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对不起，是我的错，当时我太紧张，放错了药，乔凌风吃下就呕吐不止，后来头痛，他抓住我，问我是什么药，我说是治病的药，他说
‘不对！这些年他吃了我们母女为他的药，丝毫没有起色，而且越来身体越差，’他逼问我是否在给他吃毒药……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乔仑和乔妮在哪里，他要再看一眼。
我说你们出去了，他说‘不可能这是白天不是黑夜！你以为我的眼睛被你们搞瞎了，就听不见声音么，’
他说他要死了，求我看看你们最后一眼，就这时候，妈妈进来，看到乔凌峰扯着我，当即就朝着他的头，劈下一菜刀，鲜血脑浆流出来……”
“闭嘴！”
乔华捂住哭泣的嘴完全泣不成声，乔太太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嘣咯嘣的响。
“乔华，我没有怨恨你的意思，我只想知道，我做的那个梦是真还是假”
乔仑平静地说，乔华愣住，看看乔太太，又看看乔仑，俨然乔华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也难怪这么些秘密，那些该说那些又不该说呢？
乔太太一声令下，乔华闭嘴的同时，压抑多年的怨恨委屈一股脑宣泄出来。
“算了，也没什么可怕的，既然你这般勇敢，直面人生，姑且就让你死一回吧！你跟我来”
乔太太起身看一眼沙发上的乔仑，乔仑站起身的同时，乔太太对乔华说
“你不是准备走么？收拾东西吧，有阿伦陪我就好，乔华，你记住，饭要多吃，少吃药！走吧”
从乔太太目光中，隐约看到一丝担忧，
乔仑站住脚，眼睛看着面前的乔华，突然感觉这般陌生，飘渺，乔华忍不住喊一声
“阿伦，我们抱一抱吧”
乔仑机械地伸开胳膊，乔华的身体冰冷透着一股寒气，头紧紧靠近乔仑，嘴角轻轻出气，少刻两人松开手。
乔太太似乎有些不耐烦，喊一句
“就要对付公堂了，还这样恋恋不舍，生离死别么？用不着的，周家在香港的产业也足够你们回来过日子，去吧。好好活着！阿华！”
乔华突然转身跑到楼梯上，可怜瘦弱的身体，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拉着楼梯扶手，喘着粗气，而后转身惨淡地朝着乔仑和乔太太无奈地笑笑，蹒跚着脚步朝二楼走去……
乔太太转过身，
手脚极为迅速，触动壁炉上某一处机关，顷刻“沙……”
随着漏板敞开，下面露出一个抽屉，
乔太太脱开抽屉，下面是漆黑的入口，
乔太太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手电照亮，乔仑紧跟其后。
下面虽然也是楼梯，却没有那扇石门中的楼梯陡峭，倾斜度放缓，也没有那么狭长漆黑。
空间里似乎有光亮，乔太太手抓着一旁的扶梯，头也不回朝前走，视线被脚下不远处的反光点吸引，竟然是一枚四四方方的储水槽。
水面反射着乔太太手电筒的光亮，倒影在眼前
“这里曾经是供人饮水的地方，下面还有水龙头的，当年躲避在这儿的难民，就依靠着些水生存了”
乔太太缓缓说道，乔仑也曾猜到，为缓和母女尴尬，随即应声
“是，妈妈你慢走”
看见乔太太身体一晃，乔仑一把搀住，乔太太叹口气，摇摇手。
“没问题的，我到周家玩牌，就走这条路，估计树林里也有一条路通向周家，否则上次周创富晓得你生病，会在第一时间，从树林里冒出来，没把我吓死”
乔仑脑子立马随着乔太太的话，转了几个弯，才回过神
“妈妈是说上次，我受冷感冒的那次么？”
“是啊，多亏黄督察回头给我说，周创富给你吃的药有问题，事实上，这小子也没存心害你，
草药是她母亲做的手脚，原本是用草药拴住你嫁给周家作媳妇，没成想却拴住了乔华，都是命啊”
“妈妈，您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懂”乔仑小心询问
“你，少给我装糊涂，你比谁都明白，蟲根本就不存在，不过是一种人为培养的细菌罢了”
“你也知道？那么还编故事吓我，”
乔太太猛然转身，几乎没把乔仑吓死，手电灯光从下倒上，反射着整张脸宛如死鬼一般阴森恐怖
“我没你有文化，细菌之类的解释，我也是从黄督察那里学习来的。
之前，我只从乔凌风嘴里知道，这栋楼下有一间细菌实验室，用逃难再此的难民做实验，用来开发一种新药，以此控制人的神经。
你还记得日本731细菌试验部队么，就是那玩意啦”
乔仑身体一怔，险些没一头栽倒储水槽中
“那么周创富，那位周先生可是这隧道遗留幸存下来的人物么？”
“不知道，死无对证，大概知道这里的秘密，否则他们家做什么会发财呢？还不是借着假药坑某拐骗”
“难道这位周先生也懂西药？”乔仑紧追不放，继续补充一句
“狗屁！他，他们全家就知道作假药，作毒药害人，死有余辜！”
“看来妈妈早就晓得周家害人，那么你还敢去，还把乔华许给周秃子做媳妇，你好狠心啊”
乔太太站得住，懒得转身看女儿嬉皮笑脸，冷冷回一句
“你不是要看真相么？你也说这是自由，人性就这样啦，你死我活没什么还商量的，我养着乔华不能供养一辈子，是不是啊，她要出嫁，嫁给谁是她自己的造化，我倒是希望她嫁给黄督察，人家黄督察喜欢她么？
病秧子，那里都是累赘，好在乔华同周创富在一起，一物降一物，乔华不吃亏啦”
真话果真难听，如刮骨一般残忍，但却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声音。
乔仑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态度过于冷硬
“妈妈，对不起”
“现在对不起了，我被你气死了，再说对不起，我就听不到了”
“妈妈，也许我误会你了，但是我想知道真相，不想一辈子糊糊涂涂过下去”
“说的好听，我还不是糊糊涂涂生活了大半辈子。
不是人家的原因啦，是你自己没脑子，既然你疑惑，就自己看看呗，
如你所说，为信仰而死啊值，就怕看到真相后，你又想尽可能活下来，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骗人的把戏！”
乔太太嘟嘟噜噜。
乔仑注意着这条地下密道，比任何一条隧道都宽敞，被磨平的石头墙壁上，零星还有刀痕雕刻的文字，数字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有幼稚的人头画，还有计算公式，人名，各类文字。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乔仑仰着脖子从平缓的石壁上猜测那些人的心迹。
石壁每隔十米就有放置油灯的铸铁锻造的灯座，总共十几处这样的灯座
“妈妈，这里曾经住过很多人的，男女老少，从石壁上的字看，他们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很闹热呢”
乔仑的声音在隧道中回荡，空洞的似乎在骨头中回声
“嚷什么，听着怕怕的，这里的人都死了”
“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你问他们啊，老死的，病死的，类似的，饿死的，人早晚要死啦，不死才奇怪呢”
乔仑吐吐舌头，再好的心情也被乔太太刻薄的话，刺得无影无踪，这样的长廊朝大概延伸一百五十米远，就看到两排木质架子，架子上空空无也，
“妈妈，这里是就架子么？”
“是啊，曾经是摆放酒的架子，后来这里变成避难所，就改为放置粮食药品的架子了”
乔仑狐疑地朝地面看看，是否也有什么手榴弹之类的机关等待旋转的机关，显然这里来的人很多，地面溜光干燥，根本不可能匿藏什么被人的秘密。
“你在找什么，跟着我啊，前面岔路口，朝左走啊……”
乔太太说话的同时，人已经没有了身影。
乔仑起身再去寻找乔太太，却发现这走廊的尽头是一拐角，而后洞穴只有高数三米变得狭窄，从石壁上留下的门槛，可以看出这里曾经被隔断成内外两半。
漆黑狭长的通道伸手可以碰触到两边的墙壁，这里的石壁不再光滑，也没有划痕，几乎就是天然的岩洞。
地面稍稍有些粗糙，前面果然同这条隧道接壤的出口有两个。
乔仑正准备朝左边行走，突然发现一个黑影从右边的出口一闪而过，如风一样飘过，乔仑转身没有发现可以反光的地方，猛然想起自己躲在酒柜旁听乔华，说曾经看到一黑影闪身而过，包括乔太太也似乎觉察到，显然是她们所不认识的陌生人，难道这条通道很多人来过么？
乔仑不敢逗留，从墙壁一侧画上一个是十字号，箭头表明自己的去向，小跑撵上乔太太。
乔太太步履非常轻盈，只要不走楼梯，一般人的走路速度赶不上乔太太的步伐，这是乔太太几十年上班步行练就的步行速度，比竞走运动员也差不许多，乔仑追几步，终于跟上乔太太，小声问
“妈妈，右边的洞口做什么用啊”
乔太太转头看一眼乔仑，似乎在打量一位陌生人，眼神冷的怕人
“进入地狱，我劝你还是减少一下好奇心，这里面洞穴连着洞穴，一不小心就走失了，死了也没人知道。
我才进来时，还发现两具死人骨头，过会只给你看啊”
“这么可怕啊，妈妈你说的道格的尸骨在什么地方啊”
乔仑环顾这条隧道也是天然形成，除了崖壁上几枚铸铁灯座，几乎天然而成
“哼！难道要道格的尸骨放在大马路上让你看么，跟进我啊，前面岔路很多的”
果不其然，二十米过后，前面的洞口就像是干透的丝瓜瓤，真真假假交错在一起，
乔仑没有精力细细端详，就怕跟丢了妈咪。
到目前为止，乔仑还真担心妈妈会将自己独自丢在这里，因为方才在客厅，乔华同乔仑拥抱时，乔华小声告诉乔仑一个秘密。
此时任何事情也相信不得，也不能掉以轻心，就如同乔太太所言：自己长眼睛看，自己长脑子想，谁又骗得了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