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放榜之日,一众举子前去看榜,卢金玉早早拉着慕容昭去看榜。街巷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举子们议论纷纷。
慕容昭远远看去,就见沈千余的名字赫然列在甲榜首,竟是第一名。卢金玉激动的拍手道:“看到了吗?沈千余的名字!”
“咱们赶快去知音府找沈兄,告诉他这个消息。”卢金玉拉着慕容昭没走多远,就碰见了沈千余和沈问秋。
卢金玉激动不已:“沈千余,你是榜眼啊。”慕容昭笑了,站在一旁,只见二人走到一起,沈千余道:“卢姑娘,今天我就给家里祖母写信告知此间事,殿试后我就去府上拜会,求亲。”
慕容昭向沈问秋道:“也祝小沈公子中榜。”
沈问秋道:“多谢,不过我就不像千余兄这样好福气,虽有金榜题名,却无洞房花烛啊。”
卢金玉一听,红了脸。沈千余笑道:“他就是这样口无遮拦,不必理他。今日街上热闹,我陪你逛逛。”
慕容昭和沈问秋远远走在后面,看着二人情愫渐浓,不由的又想起司南星,也有十多日没见了呢?
沈问秋道:“慕容姑娘想是久居长安,对着盛景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慕容昭道:“那倒没有。”
一边无话,到了他们所居的知音府,就见府外围了两队官差,像是在找人。
“沈千余和沈问秋还有何华是不是住在你们这儿。”
卢金玉以为是官差报喜而来,举着手道:“在这儿呢,沈千余在这儿。”
“来人,拿下。”卢金玉话音刚落,就见那领头官员挥手,立刻就有属下上去押住沈千余。
卢金玉一脸愕然:“你们抓他干什么,他可是榜上第一名。”
“抓的就是第一名,还有沈问秋呢,去搜!”
慕容昭不解,转头一看,哪里还有沈问秋的影子。卢金玉却还在与那人纠缠:“无缘无故,为何抓人。”
那官员道:“考试舞弊,按律当诛,你说他该不该抓,不要妨碍本官公务,否则连你一同下狱。”
卢金玉拉着沈千余:“这是怎么回事?。”
沈千余道:“我绝无舞弊之举,卢姑娘,你回去等我消息,我相信天理昭彰,不会冤枉清白之人。”
卢金玉还要说,慕容昭拉住她:“听沈公子的,清者自清。我们要立刻去想办法证明沈公子无罪。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纠缠。”
那官员搜了知音府并未抓到沈千问,于是令属下继续搜,自己则把人押回去。
慕容昭低声对卢金玉道:“你先跟着他们,看把沈公子押到何处,于何处何人审理,我去找沈问秋,看看有何内情,他要么是心虚,要么胆小,找到他就清楚了。”
卢金玉点头:“一定要先于他们找到沈问秋。”
慕容昭于是顺路找起人来。到了快天黑时,慕容昭看到刑部的人已经先一步抓到了沈问秋。
她上去拦路,那人本很不耐烦,就听沈问秋朝他喊道:“都是巧合,都是巧合,天要亡我啊,老天,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啊。”
慕容昭立刻回府,找父亲了解此事。慕容明却告诉她,不止这姓沈的两位考生被抓,礼部的万源,芈另都被抓了,礼部上下也在探听消息。据说是有一道策问,乃万侍郎所出,只有这两个沈姓考生答出来了。
慕容昭道:“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
“当然不止如此,考前一天,芈另买通了锁院的官员,以母亲重病之由逃了出去。当晚那个沈问秋就在芈府,难逃泄题之嫌。”
慕容昭道:“万一芈大人没有泄题,沈问秋确实是自己答出的呢?如此抓人,不是太武断了吗?那为何又要抓万大人?”
慕容明道:“那是因为他在阅卷过程中伙同誊抄之人做了换抄,加标记等手脚,还评卷有误。加之卫大人临时调看了一些考生的答卷,命他们做备用卷,结果多半答不上,让人生疑问,这种人,怕是连乡试多过不了,为何却在会试上得分如此之高呢。现在怕是李相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慕容昭担心道:“那爹您呢?”
“事出礼部,我确有监察不严之责,但此次我们是各负责任,只管自己分配到的答卷。且卷监考阅卷等我都一再小心,最后的审查之权也落在李相手上,并无把柄给别人抓住,也无同僚互相构陷,自然不会有大事。”
慕容明道:“此事不简单呐,陛下渐在放权,不大理朝政,自然有人相争。昭儿,你千万不要参与其中。”
慕容昭道:“那依爹看,沈千余和何华的答卷如何?”
慕容明道:“已取卷看过,确实有才,但他们既然与沈问秋处在一室,恐怕也难逃嫌疑。”
慕容昭想,先是工部,再是礼部,恐怕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不平静了,而太子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真的要向那个权力之巅不断前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