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幻大陆，几乎所有的家族对于联姻对象都有着很严格的要求。
尤其是像东陲波家这种，祖祖辈辈都是拥有念力天赋的家族，是不可能让一个没有念力天赋的人做女婿的。
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念力天赋是可以遗传的。吸纳一名没有念力天赋的人做女婿，极有可能让下一代丧失念力天赋。
芬奇所在的芬氏家族，就是这样一个被普通人稀释掉了念力天赋的家族。因为和普通人联姻太多，到了芬奇这一代，已经失去了念力天赋。
而芬氏家族的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芬奇陨落之后，整个芬氏家族从此销声匿迹。
即使是像霍叛所在的古武术家族，不少族人没有念力天赋，但也只会吸纳有念力天赋的人进来。
牧飞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小雅的父母排除了女婿名单。他正在波家的阅览室看得起劲。
牧飞向来喜欢看书，尤其是晶械相关的。除了晶械原理之类的技术类书籍以外，他对晶械和幻械的发展历史也非常感兴趣。
昨天，他在家中看了《幻械简史之启蒙时代》，没想到，今天就发现了姊妹篇《幻械简史之套装时代》。
套装时代的开启，要追溯到芬奇死后的一百年。
在这一百年里，神殿对于“魔纹”的处理非常严格，但凡一点不慎，便会波及全族人的性命。
就在这一百年之中的某个时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幻械工匠连理发现了幻纹的互补效应。也就是说，两个相近的幻纹同时激活，将会产生非凡的效果。这个效果往往是1+1大于1的。
但因为神殿对于“魔纹”的态度过于极端，他并没有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而是秘密地利用互补效应制造了“连理左右弩”。
“连理左右弩”是由左右两件幻械组成。左右弩之中的任何一支弩的威力都中规中矩，毫无特别之处。但当双弩齐发之时，不但射速会提升50%，而且发射出来的两只能量箭会缠绕在一起高速旋转，造成远高于同阶幻械的伤害。
他一生非常谨慎，直到临死前，才向公众公开了“连理左右弩”的奥秘。
这个时候，神殿对于“魔纹”的处理已经比较宽松了，对此没有采取任何动作，默认了“互补效应”不属于魔纹。
此后，各式各样的互补魔纹成对出现。人们将使用互补效应为理论根据的幻械称之为“幻械套装”。
幻械套装发展极快，从两件套到三件套，仅用了10年。从三件套到四件套，仅仅用了5年。
到了后来，甚至出现了包含武器、作战服、头盔、手套等等部件全部都有的全身一体套装。
牧飞盖上书本，不由得叹道：“那么，现在又到了什么时代？”
“现在？姑且叫它‘工业时代’吧。我有一种预感，幻械就要摆脱了手工制作，达到大批量生产的阶段了。不过，这仅仅限于六大特区。”波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工业时代？这个像是芬奇著的《晶械发展论》中的说法。没想到，幻械居然比晶械还要先一步达到‘工业时代’。”牧飞道。
“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其实，我有时候在想，晶械或许就是幻械，幻械或者就是晶械。这两者或许真不矛盾。”波凡走了过来说道。
牧飞陷入了沉思。
波凡笑了笑：“豹头先生，没想到你对这个还感兴趣。”
牧飞将书本放进书架，说道：“不。是我一位朋友对这个很感兴趣，我从他那里了解到了一些知识罢了。”
波凡眼前一亮：“我这次来东陲市，就准备在这教幻械原理。如果你朋友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听听。不过，讲课我是个新手，还得多多指教了。”
说罢，波凡递给了牧飞一张烫金的东陲幻械学院VIP旁听卡。
牧飞大动。自己一直就想学习幻械方面的知识。自己没有念力天赋，三叔也没有教自己。
刚刚波凡给自己的旁听卡，真可谓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谢谢。”牧飞郑重道。
波凡拍了拍牧飞肩膀，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要不是你，小月就不会得救。”
牧飞将旁听卡收好，问道：“你会一直在东陲教书么？”
他之所以问这个，就是考虑到以后，或许会有很多幻械方面的问题要来问波凡。
波凡自嘲地笑了笑：“曾经我想过，就一辈子呆在东陲教教书，做一做幻械研究。不过，现实总是会打你一巴掌。”
“今天上午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你出手，我恐怕就会失去龙叔和月儿。如果亲人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波凡的声音里夹杂着苦涩、懊悔、愤怒等等情绪，但他依然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牧飞有一点理解波凡。失去亲人的感受他也体会过。若不是三叔的陪伴，自己也不会走出来。
波凡的事情，牧飞也有所了解。他知道波凡为了避免和兄弟之间的族长之争，特意迁到东陲市来。但令波凡却没想到的是，即便如此，依然被人雇凶追杀。
牧飞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有的事情，逃避是无用的，唯有去面对它，战胜它。”波凡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想起昨天刚来到来到东陲市，面对凶神恶煞的铜佛的场景。你不杀他，他便会杀你。若当时自己下手慢上一分，恐怕自己来东陲市的第一天便会横死在擂台上，沦为他人笑柄。
自己死了倒不要紧，龙叔和月儿怎么办？
“所以我现在要待在东陲，养精蓄锐，直到我能够摆平一切。”波凡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听了这么多你可能不想听的话。”
牧飞摇摇头道：“我不介意。你们这些大家族的人就是太讲客气。我祝你成功。”
波凡哈哈大笑。
“谢谢。”波凡也郑重地说道。他迈开脚步，孤独的身影消失在阅览室的长廊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