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对不起，我，我救不了你。”
杨怀荣在镇南王府出来之后，隔日一大早便去了关押杨焕的地方。
飞鸟不渡，这座监牢的名字。
亦是专门用来关押皇族子弟的监牢，里面没有一点光亮，是绝对的黑暗，一般人恐怕只是被关押不到片刻，便会心生慌乱，无他，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实在太揪心了。
可惜里面关的是杨焕，他之前本就失明了几年，所以对黑暗已经没有一丝的惧怕，反而有一些亲昵的熟悉感。
再加上他现在有了秦王照骨镜，无聊了就透视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就和看电视一样，贼有意思。
“呵呵，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你就别自责了，就当做是你太子哥哥我当有此一劫吧。”
杨焕声音豁达，他现在也没办法将真相讲给杨怀荣听，只能尽量开解了。
“……”
外面的杨怀荣沉默。
半晌之后，杨怀荣再度开口。
“太子哥哥，我已经加入镇南王的麾下，通过战礼我也明白了普通的皇宫修炼恐怕不适合我，还是战场适合我一些。”
“哦？这是好事啊，这样我走的也能安心一点，还是那句话，你小子可别浪费了我给你的礼物啊。”
杨焕听到这个消息，倒是由衷的为自己的弟弟开心，镇南王护国柱石之名他也听说过，现在一听杨怀荣竟然加入了镇南王麾下，苦是肯定少不了吃的，但是性命总算也有些保障。
这摆明了就是镇南王要培养杨怀荣，总不会让杨怀荣轻易去死。
“太子哥哥……”
杨怀荣的声音又哽噎起来。
“还请太子哥哥原谅，怀荣不愿见到太子哥哥被处决时的场景，所以……就不能亲自为太子哥哥送行了，明日我便会随镇南王南下，只为在军中积蓄力量，待到时间成熟，再回来为太子哥哥平反。”
说道最后，杨怀荣已经泣不成声。
“怀荣……”
杨焕轻叹，他没想到杨怀荣会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好了，我不是教过你么，男子汉大丈夫别哭哭啼啼的，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我只有一句，千万千万，要好好活着。”
“太子哥哥，我知道了，此去一别，便是天人两隔，太子哥哥助我突破，传我兵法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扣三响头，待来世，……”
杨怀荣没有再说下去，砰砰砰的三个响头在监牢中回荡。
他也想在离去之前多陪陪太子哥哥，只是飞鸟不渡有探监的时间限制，他杨怀荣还那个地位和实力延长探监的时间。
“实力啊，实力。”
杨怀荣再次感受到了实力的重要性，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监牢，只看到双目通红，最终咬咬牙离去，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你倒是认了一个不错的弟弟。”
监牢之内，突然一个女声传出。
“嘿嘿，是啊，真是一个好弟弟，还望陛下之后多多提拔才是。”
杨焕嘿嘿傻笑，而来人正是紫涵。
别人无法进入飞鸟不渡，她身为皇帝，又怎么会没有办法进入，事实上皇宫内的所有地方都刻有传送阵，皇帝可以借此到任何地方。
“嗯，是个人才，我以后会考虑重用他的，只是你为何不告诉他你不会死这件事情。”
紫涵有些疑惑。
“唉，还不是因为你，我们之间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况且现在怀荣有此志向也不是坏事，之后等我实力强大起来，无惧所有龃龉之时，再将真相相告就好了，这一天不会很久的。”
杨焕言语之中有着浓浓的自信，眼下自己的修炼天赋回来了，还有了秦王八镜这种逆天的东西，就算是头猪，也能到处随便拱白菜了吧。
“真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好了，你还要不要出去了，要出去便随我来。”
紫涵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其他人都能保持心境，就是对这个憨货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可能也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个知晓自己大部分秘密的人吧。
“嘿嘿，出去，当然要出去了，啧啧啧，当了皇帝就是好啊，和开挂一样，想去哪儿去哪儿。”
杨焕嘿嘿笑着。
“挂是什么东西？”
紫涵疑惑，这人嘴巴里面怎么老吐出这些让人不明不白的名词。
“呵呵，挂啊，就是……”
杨焕絮絮叨叨的扯了半天，而两人也消失在飞鸟不渡之中，留下的便是一具傀儡，正是杨帝留下来的那具。
此时他已经化作了杨焕的样子待在飞鸟不渡之内。
杨帝留下的这具傀儡可谓功能繁多，毕竟是给自己女儿的保命之物，不仅能发挥几次杨帝巅峰时候的实力，还能够变化多端，除了识别大阵这种罕见的阵法，还真没其他什么东西能够轻易识破他的变化。
眼下用来代替杨焕却是正好。
“小橘，你跟我一起离去吧，或者去我父亲的王府怎么样？”
杨怀荣看着眼前双目无神的女孩满是愧疚。
他离去的原因正是东宫之中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样惦记着太子哥哥的人，那人便是侍女小橘，自己保不下太子哥哥，不论如何也要将小橘保护下来。
杨怀荣来到东宫之后，就看到侍女小橘正站在东宫宫门之前痴痴往外眺望着，一看便知道她这是在等太子哥哥回来。
即便再多不忍，杨怀荣依旧将事情和小橘说了一遍，这个小侍女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太子……殿下……”
结果在听完杨怀荣述说之后，小橘便是这幅双目无神的模样，只是嘴中呢喃着太子殿下，再也听不进去其他任何事情。
“小橘，你别这样，太子哥哥要是知道你这样他会伤心的。”
杨怀荣焦急不已，他不想再让这个太子哥哥的侍女出事了。
“……殿下，太子殿下……”
小橘呢喃。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注定要死去，那自己要做的反而简单起来，那就是在太子殿下被处决之前先下去为太子殿下探探路，一向不就如此么，在太子殿下失明之后，小橘就是太子殿下的眼睛。
“多谢怀荣殿下，只是小橘哪儿也不想去，小橘只想待在东宫之内，就算太子殿下不在了，只要小橘待在这儿，那太子殿下也不算在人间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小橘虽心生死志，但却另外找了一个理由。她将自己掩饰的很好，只因为要是被眼前的怀荣殿下看出半点自己有死志之意，恐怕就会强行将自己带走。
只好表现出要替太子殿下留下最后一丝痕迹的样子。
“这……”
杨怀荣见小橘过了好些时间总算恢复了些许神智，却没想到小橘会做出这种决定，这个决定他也无法反驳。
“唉，好吧，那我便去拜托新太子，将你且留在东宫之内吧。”
杨怀荣叹息一声，又陪了小橘半天，直到确定小橘是真的决定留在东宫之后，才心事匆匆的离去。
“怀荣殿下，小橘愿您今后路途一帆风顺，多谢您为太子殿下做的这一切，小橘和殿下会在地下为您祈愿的。”
这个可怜的小侍女在杨怀荣走后，便已悬三尺白绫，东宫大门赫然关闭，而小橘也在此时踢去了脚下的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