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女子的声音渐渐松软,酒杯摔倒在桌子上,人已经倒了下去,歪着脑袋趴在了桌子上。
萧弘文唇角一勾,笑意满满的站了起来,伸手将司徒琦月抱了满怀。
狼藉的桌面,散乱的酒杯,窗外偶尔飘进来的月光。
“月儿,本王……”萧弘文将司徒琦月放到在了床上,拉下了床幔,轻纱摇曳,说不尽的风流。
就在这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金戈甲衣,步履沉重。
“什么事?”萧弘文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收拾了散乱的衣襟,踱到了门扉处,隔着门窗低声问道:“谁?”
门外的人立刻跪在了地上,沉声道:“京城加急,皇上病危!”
“什么?”萧弘文大惊,推开门,接过侍卫手里的信封,拆掉火漆,洋洋洒洒的数千字全部都是皇后所书,要他先暂缓边境之事,急速回京。
大周朝应运而生,建国百年,百姓安居乐业,但是这都是表面现象。如今随着皇上病危的消息传出,前朝余孽纷纷冒头,窜了出来,如今京城里已经是满城风雨。
司徒琦梦虽然不输须眉,终归是女子,而且前段时间的谋反更是出自她父亲之手,威严已经大大下滑。
“王爷,还请速速做决断啊。”侍卫久久不见萧弘文发号施令,急忙说道,出城的时候皇后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将七王爷请回去的。
萧弘文眼里寒芒一闪,回身望了一眼房内床上的人影,低声道:“备马,回京。”
“是!”侍卫一喜,连忙应道。
很快,驿馆外就纠结了一队人马,都是萧弘文的亲兵,各个英气凛然,一身煞气。
“郑知府,王妃的安危就落在你身上了……”不等萧弘文说完,郑知府立刻跪在地上,头抵在石板上,表示忠心,“王爷放心,臣就是死也会保王妃周全的!”
“好!此事办好,本王准你回京!”萧弘文一甩马鞭,整个人已经消散在了黑暗中,黎明前的黑夜带着无尽的冷寒。
郑知府耳边还回荡着萧弘文临行前的话,一张脸上露出了笑意。
第二天早上,司徒琦月揉着宿醉的脑袋从沉沉的睡眠中醒来,拥着柔软的锦被,温暖的让人懒得起身。
“贪杯……女子轻轻的叹息,慢慢走下了床。
闻声从门外鱼贯而入四个丫鬟,手脚麻利的替司徒琦月梳妆打扮起来。
“王妃,郑知府求见!”
司徒琦月迷恋不舍的从梳妆镜前移开了目光,过了那么久鬼脸的日子,如今看着完整的自己总是忍不住沉溺。
“郑知府?有什么事让他去找王爷啊。”司徒琦月皱眉,“算了,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是!”小丫鬟答应了一声就出去将人带了进来。
郑知府低着头,矮胖的身子揍得四平八稳,刚迈进门槛没有两步,就立刻跪了下来。
“臣郑铮铮参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徒琦月嘴角一抽,这古人的繁文缛节真是多!手在空中虚虚一挥,“起来吧,郑知府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回王妃,昨夜京城急报,王爷已经连夜赶往京城,所以吩咐下官要负责王妃的安危,如今明月城已经投靠了大夏国,臣恐王妃的消息被泄露,臣斗胆请王妃移步知府!”
“王爷走了?”司徒琦月问道,“昨晚就走了吗?”他们昨晚还在把酒言欢,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是的,从京城传来急报,至于是什么事情,下官也不知道,不过看王爷的样子,却是很着急!”郑知府连忙说道。
司徒琦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一切就有劳郑知府安排了!”
“是!”郑知府抱拳,“臣就是肝脑涂地,也会保护王妃安危的。”
司徒琦月又是满头黑线,心里冒出一个邪恶的画面,脑浆迸裂的郑知府挥舞着大刀嘴里却大喊着“王妃快跑!”
知府的府邸比起驿站里面条件要好很多,奴仆成群。
“这春华城倒是很有钱嘛。”司徒绮月打量着府邸里的景色,情不自禁的说道,身后跟随的郑知府却是脸色一沉,立刻又换上了一张笑脸走了上来,“王妃有所不知,这都是历年知府修建的,春华城虽然富庶,却是不如明月城的。”
司徒绮月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多说话,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了知府特意安排的房间。
独立的绣楼在府中就像是被独立了一样,从绣楼的窗子向外望去,四面八方都布满了侍卫,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厚重的甲胄,手里拿着一把长约两米左右的长枪。
“怎么像是被关禁闭一样?”司徒绮月一连推开了好几扇窗子,想要看看外面的风景,但是映入眼前的都是重兵把守的士兵,这让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也只是有两个丫鬟走了进来,自称是来服侍王妃的,但是看那架势却冷漠的让人心底生寒。
司徒绮月打量着两个小丫鬟,一个瘦且高,一个矮且胖。
“你们叫什么名字?”司徒绮月问道。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才慢慢说道:“奴婢兰兰,奴婢翠翠。”
“我想出去走走,不知道这府里有什么景致吗?”司徒绮月又问道。
瘦高的丫鬟撇了撇嘴,“王妃,这大冷的天,您就是不怕冷也要体谅奴婢的辛苦啊,区区一个知府的府邸有什么好看的啊。”
“……”司徒绮月一愣,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丫鬟竟然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那这样的话,我一个人出去走走吧。”
“一个人?”翠翠尖叫了起来,“王妃,你是不是看奴婢不顺眼,所以想要让大人将奴婢打死啊?”
司徒绮月满头黑线,起身就要往外走,这种憋在屋里的感觉太不舒服了,“我只是出去走走,你们既然怕冷就留在屋子里好了。”
“王妃,你不要出去!”兰兰连忙双臂伸开,拦在了司徒绮月的面前,“大人说了,不许可王妃出去的。”
“不许?”司徒绮月眼睛一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区区一个知府竟然不许她出去?
翠翠见状,有些心虚,眼神慌乱的走了过来,站在了兰兰的身边,解释道:“王妃莫怪,奴婢两个不太会说话,大人说了,王妃的安全很重要,所以有什么事情都要奴婢们去做,王妃就不要乱走了。”
司徒绮月笑了笑,“那是本王妃误会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有点饿,这样吧,你们去拿点吃的吧,哦,翠翠你自己去吧,兰兰你陪我待会。”
“是!”翠翠看了一眼兰兰,才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司徒绮月在屋子里溜达了两圈,又看了看窗外面的层层把守,心里有了主意。
“兰兰,你看这盆花是不是枯死了啊,这根的地方都已经断开了。”司徒绮月突然指着花架上一一盆开的正艳丽的鲜花说道,“赶紧丢出去吧。”
“枯死了?”兰兰狐疑的走了过来,低头就往花盆里望去,“没有啊,这不……呃!”
乓的一声,司徒绮月扔下了手里的木棍,将兰兰的外衣脱了下来,又把自己的外衣换了上去。
整个人按照丫鬟的发髻胡乱的梳了起来,又在脸上用红笔点了几个一片,她这张脸生的太美了,没法改变了,只好加工加工了。
从来没有一刻,司徒绮月无比怀念她那张丑脸,虽然丑陋,但是安全啊,不像现在,处处被人觊觎。
穿着兰兰的衣服,微微有些紧,但是长短还是合适的,这也是为什么司徒绮月没有留下另一个丫鬟的原因。
低着头,一步步的迈出了绣楼,司徒绮月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一直走出了被包围的绣楼很远之外,司徒绮月发现自己迷路了。
刚才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将兰兰放在了床上,盖上了厚被子,不细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希望短时间不会被发现吧。
“大人,这是我家主人送来的一点心意……”远处突然传来男人的说话声,司徒绮月暗道不好,立刻望了望四周。
只是两旁都是空旷的地面,不说假山,就连棵树都没有粗壮的,全部手腕那么粗细的,藏人毫无希望。
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司徒绮月咬了咬牙,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低着脑袋。
“郑知府,你这府里的奴才调教的到倒是很好嘛。”一个猥琐的男人声音说道,目光又在司徒绮月身上来回打量了两圈,“大人好福气啊。”
“见笑了见笑了,”郑知府打了一个哈哈,引着来人不断向前走去,嘴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蒲柳之姿嘛。”
“抬起头来看看。”男人的眼里一阵阵火辣,停住了脚步,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奴婢脸上长了麻子,恐惊了大人。”司徒绮月将头垂的更低了。
郑知府见状,脸上有些尴尬,“乡野丫头,没什么见识,下官今晚一定好好给李兄安排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