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慕容昭在家喂马,就听沈纭道:“为何你爹还未回来?平时这个时间不是早就应该回来了吗?”
慕容昭道:“可能是朝中事忙吧,前几日不是抓了一个工部主事正交由大理寺审理么,太子监理此事,可能留下议事了吧。”
沈纭点点头:“那刺客一死,本以为案子已经平复,不知怎么又牵出一批人,陛下为何突然想起重理此案?”
慕容昭笑了笑:“不知道是何人用了何法,让陛下不得不重视起来。听说是有人告御状,说陛下修自己家的园子,用的是赈灾的银子。”
沈纭道:“陛下应该不会如此行事啊?”
慕容昭点头:“恐怕陛下自己都不知道银子从哪儿来的。人言可畏,陛下无可奈何,明知会牵连甚广,还是下令彻查。”
沈纭又问:“你前些日子去了那园子,修的如何?”
慕容昭道:“园子修的完美无缺,巧夺天工,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沈纭又道:“你去街上看看,看你爹回来没有。”
慕容昭点头,出了院子,一路走着,走至西街,就见一群兵丁押着几个人,周围围着一些百姓。再往前走,还有一拨,一边走,一边喊着冤枉。
她站在路边,看着人从她身边过,正呆愣着。就听一个声音从座酒楼高处传下来。
“慕容姑娘,可有兴致上来坐坐。”慕容昭一看,原来是宸王,于是上楼去。
“宸王殿下。”慕容昭见礼,宸王盯着她,道:“惩恶除贪,心情可好?”
慕容昭其实心情不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然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一人败,阖家遭殃,让人见了,自然心有不忍。
“你好好看看。”宸王喝了口茶“作何感想?”
慕容昭说道:“我自然心有不忍,但他们鱼肉百姓的时候,他们有过不忍吗?”
司南羽眼也不抬,:“他们鱼肉百姓?你以为你在伸张正义?”
慕容昭又道:“宸王殿下的亡羊补牢自然仁慈敏捷,但何尝不是养虎为患,待到国之蛀虫越来越大,又当如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贪的财,要收回何其容易。”司南羽转头。
“那他们害的人呢,让陛下失掉的民心呢?”
司南羽道:“这与你有何干系?”
“我也是蔚国之民,兔死狐悲而已。”慕容昭冷冷道:“殿下若无他事,民女告退。
司南羽点点头:“你走吧。”
她刚从酒楼上下来,就见陶伯赶着马车过来。
陶伯问道:“小昭你在这里干嘛,街上太乱了,咱们快回去。”
回到家里,慕容昭问:“今天为何回来的有些迟了?”
慕容明叹了口气:“陛下召我入宫。”
“为的是工部的案子?进展如何?”
“昭儿,只怕此案牵连甚广,连皇叔也被牵连进去了。太后在陛下那里哭诉,陛下想快些结案,速命大理寺三日内处理完,今日刑部抓了不少人,工部侍郎连着好几个个主事都被抓了,工部尚书也上表养病去了,工部一片混乱。后来陛下又召见了太子殿下,不知何故,争吵了一番,后来皇后过来才放殿下回去。陛下召我,问殿下之事。”
慕容昭忧心道:“问了什么?”
“读了什么书,见了什么人。说那个告御状的是太子的人带过去的。你说说,太子一向稳重,这件事办的,怎么如此急躁?”
三日后,案情明朗,主犯皆已经归案,连皇叔也被下旨申斥御下无方。因最近北边鱼羊关晋军骚动,太子自请前往鱼羊关镇守三月。陛下本来要准,被皇后请过去后也没了下文,只又封了卫大人为太子太师。
沈纭道:“如此一来,你爹的太子太傅也是虚职了。”
慕容明道:“无妨无妨,卫大人通权术平衡,与我不同,太子必另有进益。不过昭儿之前有参与此事,一干人怕是会查到此处,若是令昭儿入宫,该如何是好?”
沈纭道:“这会担心有何用?就是你平时宠她太过,才让她为所欲为。”
这边话才说完,翌日就有太后懿旨下来,令慕容昭入宫作长静郡主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