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暗恋、初恋、女朋友、老婆、老伴儿。
——宁祁墨。
为了今天的订婚典礼,宁家把大厅的吊灯都换了,换成复古华丽的枝形吊灯,灯光与水晶之间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使得整个空间呈现出一种豪华的瑰丽。
苏织眯眼望着自己的作品,眼睛有些发酸。
怎么这个成品……和自己两个月前在电脑里建模的灯一模一样?
然而她还没有公布过……
这里的场景布置,为什么也和她上个月做的婚庆场地设计一模一样,她也并没有给任何人看过。
明明只存在她电脑里的东西,都变现了,细节一模一样。
设计师和她撞脑电波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家里的佣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了,还不赶紧去厨房帮忙!”
她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转身便看到宁清欢嫌弃她的嘴脸。
“看什么看,我哥是你能肖想的吗,小哑巴,你给我记住,你只是我爸捡回来的孤儿,配不上我哥的,从今天起,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宁清欢一直看不上来历不明的苏织,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哥哥。
可她死乞白赖纠缠了好几年,吓得家里人都以为宁予扬要非她不可了。
好在宁予扬迷途知返,没有真的娶了这个哑巴。
堂堂占城第一豪门的大少爷,如果娶个哑巴当老婆,不得被人笑死。
“还不快去?你待在这里有什么用,以为来参加订婚典礼的贵公子会看得上你?嘁,也不看看自己一副穷酸样,赶紧滚去干活儿!”
她说话向来都这么尖酸刻薄,苏织已经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全当空气处理,低头敛灭眸中的泪光,去了厨房。
她难受,不是因为宁清欢刺她,而是自己被曾经以为不会抛弃她的人放弃了。
宁予扬,她从十六岁就跟在他身边,像条小尾巴一样围着他转,他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开她的手,可最后……
用宁夫人的话来说,他们门不当户不对。
她配不上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宁予扬,她是彻头彻尾的山鸡,没有资格飞上枝头变凤凰。
为了阻止两人在一起,他们用尽了手段。
如今,他们成功了。
宁予扬放弃了她,选择了更合适的女人。
被抛弃的她,不过是个笑话。
错付四年,终于迎来当头一棒。
好痛!
如果可以重来,十二岁那年,她会选择不留下。
……
张妈叫她把刚炖好的鸡汤端去给新娘,然后快回来帮忙。
她去新房……岂不是要看到他们了。
苏织咬唇,用手机打字:我可以不去吗?我留在厨房帮忙。
“干什么不去啊,叫你去你就去,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
每个人都在忙转,看样子是没办法了,她只好去了。
她端着东西过去,在门口便听到房间里传来女人爽朗幸福的笑声,还有宁予扬夸她今天的打扮很漂亮。
压住心酸,她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
“谁呀?”
“……”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
“……”
她狠狠一怔,有些难堪地又敲了两下。
宁予扬貌似知道了是谁,出来开门,看到她站在门口,眼神怔忡,压抑着满腔怜惜,深深看着她。
“你怎么端东西过来,这些都是下人做的,以后不要做了,知道吗?”
这句话他经常说,因为他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在家里像个下人。
其实帮个忙也没什么的,她并不在意。
端着东西不好拿手机出来打字,她只好冲他笑了笑,又指了指鸡汤。
谁知道眼睛不争气,一个不留神眼泪就落了下来。
晶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宁予扬看得心头一烫,伸手想要去帮她擦眼泪,一只纤细的小手挽走了他的手臂。
“原来是苏织呀,我就说怎么光敲门不说话,还以为是来捣乱的。”
“别在门口站着,快进来。”
姚轻灵拉着宁予扬回房间,缠着他说话。
宁予扬的目光一直落在苏织身上,应付得很不走心。
看到她端着东西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想过去帮,姚轻灵又给他找事做。
“予扬,你帮我拉一下后背的拉链,拉上一点,太冷了。”
“好。”
姚轻灵把背后的头发拨开,露出一片牛奶白的美背,宁予扬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苏织一直不由自主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心不在焉的,也没在意手上的活儿,回过神来时炖盅都要倒下了,她慌忙地用手扶住,手掌心贴在滚烫的盅壁上。
她疼得龇牙咧嘴,颤抖缩回手,掌心被灼红一大片。
“你没事吧?”
宁予扬突然冲过来,她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看了他一眼,便转身逃离此地。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这是最后一眼了。
她不会再留恋,不会再和他见面了!
她会离开这里,过自己的生活……
“苏织,你等一下!”
姚轻灵追上来,把一个刺绣香囊塞到她手心里,说道:“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予扬扔在地上不要了,我想应该是你的东西,我帮你捡回来的哦。”
她狠狠一怔,这话直击灵魂。
这个刺绣香囊是宁予扬十八岁生日时缠着她要的,他说会好好保存,如今却变成了垃圾。
她觉得自己真傻。
做了个“谢谢”的手语,她疾步离开,仿佛后面有野兽。
她加快脚步,想要回到厨房,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不会有时间想起这些伤心事。
过道一侧突然伸出一只手。
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走。
苏织跌跌撞撞地被带进洗手间里,两只手被按在水龙头下,掌心的痛楚被冷水一浇,缓解了不少。
她抬头,看清来人,狠狠怔住。
“二……二叔!”
把她拉进来冲手的竟然是宁家二爷宁祁墨,几乎是同时,
苏织在心里无比恭敬地冒出这个称呼。
其实宁祁墨和宁予扬的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年纪却相差一大截。
宁予扬还比宁祁墨年长一岁。
却不得不称他一声“二叔”。
八年前,宁爷爷过世,他对这里再也没有留恋,便出国了,逢年过节都不回来。
她能认出他,还是因为宁予扬每天都收集他的照片。
他这次,是专门回来参加婚礼的吧。
真好,他们在一起有那么多人祝福。
不像她,有的只是恶言相向,好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思此,她的眼神黯淡下来。
心情像一颗掉进深谷的石子,找不到落脚点。
她抿唇,强忍住眸里冒出的雾气。
“过来。”
她自殇时,宁祁墨捏着她的肩骨,把她扯到身前来,娇小的身体被他圈在两臂之间。
男人独特的冷冽气息萦绕周身,从没跟陌生男人靠得这么近的苏织浑身僵住,小脸发烫。
她感觉全身的毛孔都慌到扩张,下意识的,想缩走。
可他在她双臂之间,能逃到哪里去。
“别动。”
他出声,微沉冷冽的嗓音,如冬日里山涧流淌的清泉,如玉珠坠盘,简直就是声控党的福利。
听言,她乖巧地不动,像座刚砌成的石雕。
悄悄抬眼,从镜子偷窥他,不禁被他惊为天人的俊美容颜迷到。
他长得太帅了,剑眉星目,面如美玉,高挺笔直的鼻梁,毫无瑕疵的薄唇透着淡淡的玫瑰色,这般深邃立体的五官,简直就是女娲的亲儿子,一笔一划,一眉一眼,都是精心捏出来的。
不像她,估计是女娲为了业绩随手捡根树枝甩出来的泥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