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衣服被石奋抓得太紧,前襟死死勒着胸前和脖颈,三丫头根本没办法说话,只觉呼吸困难,那石奋手上力道越来越大,三丫头听到自己的肋骨在咯吱咯吱变形,在这样下去,肋骨就会断裂,自己也就性命不保。自己一旦死去,麒麟符就会被他们拿走,于是这样,还不如另想出路,绝对不能死去。
想到这一节,她连忙点头,指了指胸口,示意把她放下。
这石奋却将她重重往地上掼落,三丫头后背着地,彭的一声巨响,后背重重撞在石板上,只觉五脏六腑几乎都要被摔碎了,双臂后脑勺疼痛难忍,一摸都黏黏糊糊的,应该是流血了。她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黑星乱冒,她强打精神爬起来,摇摇晃晃,双手在身上摸了摸,突然佯装吃惊喊叫起来:“我的麒麟符不见了,我的麒麟符怎么会不见了呢?你们还不快找!”
其他士兵没有石奋命令不敢乱动,石奋不但不吃惊,反而狞笑起来:“你以为本将军是白痴吗?”
三丫头见这厮竟然不上当,心中惶急,脑中快速旋转,希望有什么方法能够摆脱这厮,麒麟符万万不可落入此人手中,那可是组织间互相传递情报的信物,一旦落入敌手,后果可想而知。
正当此时,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月色下只见一骑从北边快速跑过来,马上那人一边打马前行,一边不停的回头往后看,好像身后有人追踪。
果然,又有一骑出现,落后十余丈远,紧追不舍。
三丫头见前头马儿跑到跟前,机会难得,灵机一动,朝石奋身后一指,惊呼小心。石奋虽然沉着老练,可当兵为将者都有防备的习惯,最怕身后暗箭,几乎是条件反射,包括兵丁在内,众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身后,同时做防守姿势。
三丫头找准时机一个箭步窜出去,那马儿刚好跑到跟前,她一个跳跃,轻轻落在那骑手身后,紧紧抱住他腰部。
骑手身穿黑衣,和自己如出一辙,三丫头在那人耳边说了句:“悠悠昊天”。
那人大骂,用空着的右手推她。
三丫头又将刚才那四字重复一遍,意在确认是不是自己人。
原来他们这个组织有个暗号是“悠悠昊天,曰父母且”,如果是组织中人,一旦听到上半句,立刻就能回答下半句,如果答不出来,自然就不是同党。
三丫头见他大骂无理,还想着法儿推她下马,以她性格,自然不容。于是就从腰间抽出短刀,一刀插在那人左腿上,那人吃疼,哇哇乱叫,混乱中三丫头使劲一推,那人险些掉落下马,可他身手非比寻常,双腿夹着马背,上半身划了个半弧,神出鬼没间竟然绕到三丫头身后,电光火石间,他拔出腿上匕首,一下子就插进三丫头左腿,位置深浅一模一样,三丫头疼得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那人道:“以彼之道,还于彼身!”然后一拳重重打在三丫头左肩,将她打落下马。
三丫头落地摔得颇重,胸口一团气血翻转,刚爬起来就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眼前金星乱冒,几乎要昏死过去。
这时后边那匹跟踪的白马奔到跟前,马上星个白衣公子。三丫头连忙呼喊救命,可那马儿跑的飞快,一眨眼就窜了过去。
石奋带着兵丁此时已经赶到,一把拎起三丫头,高高举过头顶,啪啪啪,下死力打了三个耳刮子,大骂道:“狗娘养的丑八怪,赶紧交出麒麟符,仔细我活剥了你的皮!“话音刚落便惨叫起来,丢开三丫头,双手并用捂住裆部跌坐在地上,牙关紧咬,半天站不起来。
手下兵丁知道石将军吃了这女子的亏,一涌而上将三丫头摁在地上。
三丫头强深道:“麒麟符并不在我身上,被那白衣公孑带走了,你们就算杀了我也没什么用。“
石奋缓过劲来,骂道:“臭婆娘,待某剥你皮。“抢上前张开一双大手就将三丫头胸前衣襟拉开,露出一片雪白皮肤,月光下如同寒玉,着实可爱。
石奋看罢大喜:“这妞虽丑,身子倒不错,待兄弟们消遣消遣再杀不迟。”说着又要动手,手腕骤然一紧,被一根鞭绳缠住,鞭绳另一头握在一个骑着白马的白衣人手里,此人正是刚才路过的那个人,他呵斥道:“还不给我住手!”说着将鞭子一顿,石奋身有由己的就往后跌倒,多亏被兵丁扶住,才免于尴尬境地。
石奋站直身子问那公子:“你是何人,竟然敢管某的好事?”
白衣公子道:“成周城中,对一个弱女子动手动脚,可知礼法不容?”
石奋大骂一句去你大爷,扑上来就要扭打。
那白子公子手稍稍动了下,皮鞭仿佛活了过来,灵巧如蛇,鞭鞘化作蛇头,闪电般从众人头顶飞过,众人都是一震,那皮鞭将三丫头腰部卷住提到马背上,皮鞭松开,半空一个炸响,马儿吃一惊,撒丫子狂跑远去,转眼化作小点。
众兵丁都愣了,有一人问石奋还追不追?石奋骂了个娘,寻思主人命令捉拿三丫头,他哪敢空手而归?于悬咬了咬牙,带着数十兵丁紧随其后,一直追出成周南门,在城门口添了马匹,尾随前方马蹄印子,延着洛河河水一路纵马朝东北方向疾驰。
且说前头黑衣人在城中做了几件案子,情知难以存身,连夜出逃,可他对洛水地界并不熟悉,沿着洛水奔行三十多里,崖岸逐渐抬高,又有十多里路程,前方出现一道断崖,横亘前方,斩断去路。黑衣人纵马疾奔,又加之荒草过膝,并未察觉,待他发现之时,马儿已经凌空,他大盵一惊,急忙在马背上踹了一脚,借助上升之力翻身攀住崖边一根枯藤,双脚蹬着陡直的青石崖壁,慢慢将身子往上蹭,好不容易爬到岸上,累得气喘吁吁,左腿刀伤开裂,血水淋漓,他待要包扎伤口,忽听远处传来急如鼓点的马蹄声,知道是那白衣公子追上来了,心中盘算这处崖壁极为隐蔽,料这白衣公子八成跟他一样会掉下崖去,如果他就此落水淹死,那就一了百了,如果侥幸不死,攀在崖壁上以求生还,我便不能让他上来,居高临下,斩断枯藤,让他去死。他若死了,我还可返回成周城,神不知鬼不觉,再做几件漂亮案子。主意想定,他伏身于崖边长草中,静待那白马落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