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不请自来宾客至
日沉西山,青云郡梁东楼,风萧一行三人过了石桥踏进梁东楼,一名生的花容月貌的白衣女子将他们迎进了楼内。
梁东楼内虽然灯火辉煌但是饮酒听曲的人却不多,白衣女子亭亭玉立身姿婀娜,一路将风萧一行人往雅座上引。
楚王姜承潜扫了一眼厅内,厅内雅座上多是些世家的膏粱子弟,周遭三三两两坐着几位书生秀才,最近几年五城攀比成风,哪家的纨绔子弟没事不来梁东楼坐坐不好说自己风流倜傥。
真纨绔假秀才,这些秀才多是想在世家子弟谋些好处,幸遇太平年,高谈阔论,无可无不可,只为讨好眼前人。
风萧早就习惯了五城中这股风气,但是楚王姜承潜看在眼里最为不屑,感慨不已,又那里会同这些浊流一起共饮,一掸锦袍,剑眉一挑,步调一转就要往二楼走去。
白衣女子三步一停,察言观色,自是看出来的三人气宇不凡。
梁东楼规矩森严,白衣女子虽然认出风萧,但是没有楼主明令二楼是绝对不接宾客的,不然要受责罚,看见姜承潜往二楼走去,白衣女子急忙跑到姜承潜面前将他拦下解释道:
“公子大概是第一次来梁东楼,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二楼是不接宾客的”
台上戏曲正值精彩处,大部分人都关注着台上。
但是还是有些好事之徒注意到了这边,发出嗤笑走了过来...
“我说风萧是吧!你从哪里带了这么几个乡巴佬,真是不懂规矩,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痴人说梦,这梁东二楼岂是你等想上就能上的?”赵归宁慢悠悠的带着侍从得意道。
风萧看清来人笑道:“原来是赵兄,听赵兄的口气,赵兄应当经常来梁东楼”
赵归宁眉头一挑满脸不屑,傲然道:“那是自然,我虽然不是青云的人,但是这梁东楼我来了不下数次”
风萧咧嘴笑着点头,指着姜承潜和窦藏烟道:“这两位是我的好兄弟,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喝酒,长温赵氏财大气粗,既然赵兄又是常客,不如赵兄带我们上去二楼?”
赵归宁闻言顿时气结,失了些底气:“我...我想上去她们自然不敢拦我,倒是你风萧,在青云你们自己的地盘,又是知章会魁首,你有本事上二楼吗?”
赵归宁看着姜承潜和窦藏烟露出鄙夷,在他看来他们不过是风萧从哪里认识的两个土包子。
姜承潜冷眸杀意稍显,姜承潜王族血脉,加之在海州军中多年,只是释放一点杀意赵归宁已经吓得不敢动弹。
风萧和窦藏烟都察觉到了气势变化,风萧心道此人果然不简单,窦藏烟感觉到了变化提醒道:
“王公子!”
在窦藏烟提醒后姜承潜收起了杀意,姜承潜并非真要杀赵归宁就算要杀他也根本不用自己动手,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姜承潜抬起头看着二楼
对着一扇小窗户说道:“罗绮,罗裳,你们也该看够了吧!”
二楼的窗户后面有人,一声轻响后窗子被打开了,窗子后面是一对孪生姐妹生的眉目如画,服饰首饰都别无二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知王公子驾临,是我们姐妹招待不周!”
罗绮对楼下的白衣女子说道:“三位公子是贵客,快请三位公子上二楼雅间!”
白衣女子听见楼主吩咐终于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做出请的姿势口吐芬芳歉意道:
“小女子有眼不识金镶玉,怠慢了三位公子,还请赎罪,三位二楼请”
姜承潜点了点头并不计较,率先走在了前面,风萧和窦藏烟紧随其后。
在后面的赵归宁傻眼了……
仿佛蒙受了极大的羞辱,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们能上二楼,我自然也能!”
风萧三人上了二楼。
二楼的廊口处一只跛脚白猫一闪而过,除了姜承潜外没人察觉到,他有些惊愕。
以赵归宁跋扈性子如何能听白衣女子的劝告,已经踏上了二楼的楼梯。
窗边的罗绮罗裳两姐妹露出笑意,或许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强闯梁东楼了,露出惋惜的表情,随后阖上了窗子。
白衣女子也不再阻拦,摇了摇头,回头招呼其他客人……
赵归宁见没人阻拦他,更加得意,大步的往楼上走去。
突然二楼的廊口处窜出一只白猫,白猫抬着左脚,已经跛了,身上的毛也掉光了不少,骨瘦如柴,只有在梁东楼待久了的老人才知道,这只跛脚白猫从来不吃东西,想要见到它比见楼主更难。
赵归宁肯定也注意到了这只跛脚白猫,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是绝对吓不倒他。
猫和狗有些不一样,狗在感觉有威胁,常会狂吠不止,而猫通常极静。
赵归宁已经快走上二楼,也引来了不少一楼看客瞩目,而在这时,赵归宁眼前的白猫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白猫出现在了赵归宁的眼前,赵归宁惊骇一声,身躯往后倾斜,他下意识一把抓住了扶手;
跛脚白猫在赵归宁身前划过数道鸿影,赵归宁只觉得一阵酥麻的刺痛感袭来,疼痛难忍。
抓住雨榴木护栏的右手也感觉力竭,向后倒去...
赵归宁连翻带滚的落下楼梯,一楼传出阵阵惊呼,赵归宁站起身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近乎破布条,身体上可见的地方绽开了数条血线,但是处处都避开了要害。
赵归宁惊惧不已,他甚至没有看见跛脚白猫,大叫道:
“好你个梁东楼……简直就是黑店,还有没有王法了!”
白猫不见了,赵归宁身后又传来了梁东楼老妪的声音:
“黑店是吗?”
他能听出说话的是谁,梁东楼的这名老妪,大家都叫她沾衣婆婆,梁东楼的两位楼主很少抛头露面,一般内外的事情都是沾衣婆婆料理。
一只跛脚白猫能让他吃瘪,那是因为他无从下手,但是仅仅是名年过花甲的老妇,他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赵归宁忍着疼痛爬了起来,身上虽然血迹斑斑,但是此刻怒火中烧,已经没了理智,赵归宁在是长温一霸,如今到了青云处处不顺,叫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叫你们黑店在合适不过,竟然纵猫行凶,今天你们梁东楼不赔我几百两银子,我就拆了你们的招牌!”
沾衣婆婆并不恼,脸色和平常无异,她从身后抽出一根鸡毛掸子。
赵归宁没想到沾衣婆婆竟然真有胆子动手,怒视着她说道:
“老太婆,你不要命了吧!”
沾衣婆婆也不管赵归宁在说什么,鸡毛掸子上来就是一顿招呼。
赵归宁被打的杀猪般哀嚎,红了眼睛。
不是赵归宁不想还手,而是他用尽了他所学过的所有功法,就连沾衣婆婆的衣服都碰不到,就如同鬼魅一般,无迹可寻。
赵归宁还不了手就只有挨打的份,惹不起总该躲得起,赵归宁也顾不上面子,一股脑的冲出梁东楼,心道终于逃出了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正窃喜的把提起的心放下来,突然就脸色一变,沾衣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面无表情的站在了赵归宁的前面。
赵归宁吓得后退了两步说道:“老太婆,你...你要做什么?”
沾衣婆婆与知章会那天的恭敬完全不同,脸上始终没有表情,甚至有些冷血。
沾衣婆婆一把提起了赵归宁的领子,一个练体镜的修士在她手里就如同小鸡一般被提了起来。
沾衣婆婆力气奇大,就算练体上境也不可能如此如视若无物的将赵归宁提来,赵归宁已经被吓的胆寒,不停地求饶。
“婆婆,婆婆,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沾衣婆婆冷冷的说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得接受教训,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戒,梁东楼的规矩大概你是知道的!”
“是你自己跳进望亭湖还是我扔你下去?”
沾衣婆婆压根不像是玩笑,没有商量的余地,赵归宁顿时恼羞成怒大骂道:“梁东楼!老太婆你给我等着!”
赵家是跺一跺脚也能让长温赵家抖三抖的存在,但是沾衣婆婆没有理会赵归宁的威胁。
只是轻轻一甩就将赵归宁扔进了望亭湖里。
“救命,救命...”
赵归宁不识水性不停叫着救命,幸好秋天的望亭湖比春天浅了许多,不足以威胁性命。
梁东楼里吃喝玩乐的世家子弟都跑出来看热闹,人群哗然不胜唏嘘,不免又高看梁东楼几分,不少聪明的结过账匆匆地离开。
赵归宁在水中激溅起水花,不停地怒骂。
这时从梁东楼对面的石桥上迎面走来了两个和尚。
一位老和尚和一位小和尚,老和尚已过古稀,手里拿着一根禅丈,不论在哪座寺院这样的年纪,辈分不会低,小和尚年纪很轻,不到只是十一二岁,一老一少缓缓向梁东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