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风父一战破李府
青云郡,黑暗吞噬苍穹边最后一点光亮,黑夜降临。
下了一整天的雨这时才有了收敛的意思,覆满深绿色青苔的瓦檐上还在不住的往下滴水。
檐廊上华灯初上,暗橘黄色的灯撑起一片黑暗中的朦胧,风家一个不起眼的厢房,清淡的月光正从窗口洒入,一道雄伟的身影屹立在窗前。
南山时邹喻被曹观打晕,醒来后邹喻一路用马将陈清背回风府,路上陈清也告知了邹喻过程。
邹喻又将整件事情的大概经过转告风臣屺,具体经过还要等陈清才能知晓。
风臣屺自陈清回来后就一直沉默,而一声咳嗽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沉重,风臣屺突然回头转过身来,带着双瞳的血丝,冷冷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缓缓走到床前。
只见陈清正艰难的从床上抬起身子,欲要下跪,却几次都从左手边倒下坐不起来,左手以后莫说习武就是做些平常事也会有障碍。
看着陈清风臣屺的心情复杂到了极致,陈清多年在风家的作为风臣屺都看在眼里。
而这次为了自己的儿子不仅深受重伤而且还被废掉左手,风臣屺又怎能安坐的住,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平静下来。
风臣屺见状连忙躬身把陈清扶了起来,而在陈清那张虚弱苍白到极致的脸庞流下了两行老泪...
“老爷,陈清对不住你,对不住风家,没带回少爷,这次是李家做的局,那贯泓拳我死也忘不了”
陈清颤颤的蠕动嘴唇,一边说欲要起身下跪。
风臣屺闻听后,如同九天之上万千响雷同时在脑袋上炸响,邹喻所说的在陈清这里都得到了证实,魁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突然一张脸变得煞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那可是自己唯一的独子,风家他这一脉最后年轻的血脉,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破灭了他所有的希望,丧子的恶耗瞬间把风臣屺打到深渊了,全身彻头彻尾的冰寒……
布满血丝如电的双眼久久定在凄冷的月夜中,那眼神中有悲伤,凄怆,但最终都化为了愧疚与愤怒...
“李家,好你个李家,真的当我风家无人了吗?”风臣屺攥着紧紧的拳头,声声怒吼震彻云霄;
陈清叹息了一声虚张了张手却发现无力再挽回什么,还未等陈清开口风臣屺已经走出门外。
……
青云郡李家
李家一处较偏的厢房内,暗淡的烛光正映在李烛的脸上,李烛对面坐着一位脸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眯了眯被疤痕覆盖的右眼沉发出混重的声音:
“听说这次计划进行的不太顺利,不仅请的伙计折了你儿子也受了重伤,楼主叫我过来看一看”
抬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盒子对李烛说道:
“楼主对这件事非常在意,你儿子为楼中受伤,楼主特意恩赐你紫云丹一枚,另外传话只要能杀了风萧,楼内副使之一的位置和楼里在青云郡的所有事宜都会有李家一份”
说这话的刀疤男子名叫胡魁,距离青云郡最近的赤城郡胡家家主,同样也是蜃楼四大副使之一,其修为已达化气境初境,是蜃楼在赤城郡的所有事都是由他打理。
李烛惊的起身,眼中冒着精光看着胡魁
“胡兄此话当真?若是如此这次胡兄可是帮了李某人大忙!”
李烛心中大喜要是这样的话就算言儿受了重伤也是值得的,一旦要有了蜃楼的话语权,李家的地位将会大涨,蜃楼第五位副使,就连青云郡守他李烛也不会在放在眼里。
端坐在对面的胡魁见了李烛的反应并不意外,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脸上的疤痕如陡壁般,淡淡的烛光爬上阴冷的脸庞;
“咳咳……”
或许是李烛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他轻咳两声,胸膛的起伏也慢了下来又道:
“胡兄放心,李家能有今天的光明前途多亏了胡兄从中引荐,此事要是成了胡兄的好处自然少不了”
此话自然是胡魁想要听到的,右眼角的疤痕一直扯到嘴角,沙哑的笑意显得很不自然,混重的声音从嗓子中发出,胡魁客气道:
“李兄见外了,此事一成你我皆是一家人,都为楼中效力,走康壮大道”
李烛自然知道胡魁不见兔子不撒鹰,尴尬的干笑两声:
“哈哈,胡兄说的极是”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阵骚乱声,动静很大,二人相视一眼,眼神中均是诧异,作为宾客的胡魁先发问:
“李兄,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李烛也是一脸茫然,他也想知道答案,霎时门就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一个侍从慌慌忙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
“老爷,老爷,不好了,风家的人打上门来了”
刚开始时李烛还没反应过来,旋即恍然大悟,怒火中烧的往门外冲去,胡魁见状推开侍从快步追赶向李烛;
还未走出回廊就已听见如发怒雄狮般的怒吼在李家上长夜空中回荡:
“快叫李烛给我出来,他毁我风家,我就拆了李家,叫李家人给我风儿陪葬”
不多会,李烛也已走出回廊,只见得残余的灯火映照下,原来的庭园小榭焉然不复存在,映入李烛眼帘是一片废墟,风臣屺就在废墟中间,而在风臣屺面前还摆着一具崭新做的棺材;
假山块块碎裂,他最喜欢的菌麓松盆栽也不见了踪影,地上躺着十几个护院阵阵哀嚎。
李烛怒目切齿大喝:“风老匹夫,你莫不是疯了,竟敢公然上门挑衅,也太不把我李家不放在眼里”
揎拳捋袖,双足踏风,挥拳便向风臣屺打去。
同是练体境巅峰的李烛和风臣屺对阵气势丝毫不弱,但若比起功法底蕴风臣屺还是要更胜一筹。
“你李家做的什么见得不得人的事,你还不清楚吗,吾今日必斩你,再灭你李家满门,以祭风儿在天之灵”风臣屺仰天悲怆恸喝
风臣屺手掌铁剑,剑端横扫,华光一闪,犹如秋水卧波,剑尖托向那具棺材底部,只闻他大喝一声,那具棺材应声而起,风臣屺剑一拍,棺材向李烛撞去;
李烛攻势已到,听到此番说辞,瞬间脸色惨白,就像迎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心中大惊,思绪大半都被抽走。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棺材速度很快,带起一阵风,湿润的地面没有尘烟,只是这一幕有些诡异。
李烛手中没有武器,以掌化拳,李家本就以拳法闻名,贯泓拳是李家压箱底的功法。
拳影憧憧,飞鸿一逝,只闻得一声巨响,结结实实的一拳打的那具棺材破碎了一大块倒飞回风臣屺;
风臣屺见此景象并不着急,抓着铁剑的的手咯咯做响。
练体境巅峰的所有力量都汇聚到了右手,连旁边的气流都在发生变化,风臣屺一剑斩出,一只巨大成型的白虎带着剑影直冲而出,风家白虎劲。
一声巨响那具棺材支离破碎,月光星辰的照映下粉碎的木屑四处飞扬,李烛堪堪抵挡,但眼神中满是骇然。
事情发展到如今,闻讯来看热闹的人已经把李家围的水泄不通,纵使再危险,好奇心的欲望也永远满足不了,突然一声大叫在人群中炸响;
“这,这是化气为形,这可不得了,看来青云郡要诞生一名新化气境强者了”
风臣屺化悲愤难当,趁胜追击,将手中的铁剑狠狠地插入废墟,右手握拳,蓄力而发,风吟不断。
李烛不敌,急退数步,踉跄站住,嘴角隐隐鲜血流出,高下立判,心中虽然翻江倒海但是口中却不能露出破绽只是冷哼道:
“哼,风老匹夫,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你今日枉顾云阙律法公然挑衅已是大罪,还不快快收手”
“无凭无据?我的管家陈清被你们李家的贯泓拳打成重伤还不算是证据吗?你敢让我查探你李家上下吗?“
风臣屺的话就像一记记重拳,拳拳到肉。
李烛心中也没了底,李知言回来后就重伤昏迷,他对事情的经过一概无从得知,在他看来以李知言的境界这件事万无一失,难道风臣屺真的知道什么。
虽然心中有些慌但这却不能表现出来,李烛冷笑道:
“笑话我青云李家在五城中也是有名望的大族,岂会做这种事,当凭你一人在此信口雌黄处处吠嚎,就想污蔑我李家的名声吗?“
“李兄何必和他啰嗦,这风臣屺欺人太甚,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这时胡魁从后方夺路而来。
“胡魁?”
看到说话来人风臣屺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站在后方的胡魁并不打算插手,但是李烛的表现明显心表不一,一旦稍有露底其中兹事体大。
“胡魁,莫非你也要插手这件事情?”风臣屺大声质问
“风臣屺,莫要再多废话,李兄不敌与你,我便为他讨回一个公道,你我今日之战在所难免”胡魁声扬八方,义正言辞
白驹过隙,光阴似水,看热闹的人也从四面八方而来,世家贵族也不例外,不同的地方亦有不同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