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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家

说来,这只猫咪也真来的很奇怪,

似乎在乔太太搬迁到唐楼不久,就从唐楼的三楼,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咋一听来,乔太太不以为然,

毕竟唐楼附近,没有处理干净的建筑垃圾颇多,说不定那块砖瓦下,就藏腻着一只流浪猫。

然而事情似乎,不是这样,那猫儿不但在三楼叫,而且遍布唐楼所有的房间,都能听到猫儿的窸窣声,方开始,猫咪的声音若有若无,胆怯的很。

一个月过去,花猫终于敢于面对乔家,先是在楼梯附近,发现了猫咪的影子,

乔蒙蒂来了活力,上下寻找猫咪,却找不到那只黄白相见的猫咪,而后猫咪竟然出现在乔妮的房间里,

藏匿在墙角堆满毛茸茸玩具堆里,初一咋看,完全看不出它们有什么区别,这只猫似乎很有灵性,完全通晓得人类的心理唉。

乔仑坐在车里想起,时间年前一家五口人从大陆生活的情景,

妈咪似乎除了工作,养活四位女儿再无精力伺候饲养小动物。

一室一厅,没有厕所,水龙头在距离所居住的房屋将近二百米,

寒冬腊月天,白花花的大冰溜子围拢着水龙头,覆盖周围几乎两米的地面上,

乔太太身穿着一件短小的花棉袄褂子,褂子实在太短了,几乎露出衬在衣服里半扎的棉袄。

蓝色工作服裤子,肥肥大大,不利不索地拖拉着裤裆,

乔太太端着一大盆衣服,颤颤巍巍踩到冰上,脚下唯一一双黄胶鞋鞋底已经磨去了痕迹,家里也就只剩下这样的一双鞋还能凑合踩在冰上,

身后站着比水桶高不许多的乔华,还有比乔华矮半头的乔伦,旁边放着水桶,

乔妮躲在家里,围着炉子不出门,就在此时,乔太太把盆子塞到水龙头下面的一瞬间,猛然间,

她们的妈妈乔太太‘刺溜’身体擦着冰面横着飞出,黄色逢着补丁的衬衣从腰间露出来,

从妈妈抽搐的表情上,乔仑感受到疼痛的味道。

这样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她们的妈妈躺在冰岩上大半天,

可怜几位女儿却眼睁睁,站在一边哭,帮不上手,

妈妈从冰上努力趴着到边缘处,攀着厚厚的段冰层,做起来,脚一踩一滑,

性格急躁的乔太太,索性脱下胶鞋,撂倒冰层外缘,爬起来回到水龙头附近,洗涮着盆子里的衣服,通红的手在水里泛着热气

“妈妈,冷不冷”

乔华问一句

“你们看呢?”

“冒着热气,看不清啊”

乔仑欢快的喊着

“是啊,很热呢,好舒服啊,要是脚不滑,我就给你们几个小丫头洗洗澡,华子,把水桶递过来,小心别滑到了”

“妈妈,我去吧”

“这么大的水桶,你抱不动的,呆在原地,妈妈洗完衣服,给你们煮玉米粥”

衣服洗完了,水桶里也灌满了水,可是妈妈的脚掌却冻伤了,

家里一对孪生姐妹的爸爸,还在家里发着酒疯,

躲在门口后的乔妮,被‘霹雳乒乓’的摔打声吓得,不敢出气……

乔华躲在乔仑身后,眼看着这位醉酒的男人,把家里的锅碗瓢盆,摔得‘叮咚直响’,

妈妈站在院子里,拧着衣服,

哪些衣服还没有抖落整齐,就已经被冻成形状,

妈妈似乎对屋子里男人的摔打声,习以为常,红润的脸上冒着热气,

她瞥眼门口的三位女儿,又转过头继续晾晒着盆子里即将冻成一体的衣服。

终于,屋子里男人的酒疯散去,妈妈才领着三位女儿走进屋里,炉火里燃着微弱的火光,暖暖红红的,像一只有心跳的生命,妈妈从地上捡起被甩瘪的铝锅,接满水,炖在炉子上,吱吱啦啦,从锅底落下的水滴,泛着担惊受怕的声音。

屋子里只剩下男人的呼噜,和三位女儿的喘气声,玉米粥咕嘟起来时,妈妈给每位女儿盛满一碗稀粥,余下的部分又添上一碗水,等开锅了,再喊床铺上的男人。

男人下了床铺,瞟一眼小饭桌上两碗稀稀拉拉的粥,

举起一碗,泼到妈妈头上,

抬脚之间揣在妈妈身上,好歹妈妈没有坐在地上,而是站起身,从铁绳上抽下毛巾,擦拭着头发,脸上,身上,短小的棉袄被稀粥浸湿了一大片

“臭****,你去给臭男人睡觉挣钱啊,带着这些小玩意,一块去卖啊,妈的,还知道臭美,我叫你臭美”

男人一脚踹到炉子,烟筒倾倒的瞬间,

妈妈扯着三位女儿逃出了这间魔窟。

他们母女四人能够上哪里呢?路上布满积雪,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完全走不出迷茫,

妈妈突然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五毛钱,对着天空看了半天

“丫头们,我们去吃包子,妈妈有钱了”

乔仑还清楚地记着,那包子是萝卜馅,放了许多的粉丝,还有还有肥肉,虽然小一点,碎一点,油拉拉的感觉还是很香。

一顿包子顶了中午饭和晚上饭,躲在饭店里,至道晚上,

妈妈才背着乔尼,领着乔仑和乔华回到漆黑冰冷的家里,看到屋子里没有动静,

一家人松了一口气,打开门,满地狼藉,炉子歪倒在地上,烟筒倾斜与视野中,外面铁丝上晾晒的衣服,

‘噼噼啪啪’相互拍打着,

妈妈扶正炉子,插上烟筒,用手捧起洒落在地上的炉灰渣,从墙上撕扯下破旧的报纸,划开一枚火柴,

屋内有了温暖,炉子燃着了,妈妈烧了水,

给女儿和自己洗了手脚,把衣服围着炉子烘烤着,

第二天过去,第三天半夜,尿急,乔伦揉着眼爬起来,

猛然转头发现,靠墙的位置睡着一位陌生的男人

,妈妈裸着上身躺在男人的臂膀里,睡得很甜,乔仑愣了一会,

爬回被窝,乔尼像一只猫咪蜷缩这身体,

乔华静静睡在自己身边,那一夜,乔仑感觉大人的世界真得很难熬,庆幸自己和姐姐妹妹还是孩子,

早晨醒来时,妈妈起来的很早,屋子里泛着玉米粥的味道,

床铺上的男人不见了,妈妈所在的单位领导,终于同意妈妈上班,妈妈又能上班了……妈妈上班,家里就有钱,可以买玉米面和白面,可以买少量的白糖,

过年还能买一小块猪肉。

姐妹三人中,乔妮睡得最死,一晚上从来不起来撒尿,

姐姐乔花也曾秘密告诉过乔仑,夜晚看见一位叔叔搂着妈妈睡觉,但是早晨就没再看见那位叔叔。

有一天乔伦和乔华约好,晚上不再睡觉,等着那位叔叔来,夜很深,

乔华揉着眼睛,妈妈侧过头看一眼三位女儿,惊奇地问

“华子,伦伦,你们为什么不睡觉?”

“等叔叔”

乔华说漏了嘴,乔妈妈脸色十分尴尬,捂着脸开始呜咽着,

“妈妈,他也打你么?”

乔仑怯怯地说

“你们睡吧,我们家没有叔叔来,我们家根本就没有男人来,记住,睡吧”

可是那夜,还是来了一位男人,那位男人进门时,背着一个口袋,

妈妈披着棉袄,踮着脚下了床,扭头看一眼床铺上的几位女儿,还用手敷在女儿的眼皮上,试试是否假睡,

乔仑和乔华做的很逼真,事实上,乔华是真睡熟了,

因为第二天,乔华根本不知道家里,为何多了一口袋地瓜,也没看见,妈妈脱光了衣服被同样光露露身体的男人压在身子地下,也没看见,一个小时后,那位给乔家送地瓜的男人匆匆离开了乔家……

似乎生活就是这样,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煎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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