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好胖,好可爱!”
一路上,骆龄凭借傲人的身材吸引了无数目光。
“你也很可爱,肥婆!”
礼尚往来,骆龄礼貌回应道。
“哎!可惜是只猫,我这身材,若是穿越成了妹子,哪有杨贵妃什么事?”
顾影自怜之余,骆龄不由感叹命途多舛,天道不公。
远处楼阁掩映,只见其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钩心斗角,巍峨岿然。
耸立的门楣上,一方鎏金大匾赫然在目,上书:
“黄鹤楼”
......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登临古人圣地,一首耳熟能详的诗句脱口而出。
心中感慨万分,骆龄百感交集道:
“孟浩然呀孟浩然,当初李白出仕翰林,你盼着弹冠提携,可他在玄宗面前却对你只字不提,你此去扬州,多吃些蛋炒饭,安慰一下自己吧!”
“鬼叫什么?安静点!”
直裰小厮训斥道。
“粗鄙之人!”
骆龄不屑一顾。
顺着画舫门楼,拐过庭院抱厦。
当踏进黄鹤楼后厨的瞬间,骆龄的眼睛再也没能离开过那一盘盘佳肴。
甚至被放置在货架上,骆龄都不曾转移目光。
更不曾发现和自己仅仅一笼之隔的那堆毒蛇。
“我还以为武汉只有热干面呢!想不到这么会吃?”
骆龄舔了舔嘴唇。
“嘶嘶!”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阵阵阴风,骆龄只感觉脖颈发凉。
一转头,骆龄吓得一个踉跄,脱口而出道:
“卧槽!尖吻蝮,五步蛇!”
只见在一旁的铁网中,一堆蜷缩的枯叶斑纹毒蛇扬起三角形脑袋,对着骆龄不住的吐信子。
“湖北不是楚菜吗?吃蛇?难道要做粤菜?”
避之唯恐不及地蜷缩在角落,骆龄啧啧称奇。
“也不知那大人怎么想的?好这口!”
先前的直裰小厮摇了摇头,好奇道。
“小声点,人家可是安南都护府的别驾,若是有人告密,你小命不保!”
另外一人做嘘声状,低声道。
“安南都护府?”骆龄狐疑,“云南盘江到越南的黑水。”
“越南?”脑袋一声翁鸣,骆龄舌桥不下道,“那个有吃猫习俗的越南?”
“那这毒蛇?”
僵硬的转过脑袋,看着铁网中的五步蛇,骆龄吓得牙齿打架。
“卧槽!龙虎斗!”
玛瑙似的眸子睁得目眦欲裂,骆龄破口而出道。
蛇肉喻龙,猫肉喻虎,龙虎相斗,蛇猫一锅。
烹饪成菜,肉嫩香滑,滋补防病。
......
“来人呀,救猫呀!”
“来猫呀,救人呀!”
骆龄扶着铁栅栏嘶吼,宛若杨贵妃在马嵬坡被赐白绫般凄惨。
“猫猫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猫猫呢?”
“这已经是我的第九条命了,再死就真死了。”
“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肉是馊的。”
“这不是肉,都是脂肪,是膘,吃多了胆固醇高,会得高血脂的。”
......
“恁个是胆固醇?”
可就在骆龄自怨自艾地哀嚎时,一阵诧异的少女音响起。
“唰!”
一张绝世美靥宛若沼泽地里鼓起的泥泡泡,突兀地出现在骆龄面前。
那娇嫩的容颜简直是黄土高原滋养了千年演绎出的异种。
乡土气中透着典雅清隽,就像是被胡辣汤泡过的天山雪莲。
除去了冰雪的高傲,被赋予了醢水的人情味。
“还有恁个是高血脂?”
绝美的俏脸一阵好奇,目光炯炯地盯着铁笼中的骆龄。
“你们这年代多的是!”
三天不曾与人交流,骆龄随口答到。
可下一秒,一阵暮鼓晨钟在脑海响彻,那面前的少女似乎也是反应过来。
这一问一答侃侃而谈的不是两人,更不是两猫,是一人一猫!
是猫会人话,还是人会猫语?
“卧槽!”
骆龄瞬间炸毛,连滚带爬的躲到铁笼角落瑟瑟发抖。
“乖嘚呀(我擦)!”
少女妙目骤然一睁,秋水似的大眼睛目眦欲裂。
“你会讲人话?”少女大惊失色。
“你会说猫语?”骆龄惊骇欲绝。
“错喽!”少女幡然醒悟。
“不对!”骆龄豁然开朗。
“你听得懂人话?”少女不可置信。
“你听得懂猫语。”骆龄半信半疑。
“你是妖怪?”二人异口同声道。
......
“恁个才是妖精!”
“你才是妖怪!”
二人面红耳赤,妙目对猫眼,毫不相让。
“我乃上官昭仪,家父上官庭芝,祖父上官仪。”
俏脸一撇,小嘴一噘,上官昭仪娇哼道。
“我乃骆龄,祖上骆宾王,骆家第六十九代子嗣。”
骆龄毫不示弱,自报家门道。
可突然,二人再次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你是上官仪的孙女?”
骆龄舌桥不下。
“你是骆宾王的子嗣?”
上官昭仪亦是俏脸震惊。
“你叫上官婉儿!”
这次,骆龄直接一口反问,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女。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上官婉儿出生于公元664年,而先祖骆宾王卒于公元687年。
如果少女真是上官婉儿的话,目测现在仅仅及笄之年。
那先祖应该还健在,自己很有可能亲眼见到先祖骆宾王。
骆宾王是谁?
那可是初唐四杰之一,连武则天都敢骂的找死角色!
人家柳三变是写了《鹤冲天》才奉旨填词。
自己先祖骆宾王那是写了《讨武檄》先斩后奏。
虽然是谋逆之罪被乱军所杀,但临死也是落了个武则天遗憾不已。
简直是伯乐见了死千里马,我死了骂你,你还管不着。
一想到这里,骆龄不禁猫身沸腾,目光炯炯地瞪着少女,等着她确认。
“婉儿是我的小名,”上官婉儿一脸惊骇,“你恁地许忽(知道)的?”
“不对!你蒙我,”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上官婉儿娇嗔道,“骆宾王正当壮年,恁个来的六十九代子嗣?”
“壮......壮年?”
这次轮到骆龄目瞪口呆了。
眼前少女真的上官婉儿的话,不管如何也有个十五岁。
而按理先祖骆宾王已是六十岁的花甲高龄,仅有八年可活?
壮年?男人四十不惑,你说他是壮年?
莫不是你这待嫁的黄花大闺女还是个襁褓里的女娃娃?
“快说,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脸上的儇佻瞬间消散,上官婉儿比划着伏魔双指命令道。
“我真的是骆宾王的后代。”骆龄欲哭无泪道,“族谱上写的明明白白的。”
“还不如实招来是吧!”上官婉儿一脸凶神恶煞道,“看来本仙姑只能......只能叫人了!”
“......”骆龄手忙脚乱,“别别别,别叫人!”
本来就要被吃,若是被这小妮子一搅和,人家先来个剥皮盐腌,那真的是苟延残喘都没机会。
“哎!”
骆龄喟然长叹,挺直猫腰。
宛若曹操东临碣石般观天地之浩渺,一股浩然正气自骆龄猫身扩散开来。
猫嘴翕动,朗朗出声道: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