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年纪虽小，但也知道什么叫梦想。却怎么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些人的梦想会在地下三层？
他还记得当时特别稚嫩的问宋染：“地下三层那么深怎么会有人在哪里呢？”
宋染当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长大你就明白了。”
顾撒野当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后来他虽然疑惑，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地下三层”渐渐淡出了他的记忆。直到这次，因为梦想又和地下三层联系了起来，他才想起儿时问的那个问题。
地下三层，其实哪有那么深啊，不过就是一个很大的地下室而已。
不过他大概能猜到为什么要取名叫地下三层，是从山谷爬向山顶的距离。
也是梦想和现实的距离。
就像埃及金字塔那样，越往上越难爬，而金字塔的塔尖不过就那么小小的一块地方，能真正站在上面的又有几人呢？大部分人不是中途放弃就是留在原地。
就是因为下面的风景人人都看的到，所以上面的风景才更可贵更难得。
顾撒野出了电梯，在走廊道上环视了一圈。
他以前从来没来过地下三层，看了以后才发现，这地方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走廊道大概两个教室那么长，左右各两个练习室，总共四个。
分别写着A、B、C、D、四个字母。
顾撒野看了眼，这几个字母大概是表示水平高低吧。
顾撒野走到A班的后门处，侧靠着墙，看着里面的场景。
正在跳舞的是两个男生，看上去还没他大。
顾撒野不懂舞蹈，但看他俩的舞蹈动作干净利索，很有张力。
感觉怪牛逼的样子……
但是……至少……现在的他做不出来……
顾撒野正盯着看的尽兴，丝毫没有注意到A班的前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个穿着格子衬衫、宽松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脚上踢拉了个人字拖、还有嘴唇上面那圈不知道几天没刮的胡子。
那男人踢拉的人字拖在安静的走廊道上格外刺耳，顾撒野扭过头来看着面前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出于恭敬，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顾撒野。”
那男人随意的把手搁衣服上擦了擦，回握住他的。“教跳舞的，你喊我番茄老师就行了。”
“番茄？？？”
被唤做番茄的男人摸了摸后脑勺，“外号，你不觉得我头很圆像番茄吗？”
顾撒野：“……”人一旦自黑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了。“好像是挺像。”
番茄似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打扮有些不着调，解释道：“最近几天扒舞扒的厉害，没怎么合过眼，你别介意哈。”
顾撒野心想刚刚还以为他爸妈怎么收了个奇葩在公司里，“没事没事，我偶尔也这样。”后半句当然是他随口胡扯的。
“你是宋总在逛街的时候发现的？”
顾撒野：“……”他大概猜到了宋女士的意思，点了点头，“是，她就在大街上给我递的名片。”
番茄对着他看了看，“外形还不错，学过跳舞和唱歌没？”
“没。”
番茄眉头皱了下，“你先进去让里面那俩带着你跳一个稍简单的舞，我看看怎么样。”指了指里面正在跳舞的两个男生。
“行。”顾撒野跟着番茄进了A班。
进去以后才发现这里面远比在外面看到的大的多，在角落的地方还丢着一个巨大的橙色集装箱。
顾撒野盯着集装箱看了会，这让他想起了最近一次吃鸡就是被人打死在一个橙色的集装箱上。
顾撒野收回了视线，在一旁站着。番茄拍了拍手，“都休息会，给你们介绍个人，”勾着顾撒野的肩膀，“新来的，顾撒野。”
那两个练习生听到休息会，直接往地上一躺，抚着胸口，大声喘气，有气无力的说：“你好你好。”
顾撒野看了他俩一眼，又看了番茄一眼。
番茄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他俩跳了快五六个小时了，有点累很正常。”
“哦。”
那两个练习生似乎是缓过劲来了，趴在地上抬头看着他。“哥哥你是怎么被星探发现的？”
“大街上。”
“我是在上厕所。”
“我是在学校门口。”
“你们俩个休息好了，就赶紧滚起来继续跳。”番茄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到了集装箱上。
那两个练习生叫苦连天了会，还是爬了起来。
“你俩带着新来的跳个简单点的舞。”
“哦。”
那两个练习生站成一排，顾撒野站在他俩后面，中间空着一大段距离。
那两个练习生一一做出动作，顾撒野又一一模仿下来。直到顾撒野记住了动作，那两个练习生才又去一旁休息。
番茄说：“顾撒野把刚刚学的跳一遍。”
“哦。”顾撒野站到教室中间，凭借着记忆，一一把动作做了出来。
跳完以后，顾撒野退到集装箱旁，问：“怎么样？”
教室里格外安静。
他余光瞟到了那两个练习生绷着脸捂着嘴，还是笑声溢了出来。
顾撒野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
番茄也听到了那声笑声，“你俩要是不累的话滚去跳舞。”顿了顿，才又接着说：“有一说一，顾撒野你这套广播体操跳的真心不错，还充分糅合了广场舞的特点。看的出来你努力学了。”
顾撒野：“……”
“噗——”那两个练习生本来已经开始跳舞了，听到番茄的点评，一个没绷住，笑出了声。
番茄瞪了他俩一眼。
那两个练习生从镜子里看到番茄的一记眼神，忙收住笑意，专心跳舞。
顾撒野站在一旁有些烦躁，虽然他也知道番茄说的是实话。
番茄又说：“顾撒野你跟着他俩先练着。”
“嗯。”顾撒野站到了他俩身后，开始跟着跳了起来。
……
顾撒野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估摸着从这地方走到学校，林兮可能刚好放学。
女孩子一个走夜路毕竟不安全。
虽然他同桌可能不是一般呢的女孩子……
顾撒野在路上买了两杯热奶茶，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