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做,会不会过了点?“凌西司神色担忧,看着仍无动于衷的厉南枫,苏一初满身狼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羞辱,尊严被践踏,他难道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冷眼旁观吗?
“你刚才为什么不过去帮她呢?”面对厉南枫的沉默,凌西司终是再次开了口。
“我过去帮她,只会让事态更严重,如果她连今晚这关都过不了,那我又怎么能相信她能顶住压力照顾我母亲?”薄唇轻启,轻轻小啜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你在锻炼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啊,既然要照顾他的母亲,就要每天都面对厉南枫的父亲和林婉儿。
“那是不是说明,你开始相信她了!”凌西司惊讶道,但心里更多的是高兴,厉南枫和苏一初都是他要好的朋友,当然是希望他们能够重归于好,不过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重归于好是不可能了,但至少厉南枫开始相信苏一初了。
看着凌西司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厉南枫沉默弯唇一笑,算是默许了答案,好在苏一初没有让他失望。
只不过凌西司此时心里还有疑问,之前不是怎么死活都不肯相信苏一初不是凶手的吗,如今怎么转变这么快?
“等等啊,你怎么突然就相信了?你之前不是说是她亲口承认的吗?“
厉南枫皱了皱眉头,对啊,他也很疑惑,之前为什么她要承认呢?
而如今他开始相信她,是因为一个人在面对死亡时是不可能说谎的,他故意把车速开到最快,在最关键的时刻问她当年的事是不是她做的,可是她的回答是那么的肯定,就连那坚定的神情和说了要陪他一起死时的坦然……都让他怀疑,一直以来是不是都是他错了?
“哎哎,你怎么不说话了?”凌西司在陷入沉思中的厉南枫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没什么,今天的宴会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来了,以后没什么大事别找我。”
“什么叫没什么大事别找你啊,我们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好哥们。”
厉南枫整理了一下领带,眼尾上挑,无视凌西司的话。
“你说呢?”厉南枫黑不见底的眸子,顺也不顺的盯着凌西司,立马服软了,看来他还记着那晚的事儿呢,再瞅了瞅他那缠着纱布的手,想来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要不然这嘴怎么这么硬呢,好好说话真难。
唉,怎么交了这么个朋友,在他面前自己一点地位都没有,甚至引以为傲的颜值都失色了,凌西司不禁扶额。
“没事,我先走了。”
“得得得,您是大佬,您说啥算啥。”
难得能邀请他来这么一趟,这么快就走了,真是可惜,看来那些为攀高枝的人要被气死了。
怎么看他离开的方向……是苏一初离开的方向……
……
夜晚的凉风,狠狠的擦过苏一初的身体,脚下被磨的鲜血淋漓,可是她依然执拗的往前走,衣着华丽,神色忧郁的她,一度引来路人陌生而疑惑的眼光,可是,这些她已经都不在乎了。
有什么比被自己在乎的人怀疑,甚至是冷眼旁观自己被当众羞辱要来得痛呢。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
不知何时,厉南枫迈着强有力的步伐踏进了这平庸的黑夜里。
苏一初转身回望,厉南枫的脸彻底的落入她的眼中,还是一样俊逸出尘,可那眸底一如既往的冰寒早以不复往昔的柔情。
“高估我什么?厉少,难道我还要对你感激涕零,谢谢你的抬爱吗?”苏一初将高跟鞋脱下,随手甩在一旁,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害怕,都到这个份上了,撕破脸就撕破脸。
而厉南枫则是好以整暇看着在他面前撒气的苏一初,当看到她那受伤的脚时,眼神一滞,原本白皙的脚被鞋子磨得红肿起来。
“如今这个结果,您还满意吗?”
“不满意的话,我不介意陪厉少玩一玩?”苏一初此时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发现厉南枫的异样。
“既然你想和我玩,那你想玩什么?”厉南枫嘴角一僵,收回视线,锐利的眸子一眯。
见厉南枫居然没有动怒,苏一初怔然。
“说说吧,你要玩什么,别浪费时间,趁我还有耐性听你废话。”
及此,苏一初神色凄然,莞尔一笑,在心里自嘲。
原来自己所说的话在他看来一文不值,那她还要有什么期待呢?
“我们来赌一局,如果您的母亲在我的治疗下顺利康复,并证明我不是凶手,那么你便放我离开。”苏一初认真笃定道。
从此,我们便两不相欠了,厉南枫……
“好!”单单只一个好字,苏一初便已深知,厉南枫对她已毫无情意,自始至终,原来都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回首不再言语,夜色已深,她,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