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狂血术士向镰刀喷了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白了几分。顿时血色镰刀红光大作,化作一道流光向牧飞疾射而来。
“你是第一个败在吾血魂镰刀下的普通人,不枉此生!”
狂血术士这把血魂镰刀沾染了太多鲜血。无数幻械师和念术士死于其下,威能恐怖。但用它来对付普通武者,倒还真是头一遭。
牧飞的身体经过特殊变化之后,力量、敏捷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闪过这种程度的武器投掷其实并不难。他双脚重踏,凭借着弹簧靴的强劲弹力,极快地沿着血魂镰刀轨迹的垂直线闪过。
然而,血魂镰刀一击不中之后,竟然在眨眼之间爆裂开来,化作七只血色长矛,嗖地一下拐弯,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向牧飞捅去!
牧飞始料未及,凭借过人的闪避躲过了六只血色长矛,但还是被最后一只血色长矛刺穿了右下腹!
牧飞忍着疼痛咬着牙,还想急忙溜走,却只觉得全身血液流速变得越来越慢,体温越来越冷,连双腿迈开都异常费力!
“有毒……”
“可恶,念术士的手段果然是普通人不可想象的……”
牧飞倚靠在一颗粗大的钢脊木树干上,徒劳地走了几步,便瘫倒下来。
“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牧飞陡然站了起来怒吼着,双拳奋力地捶打着钢脊木的树干。正如一个回光返照之人一般。
钢脊木上停歇的鸟儿们纷纷惊走。而钢脊木则发出嗡嗡的金属共振之声,如泣如诉。
最终,牧飞还是倒下了。面朝着黄土背朝着天地倒下。
狂血术士阵阵冷笑传来:“既然你已经来到这弱肉强食、冷酷无情的荒野区,那你就应该明白——你的不甘心……一点用都没有。”
他来到牧飞跟前,用刀一般锋利的指甲在牧飞无名指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从这道口子渗了出来。
对于狂血术士来说,没有什么比敌人的血更甜美的食物。
狂血术士尝了一滴血液,神色从满足突然转变成了惊愕。过了数秒钟,他惊愕的面庞,再度转为大喜!
“狂徒之血……这是狂徒之血!”狂血术士兴奋地搓起了双手,“而且是不完整的狂徒之血,他竟然是一名狂徒计划的失败者!”
“天!他是怎么从狂徒计划中失败,但却活下来的?对了,他的确没有进化出念力,但却逃出了瘟疫区!这一切是为什么?”
狂血术士在他身上疯狂摸索,就像一名猎人猎到了欣喜的猎物一般。
“狂徒计划”正是他发起的。
当年他奉“夜魂”之命,从自己的血液中提取出精华,然后和瘟疫毒素结合,制造出了狂血病毒。
这种病毒能使凡人获得念力。不过代价极大,需要数百条生命,才能献祭出一名念力天赋者。
他在数个边境村镇都投放了这种病毒,然后将最后的幸存者交给夜魂培养。
这也就是臭名昭著的“狂徒计划”。
他对自己造的狂血病毒极为熟悉!在瘟疫区内,感染者会互相厮杀,没有那个凡人能够抗拒这种病毒的毒性!
他大脑飞速思索起来。
“对了……对了!是牧家村那名失败者!终于找了……”他的神情变得更加兴奋,眼睛放光。在他眼里,牧飞就是一块极佳的实验材料!
如果能够研究出牧飞能够逃离“狂徒计划”的原因,那么自己一定能造出更为强大的“狂血病毒”!到时候自己再多造几个幸存者卖给“夜魂”,便可以得到无数好处!
想到这,狂血术士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但他还没笑到三秒钟,他的笑声突然就像噎住了一样戛然而止。
一把锋利的短刀笔直地插入他的咽喉。
而握住这把刀的,正是已经“死去”的牧飞。
牧飞精神并不太好,但一直以一股子意志力坚持着。
血魂镰刀化作的血色长矛的确命中了他的右下腹,不过幸好出发前他装备上了三叔留给他的漆黑色的内甲,真正受到的伤害大大减少。但这件内甲并不能彻底隔绝念力攻击,仍然有部分念力穿透了牧飞的身体,造成内伤,并且让他中毒。
即使伤害被削弱了大部分,但是牧飞也很不好受。不过他依然忍着疼痛,屏住呼吸,伪装成自己中毒死去的假象。这种假死技能牧飞非常熟练,因为他每日都有训练“万流拳”。
而这假死之术就来源于“万流拳”的第一式!
三叔对《易》书六十四卦进行了重编,以“坤”开始,以“乾”结束,一共分为六十四式,每一式都具有无穷的变化。
坤意味着万物的初始,也意味着万物的终结。而“坤”的拳式之中,牧飞领悟得最深的,便是假死。
启动了这种拳势之后,牧飞便会如同真死一般。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连身体温度都会渐渐变冷。他在荒野区中有好几次都是靠假死骗过了高级魔兽的捕杀。
不过,这次情况不同的是,对方不是魔兽,而是一名和他渊源挺深邪术士!他们比魔兽更为可怖。
魔兽食人,只为果腹,当他们吃饱便不会再去吃死人。但眼前这名邪术士,连死人也不会放过。自己只能和他搏命到底!
况且,假死状态牧飞只能维持五分钟左右时间。在这五分钟之内,牧飞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趁狂血术士不注意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在狂血术士戒心最低的时候,牧飞果断出手,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直线,一刀割喉!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牧飞这一式直刺速度之快,连狂血术士都被反应过来就被割喉了。当然,这也是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所致。这一眨眼时间,狂血术士连念力都没来得及催动。
狂血术士的身体直挺挺地躺下。
牧飞收刀。不过,他并没有出现一丝放松神色,面庞反而更加凝重。
因为,狂血术士的伤口没有出现一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