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剑?”幻境中茯苓睁大眼睛,看着女子手中的长剑:青底银纹剑柄,剑身细长,自上到下雕刻着金色龙纹。“竟是绾绾的剑?!”
“琉璃剑本就是绾绾姐姐的剑,此剑是冥界至宝,却被她赠予那小白眼狼儿,哼!”小殿下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埋怨道,而后又悲伤道,“你竟把此剑给他,姐姐,太傻了...”
......
继续幻境中。
长剑飘浮于空中,女子施展着定身术,把那欲逃离此处的魔族男子定于原地。依旧背对着他淡淡地说着,“我以为我能感化你,看来...,是我太过天真了...,魔终究是魔,仙终究是仙...”
“你...?!”男子震惊地看着她,竟未料到她竟知晓他的祸心。他虽为魔,但并非圣人。这段时日以来,她待他如此之真诚,让他有所动容。但他身负族中大事,他的亲人、族人皆等着他凯旋而归,他不能亦不许退后。但今日之事着实过于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我非痴傻,自救你那天起我便保持怀疑。带你回仙族,亦对你有些许改观,且啊烛之毒素存有魔族秘术。这段时日,我真诚待你,原以为你会改观,但却不然。终是我过于慈悲。”女子手执剑柄,嘲笑般话语。看向那倒地之人,慢慢挪过去,而后对准他之心脏。
“!!你要弑仙?”男子看着她的动作,不敢置信。
女子不语,双手执稳琉璃剑,狠下心刺入其心脏。仙血溢出。绾绾空出一手,施展冥界禁术,自南烛心脏处抽出一团厚实的白雾。而后拔出琉璃剑,血亦喷向其衣裙几脸。女子却不以为然,放下琉璃剑,施展冥术,将剑上及地上之血融回南烛心脏中,而后从额间抽出一缕青烟,替他治愈伤口。
做完这一切,女子退后几步,跌坐于地。手中依旧紧紧地握着自南烛心脏中抽出的白雾。
“...,为何会是你?”男子眼睁睁看着此等变化,明了其手中的白雾为何物,便认命般问她为何会出现于此。
女子不语,眼神空洞地看着南烛。
“你疯了吗?抽出他之七情六欲!他醒来后,便会杀了你的!”一急躁地声音自绾绾身旁响起。女子身着青衫,一双浅灰瞳孔愤怒地看着她。大声呵斥道,“把它融回去!”
“菩提,这是命。”
“命个屁!我带你走,回冥界!”名唤菩提之女子搀扶着她,欲离去。但绾绾却轻轻地打掉她的手。菩提是守护菩提树之仙君,亦是绾绾之挚友。当初绾绾代理仙尊一职,为了她之周全,她义无反顾地跟上仙族,讨了个闲散仙君陪伴其身旁。
“...,你不愿走?...,那我便杀了他!只要他死了,在改动南烛之记忆,便无人会知今日之事!”菩提睁着泪眼,幻化长剑,欲刺向床上之男子。
“菩提!”绾绾喝止道,“他们已来了,抓奸在床...,迟了...”女子温和地看着门外,为待菩提细细追问,门外竟出现了百名仙君,仙帝帝后亦齐齐现身。
他们惊讶地看着室内:绾绾破碎之衣裳跌坐在地;床上男子浑身魔族戾气,**着上身坐于床上;菩提手执长剑,泪落满脸直指男子;而南烛昏厥在地,头上鲜红之印记。众仙亦怒亦喜,怒于,绾绾胆大包天,于仙族与那魔族之人厮混。喜于,南烛竟为仙族仙尊。
就在众仙缉拿此三人之时,南烛醒了。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之情景,却不以为然,听着众仙的恭敬,幻化出一面镜子,看着那额间印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然明了。蹲下,淡淡地对着绾绾说道,“早知如此,便不该救他。而你,为何要这般做?”
绾绾将那握住白雾的双手藏于破烂的衣袖中,伸一手轻轻置于其脸上,抚摸着,神情温柔,却不语。南烛亦不语,众仙亦无动作。
“此...,为琉璃剑,仙族仙尊该有像样的长剑。此剑...,是冥界至宝。收下此物,以后你定能做个杀伐果断的仙尊...”绾绾离开他的脸,拾起琉璃剑,把它递上南烛眼前,依旧温柔的语气。
南烛心里却毫无波动,但也收下了琉璃剑。手碰琉璃剑那刻,丝丝强大的灵力涌入手心,果真是冥界至宝!
女子轻柔般恳求道,“以此剑为借口,你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看着男子淡淡地点着头,便继续说道,“为仙之道,当杀伐果断。仙魔殊途,魔族之人皆无心之人。啊烛...,不可为了魔族弃仙族于不顾...,可晓得?”
魔族男子苦笑着看着床被,心中复杂之极:无心...之人?
南烛亦糊里糊涂,但绾绾乃教养他之人,他非忘恩负义之人,便毫无波动般应下。而后搀扶着她慢慢站起,手执长剑,直直盯着那魔族之人。
他行至女子身旁之时,竟被她抓住那拿剑之手,乘其不备,狠狠刺入自己腹中,而后在南烛的扶持下缓缓跪倒在地。而她手中的白雾竟缓缓融入起剑,剑身竟多了一细小的银锁链,自上到下,绑着那金色龙纹。
绾绾断气之前,以神秘的冥卷作交换,保下菩提与冥界,而后在南烛怀中烟消云散了。南烛心中似是空了一块东西那般,本应是很伤心之情,但他心中始终无波动。片刻后,淡淡地抽出琉璃剑,杀了那与其厮混的男子。最后,将绾绾遗留下的白簪花藏于密室,每百年便与此物相伴几天,行使...‘孝道’?
而冥界,应绾绾动用秘术抽其七情六欲,替仙尊挡劫难而崩塌。受天神的责罚,要冥界消失于三大领域!冥王冥后伤心欲绝,一夜白头。又奋力抵抗,失了大半的冥术。最终被南烛出手相救,栖身于空间缝隙中苟延残喘。
......
“七情六欲?她抽出了仙上的七情六欲!”茯苓抹着眼泪,惊呼,“不可能!仙上如此多之神情...都是...,假的吗?”
“麟儿!”一道呵斥声响起,幻境破,二人回归现实。灰瞳老者渐渐显现身影,不满地看向小殿下。再复杂地看向茯苓,轻柔般说道,“回去吧,仙尊找你找急了。”
急?!没有了情之人,会急么?茯苓心中刺痛,胡思乱想着。依旧不敢相信。
“...,没人能保证麟儿所幻化的是事实。此事已过万年,其中真假,亦无从考究...”老者轻柔般说着,伸出苍老的手,轻轻抚摸着茯苓。
“...长老,我幻......”小殿下不服气般争辩着,却在老者的怒目相瞪下,乖巧地闭嘴。
茯苓不明所以,到底谁才是真的?
“亦真亦假,全凭你之内心,你认为他真,他便真;他假,他便假。不必刨根问底。”老者耐心地开导着她,慢慢引领其离开此处。
茯苓似懂非懂般跟着他,心中依旧混乱。但是,在看到仙上那着急模样的那一刻,心中定了下来。她相信,绾绾最后定是不舍,把情归还于他的。茯苓笑了笑,扑向南烛怀中,南烛亦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其紧紧抱住自己。
灰瞳老者看着此番情景,不露声色,缓缓离去。
“长老,为何要......”小殿下跟在身后,不折不挠。
“仙族之人之事,你如此干预,莫不是想冥界烟消云散?”
男孩停下脚步,心中竟微凉片刻,任由老者离去。
仙族,菩提池处。
那名戴着面纱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轻柔般自言自语,“你离去后,我便穿你爱的紫衫,就如同你依旧在我身旁那般...,我觉着我像是魔怔了...?”
幽冥境中,赤衣男子嘲笑地看着半空,阴阳怪气的话语,“所谓疯婆子,便如你那般。为了他竟亲手毁掉家族?于自己剑下了断生机?就连最后的遗言,也是关于他之族?真真不知该说你...,愚忠,还是...,愚蠢。”
‘......’
‘我无愧于你,却愧对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