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客官不好意思,我们店已经停业了,买粮请去南街吧。”矮小的掌柜从门后走出道。
疤脸男人瞪了简饶一眼移开目光,向门口走去。男人转眼的一瞬间简饶立时感觉似万钧的重铁从身上移走一般,血又在身上流起。
“走?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被哪家店赶过!小爷我今天飘到北州,为买一点粮跑了这么远的路,刚一进门你就要赶我的生意?”简饶狠狠一拍柜台,冲掌柜吼起。
“客官,实在对不住,我们家店早都不营业,也不进粮了。您要买粮的话就去南街吧,城里的商家都在那里呢。”掌柜一边抹眼泪一边指路。
“什么?你这店怎么回事?不卖粮还挂个粮店的招牌,白浪费小爷的时间,真是倒霉!哼,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让……”简饶还没说完,瞬间感到铺天盖地的气压袭来将自己捂在原地,手还没来的及伸出便镇在那里不能动弹。
简饶回头望去,见那黑衣男人并未出门,而是将门口整个堵住抽出巨剑对向简饶,死盯过来的双眼如冰霜般带着刺骨的杀意。“你听到了多少?”嘶哑的声音响起,“刚刚屋子里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简饶只觉四肢都被挂上铁块般分毫动弹不得,心下大骇,明白自己今天恐怕就走不出这家店了,面上却显出一脸坦然自若道:“兄弟,什么意思啊?找事是吧?看你这样也是有两下子,但你也别觉得我好欺负,小爷我真动起手来只怕这个小店也是不够我施展的,非得打到街上才行。我也只是个买粮的,你要是识相的,把道闪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非得挑点事,可不要怪我这黑金宝剑不长眼睛!”
男人没有说话,一点点将巨剑抬高起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嗡鸣从剑身发出,眼看就要向简饶斩下。简饶不由闭眼,心下只盼着男人的招式利落一些,给自己留下个全尸。“老板,我身上有五十两银子,我死之后麻烦你差不多给我照顾下后事。”简饶扭头对一边的掌柜的说道。
掌柜看他刚刚豪气干云现在又是这副模样不由好笑,正欲说些话劝阻,门口突然传出一阵风铃响声,一股清香从门口传来。三人听得这声音都是一顿,一齐回过头向门外看去,皆是不由一愣,简饶不禁“啊”的一声,僵在那里。
只见两个风度翩翩,仪态不凡俊秀公子正立于门外。打头的公子个子稍显高挑,身着一袭白衣,淡笑着望向屋内。那公子发间系着一根水蓝色丝带,挺拔秀丽的身姿显出一派飒爽。但真正令人目不转睛的还是他的容貌,实在可称是人间绝色。白玉般的脸庞上是一双极美的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贝状的阴影,如清潭般乌黑幽深的双眼转动时流光逼人,凝神时柔若秋波。高挺雪白琼鼻让整张脸柔和而带有明艳的动人。淡色的樱嘴恰到好处的落在鼻子下,明明未做任何表情,却就让人感到高贵和骄傲,只将视线触到这张脸,便感到美丽如海潮般一遍遍袭来,层层拍打人的神经,将人淹没。而一边护卫模样的青衣公子,虽不及打头的公子面容之美但也是一派俊俏颜色,一袭青衣,眉宇间紧紧拧巴在一起,似乎心情是在和谁置气一般。
“在下路过此地,便想来购些面粉。”白衣公子启唇道,声音和容貌相配的动人,眼睛看向黑衣男子,“这里一切可好?”
“公子啊,我们店已经停业了,”掌柜道,“买粮您只能去南街上的粮店,现在过去还能赶上。”
白衣公子笑笑,又向黑衣男子走进一步,简饶注意到黑衣男子施加在屋内的压力在他身上几乎没有效果。“这里一切都好么?”白衣公子的声音宛如晚风的轻抚,几乎使人醉在其中。
“这位公子,你在那一味问他作甚,倒是来问问我呀,”简饶手指都不能抬起一下,但面上却仍是一派怡然自得,似眼前情形全如玩闹般冲那绝色公子嬉笑道,“这对他来说许是没甚所谓,对我可是性命攸关的大大不好。”
公子并未说话,只脸上带着笑,直直盯着黑衣男子。简饶见他这副样子心下不由一阵焦急,再这样闹僵下去只怕黑衣男会先对这俊俏公子动手,再把那护卫和自己一起杀掉以绝后患。想到这,简饶把心一横,对着黑衣男子大吼起来:“你这贼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小爷刚刚一时心软,没想到却让你这贼货愈发猖狂,看小爷今日不将你剥皮拆骨,替天行道!”
简饶大喊一通,那男子并未理会他,双眼亦看着那白衣公子,两手持着巨剑僵在那里。简饶心中升起一丝疑惑,正欲再吼,却看到男子周身的黑袍从手臂处慢慢滑下,一条明黄蛟龙图纹乍然露出,一直延伸到男子衣服里,一只龙爪在手腕处伸出。简饶一见那龙纹,顿觉五雷轰顶,万千思绪齐涌脑中,站在那光张着嘴却再说不出话来。
那黑袍男子仍是一声不出,死死看向那公子。白衣公子神态却颇为自若,笑眯眯的看向男人,仿佛男人是在与之闲话笑谈一般。少顷,男人气势一动,巨剑整个收回鞒中,整个往屋内环视一圈,走出了粮店。
“二位受惊了,我是武者联盟堂主座下的武官,在城中闲逛路过此地,听到店里有些动静,便进来寻查一番。”不等简饶和掌柜反应,那绝色公子便走进一步,刚刚从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仿佛是二人的错觉,“这位公子,可有受伤?”绝色探寻的看向简饶轻声询问道。
简饶没有答话,仍是一副双眼瞪大的样子,迷迷糊糊的向门外走去。一边青衣小护卫见他这副样子,登时脾气就起来,冲向简饶喝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家公子好心将你救下,好不容易问你一句话,你的耳朵是不好使么?”这一声怒喝气势颇高,但嗓音细的很,薄怒中带着三分哀怨,哀怨中带着三分娇意,倒更像女儿家的娇嗔。但简饶似是没听到耳朵里一般,仍一副魔障般的样子自顾自的走出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