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丁亚青和花泽姬站在那里互相对峙着。气氛如同一拉即爆的火药桶。阴影之中,他们注视着工作室里那个女人。
花泽姬皱眉低声说道,“暗卫,你过线了。你不要命了。还是你想让她也死。”花泽姬指了指那个形单影只的女人,她就那样靠着工作室的玻璃窗前,如同没有灵魂的陶瓷娃娃。
丁亚青眼睛看着那里,轻声的说道,“我早就不是暗卫了,我是丁亚青。要不然我为什么会回来呢,我们祖辈欠老爷子都千百倍的还给了他,花泽姬,我们是自由人了。”
花泽姬没好气的白了眼前的人一眼,“你以为我们配获得幸福么?一日入暗夜,一生都会生活在暗夜里。”
丁亚青回头笑呵呵的说道,“这我知道……”
花泽姬:……
吼!花泽姬突然吃了一惊,转身看身边的位置早就没有了人。他急的直跺脚。
……
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默琳知道,今天又要从工作室打地铺了,她讨厌雪天,雪天总会让她莫名其妙的陷入幻境里不可自拔。找出被子和褥子,一丝不苟的铺好,站在床前,看着眼前的雪花发呆。
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一片一片的从空中落下。天空黑的如同一个深深的无底洞,雪什么时候会停。红色的血,白色的雪,这一切好像都静的可怕。
丁亚青如同夜魅一般闪入这个工作室。看到眼前的场景让他心一沉。他看到那个之前见过的熟悉的身影,倒在玻璃窗前,她的眼睛没有闭上,但是她一动不动的。这如白昼一样的工作室,把她眼中的迷惘和恐惧照的清清楚楚
“任默琳,你怎么了?”丁亚青把她眼前的灯光都挡住了。把这个纤弱的身体抱进自己的怀里。她这么轻啊,什么时候,她竟然变得这么轻。在他的怀里,轻的好像没有重量,随时要被风吹走时候的样子。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放佛也不曾看到过。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她放佛透过了他看向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水蓝色的耳钻闪耀的急促。她一动不动盯着那里,笑魇如花。
丁亚青紧紧的抱着她,他低头才发现,她露出的纤细的胳膊上,伤痕累累。她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确没有喊冷。
突然她伸起手,用指尖轻轻的覆盖上丁亚青的脸庞。
“丁亚青,我不相信你死了,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会胡乱发脾气了。”
她不断的喃喃自语,眼泪如同残花一样止不住的低落。
“默琳,清醒一点。”丁亚青温柔地安抚着她,但是她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她一遍一遍的机械重复同一句话。
“丁亚青,你回来好么?”
他很是心疼,嘴角泛起苦涩的弧度。指尖狠狠的握在一起,握出血痕。
他有些失神,唇角泛着冰冷而修长的指尖狠狠地收在一起,握成斑白。
“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声音一句比一句悲切,如同杜鹃啼血。
“我回来了!”丁亚青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一把把她揽入怀里,紧紧的抱住。但是还是没有什么作用。
终于她还是恢复了平静,她的嗓子已经哑了,如同被遗弃的小猫蜷缩在丁亚青的怀里。眼神空洞。无光。
“丁亚青,我冷,我要抱抱……”
他深吸一口气,用被子层层的裹住她,然后小心翼翼的调整了抱她的姿势。如同抱着最珍贵易碎的宝贝。
我曾想与你行至天光,哪怕是大梦一场。这一世的情动啊,只有我醉意麻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若真的爱我,哪会抛下我一个。九世情动,一世欢好,醒来只有我记的。无妨!真的无妨。
雪终于停了,以为暗夜的雪会下一夜,直到覆盖住这地上的所有痕迹呢。但是月色还是依旧清冷,透过黑色如墨的云,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怀里的人已经睡熟了。
他低头望去,不知道从何处来的风,吹起她的衣角。这一身的伤痕。
有十分的凄苦。
花泽姬站在他们面前,微微低头,长长浓重的睫毛放佛遮住了他心里的心思。“丁亚青,你这又是何必呢。不放下,伤人伤己啊。”
丁亚青沉默片刻,淡淡一笑,忽然道:“无妨!”
他把她轻轻的放下,缓缓的站起来,屏住呼吸。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想要走开。突然裤脚被攥住。她没醒,但是脸部呈现着扭曲的痛苦。
寒夜如墨,三个人就这样诡异的保持的彼此独立的安静。丁亚青坐了回来,低声暗叹道,“她很美不是么?没关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我用我的生命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