据她的心性。
可见复仇并不是她的唯一，是诀王抚平了她心里的伤痛吧？
轻尘终于明白，他比诀王差在哪儿了。
“轻尘，你说这世间人心能有多毒？”
傅菱雅淡然的语气，就像是和他闲话家常一般。
“……”轻尘不说话。
“我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人心有多毒！”
她便自说自答。
试问人心能有多毒？
直到她死掉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人心有多毒！
人心狠起来，比这时间最毒的毒药还要毒！
最后，傅菱雅起了身，“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怎么做，轻尘你自己决定吧。”
该说的都说了，要怎么做，谁也勉强不了轻尘。
傅菱雅临出门前，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轻尘，你任他不义，你以为慕容安不会对付我们吗？”
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芷惊魂未定的连忙跟了上去。
徒留轻尘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原地，神色复杂，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出了天香斋，街道上热闹的人群川流不息…
傅菱雅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起伏。
人群的气息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没有死！
“王妃……”云芷唯唯诺诺的声音响在耳边。
刚才在楼上，有那么一瞬间，云芷觉得她很陌生，很可怕……
傅菱雅偏过头，眸光沉静的和云芷对视着。
“云芷，你害怕我吗？”
她晓得，刚才在楼上，轻尘听到的，云芷同样也全都听到了。
云芷手指尖揪了揪衣袖，惊恐未定的咽了咽口水，“奴婢…奴婢不怕！”
就算王妃是死过一次的人，那又怎么样呢？
云芷还不至于分不清谁对她是真心地好！
如果不是王妃当初伸出援手，她恐怕早就死了。
哪里会有今天？！
“王妃是因为上一辈子就遇到过奴婢，所以这辈子才找到奴婢的是吗？”
云芷稳了稳心神，她记得云舒跟她说过，当初小姐就是冲着找她去的！
小姐还险些被两个大汉玷.污了呢！
不过直到今天云芷才明白，原来上辈子，她就是小姐的丫鬟？！
“不错。”傅菱雅点头，“上辈子是我对不起你，听信了傅烟儿的挑唆，你才……投井自尽的。”
投井自尽四个字听到云芷耳朵里，无意识的使她又是为之一惊！
方才在楼上，小姐并未提及她的结局。
原来……上辈子她投井…自尽了。
“云芷，你怪我吗？”傅菱雅清冷的眸中泛起自责。
确实是她有愧于云芷。
就连云舒，自小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她都没有能力保护，以至于云舒为了保护她而被活活打死…
云芷沉默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个笑容，“奴婢不怪王妃！”
“奴婢的命，是王妃救回来的，还有奴婢的父亲，也得王妃所救，让奴婢可以为父亲养老送终，奴婢能活到今天，都是王妃所赐，奴婢感谢王妃还来不及呢！怎敢怪王妃！”
云芷的眼睛里尽是真诚，她在告诉傅菱雅，跟了她，不后悔！
傅菱雅也露出了笑脸，“有你做我的丫鬟，也是我的福气。”
傅菱雅跟云芷相视一笑，有些话尽在不言中。
“王妃……”
这个时候，一直守在暗处的凌风出现了，“王妃，王爷交代了，王妃见完轻尘之后，便护送王妃前去安王府，王爷会在那里接王妃。”
凌风今日的神态，似乎有些怪异。
他似乎…不敢去看傅菱雅。
“凌风，你也听见了吧？”傅菱雅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淡。
方才她和轻尘说的前世血仇，凌风也都听见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