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店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缺少睡眠的我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仙峰真人很懂事儿,只是在屋内打坐休息。我头刚刚碰触到软软的枕头时,就一塌糊涂的睡着了。
可能头上伤口伤的太厉害,竟然让我睡到太阳快落山之时。我长长的伸了一下懒腰,让店里的伙计烧了热水,痛快的洗了洗澡。
穿戴以毕准备吃点好吃的时候,老板娘敲门进来道:“贵人就别再我们这里住了,骑射校尉府的人在外面等大人都多半天了。”
“哦,是吗”我疑惑的回答道,看来王莽对自己这个“武功高手”真的很重视。一刻都不愿多等。但是我绝对不能马上走,毕竟还没有来得及和仙峰真人讲述我昨晚的事情。
老板娘看我不马上走,催促道:“贵人赶紧走吧,我可惹不起校尉府,校尉府的没一个好东西。”
我疑惑的道:“为何姑娘会如此评判校尉府”
老板娘上下看着我道:“看来贵人还是不知道啊,这个校尉府的王莽,就是个假君子,真小人。满口仁义道德假慈悲。”
“如何个假君子,真小人”
“他不娶小妾,也不让别人娶小妾。还不让他身边的人来我们这种地方玩,你说他是不是小人。听见他的名字我就烦,贵人如果跟他不熟,今后少跟这种人来往。一个小小的骑射校尉就天天喜欢管天管地,今后如果他的官位大了。那我们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我挑逗着对方道:“确实是小人,断人财路,就是杀人妻女。我赞同”听完老板娘的哭诉,我会心的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人评价王莽,虽然是在讲对方的坏话,但其意义中反而是夸王莽。但如果王莽真是一个正义之人,我反倒会不习惯。我虽然不喜欢那些只会贪赃枉法的领导,但也不喜欢正义刚性的官吏。
比如,历史上对明朝的张居正,清朝的曾国藩评价为什么那么高。甚至,***对曾国藩评价都很高,究其原因就是这两个人会来事儿。岳飞为什么死的太惨,对当时皇帝在朝堂的决议,对现代的史学家的评判,岳飞那都是咎由自取。从古到今,从来不会有谁无端杀人。包括最恶毒的人。
我不耐烦的示意让老板娘先出去。老板娘看我不再搭理他,噘着嘴佯装不高兴的对我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走了。
仙峰真人仍是我行我素的坐在那里不动如山。我在想,是不是我如果能活这么大岁数,也会成为他这样泰山崩于前而不惧。我招手让仙峰真人过来坐下,自己拿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道:“仙峰真人可否给我占卜一下我昨天夜里之事”
仙峰真人睁开眼睛看了我一下微笑道:“不需占卜,先生身无长物昨夜外出,但头裹伤口,晨曦之间才回房安睡。表明先生昨夜虽有惊而无险。官府之人,坐外面静等先生几个时辰而不敢入,说明先生昨夜与富贵之人相交,先生昨夜佩戴宝剑而回,而宝剑系女士剑,昨夜先生应与女子在一起。”
我不禁怅然的道:“老爷子你看起来刚刚入凡间,就把人心琢磨如此之透,高明。看来我不需要保护您了。”
仙峰真人苦笑道:“老夫也是揣摩许久才这般分析出来,哪有先生瞬间道出周公子吃羊肉一事迅捷。”
我哈哈哈大笑起来道:“老爷子您都会恭维我了。”
仙峰真人平静的道:“先生不去见外面官府之人。是有话对我说吗?”
“是的,我想让你给我占卜一下我接下来去骑射校尉府,今后的吉凶”我盯着仙峰真人一字字的说出。这个真的很重要。我此刻必须要先能够未卜先知,然后方可规避风险。
仙峰真人忽然面无表情的道:“我是研习天命多年人,先生也是具有通天神力之人。你我二人共同从灵山出来。老夫自然可以随意占卜。但万物生灵各有命数,老夫不想参与旁人的测算占卜之事。昨夜给周公子测算是最后一次了。”
我纳闷道:“老爷子,你天天偷摸在我背后占卜,包括还占卜我。我只不过让第二次让你占卜,你竟然就开始拒绝我。你是故意的吧,我是哪里没有照顾好您,您就直说”
仙峰真人道:“只是涉及他人天命,老夫不愿。老夫已经测算自己即将成仙得道。绝不会因为他人而去犯险。先生不可强人所难。
我被他气得手足无措道:“你不用再想成仙的事情了,你诗经,医药,长生学识广博,更在道家学术上领略风骚。奇门遁甲术术你都不在话下。而今,你活了快二百岁了,身体坚朗,行走如风,世间繁华,你皆可视为无物。如你这般,在世人眼里,已经成仙了。”
不论我如何激动,仙峰真人仍是磐石一个。但他看我激动起来,慢吞吞的轻声道:“常人通常刀劈斧砍都做不到的事情,而先生口舌就能开山裂石。我昨日早已领略,估计昨夜能安然回来,也是赖其能力。但老夫意已决,先生还是别费唇舌了。”
我听他竟然还讥讽我说谎话,气急败坏的道:“那你昨夜就不应该有第一次给周公子测算”
“昨夜我已经告诉先生不用书写,但先生执意不听。结果,那周公子也只是看了我写的那张而已。”仙峰真人叹口气道。
“原来你早已占卜过,我写的那三张,周公子不会看。那为什么不对我明言,你这个神经病,我让你测算,你不测算,结果又偷摸的测算。你真的认为我不会和你生气是吧。”我细想想起来,昨夜,仙峰真人给我说了那么一句,但当时我以为,他不让我写,是他想写呢,谁能知道这个老头是个说话大喘气的主儿。
仙峰真人听我说完忽然精神一振道:“先生说我什么,神经病,我真的有这种病吗?”
“废话,而且这种病已经病入膏肓”我越说越气。
仙峰真人听了反而兴奋起来,自言自语道:“先生前些时日告知老夫,家师亦患有这种病,如果家师因为这种病而才能成仙。我现在也有了,岂不是我也离成仙进了一步。”仙峰真人喃喃自语完,不仅摸着胡须在一旁想入非非的笑起来。
看来他真的是神经了,我也不再理仙峰真人,兀自在屋中踱着步子走了起来。但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只明白一个道理,我现在没有钱了。头上还有伤,老板娘已经开始撵我,肚子还饿着。只有去王莽府上报道才可以解决目前的生计问题。
我随着王莽的人刚刚走出店,老板娘追了上来,我以为又要向我讨要钱财,那我可就丢人了。那知是出门忘了宝剑在屋里。伸手接过,由于之前没有时间看这把剑什么样子,这是才低头仔细的看了看这把宝剑。
这把剑剑身修长,剑身细窄。设计这把剑的人应该考虑到对方是女性,所以,在保证长度的同时,让剑的重量变得轻了许多。剑柄短小,刚好适合女人小手紧握。剑刃的锋芒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足以看出此剑可切金断玉。应当是把绝世好剑。
只是剑的剑刃只在剑尖十公分处有。三尺长的剑身其他地方浑然无锋。这应该也是设计者考虑女子力气较小,避免碰到力气大的人较量之时对宝剑损坏。怪不得昨夜崔燕打斗之时都是采用击刺的手法。
看完宝剑,我心里默念道:“崔燕最好不在王莽那里,最好是又浪迹天涯了。官府的人找我容易,一个江湖人物找我是很难的。况且,昨夜我并没有让她看到我的样子。”我对昨夜我的机警偷偷的点了个赞。因为,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个盗贼,但我第一次见她,她正在杀人。所以对我来说,她是个杀人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