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竟然恐怖如斯!”
少炎猽和离云霁被轻易碾杀的一幕,惊得城里大能者们纷纷倒吸冷气,内心震骇万分。
城里除了长生者,还有谁能轻描淡写杀死两位第四步巅峰神通者?
唯有吴煊!
少炎猽两人卡在第五步瓶颈多年,实力不比武魂后期的凤鸣公弱多少,面对那位年轻人,却仿佛小孩面对大人,毫无还手之力,这太过梦幻。
实际上,道体炼成之后,吴煊可在同境界以力破法,第五步以下称无敌。
当然,距离大能还太遥远,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并未把他视作威胁,至少现在不是威胁,尽可随意弄于鼓掌间。
“过分了。”
离云氏大能漠然发声,他暂居一座宫殿祭器,本已收起的光柱再度冲霄而起,惹来无数惊呼。
“杀我孙儿,给你一炷香时间,滚到本王面前跪下请罪。”
少炎氏大能发出通牒,令全城沸腾。
离云霁和少炎猽虽然潜力耗尽,终生难入虚神境界,但他们被杀,等若狠狠打了氏族的脸面,不可能善罢甘休。
“你们等着,此事我会给一个交代,包你们满意。”
吴煊寒声回应。
死亡,是最好的交代,再不满也没资格发表意见。
旁人哪知他想法,只以为他又要用神丹之类的好处弥补过错,两位大能衡量过后,选择沉默。
吴煊一路横空疾行,每步百丈,如流星般划破夜空,降落到左家大门口。
“这位公子,若要拜访我家大人物,请出示信物,否则不能入内。”
两名护卫警惕看过来,身上真元滚滚,气息强大如凶兽,修为赫然是通意后期。
这就是一府都城的大家族,通意后期放在燕江城可为一家老祖,在这却只能看大门。
亏得吴煊身穿灵甲,手持宝剑,护卫的态度才会和善些,换做普通人来此,哪怕路过,也要被他们抓去盘查,便是随手打杀了也无人能管。
“吴某不想踏入这肮脏大门,在外拜访就行了。”
吴煊眼睛一眯,两名护卫不解其意,正要威胁赶人,忽听到一声厉喝:“阵起!”
真我武魂、饕餮真灵一齐释放神念丝,密密麻麻盘结为大道符号,化作一团巨大花骨朵,将左家罩得严严实实。
而在左家内部,家主和长老们早被刚才季女红坊的覆灭惊呆了,正火急火燎聚到一起,商议对策,全然不知煞星已降临。
“听声音,是那个小崽子出的手,以他性格,多半不会就此罢手。”
大长老脸色铁青,瞪眼看向主位那长髯中年:“左宗,出头逼迫吴煊一事,是你和明儿提议,如今惹出祸事,如何化解?”
家主左宗悠然自得喝了口茶,淡淡笑道:“无需化解,皓阳氏大能命我等九家逼他出手,如今他按捺不住,不过自投罗网而已。”
“那怎不见大能出手?刚才少炎氏王者言辞激烈,为何又轻描淡写放下?”
大长老质问。
左宗眉头微皱,一时答不上来,忽见儿子左邱明跟着一位白衣公子进入主堂,身后还带着三名气势惊人的老者,连忙带着一众长老拜见。
“打狗而已,何须大能出手?以大欺小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皓阳晟背着手,傲然笑道:“诸位尽可放心,有本公子和两位府主在此,只要吴煊敢来,要么留下性命,要么跪地为奴,再无它选。”
皓阳晟可不是少炎猽那样的蠢货,紧张时期还有心思寻欢作乐,他最近一直隐匿在左家,准备十分充足,就等着吴煊自投罗网。
“多谢晟公子庇护之恩!”
左宗很会做人,见皓阳晟表态,二话不说,立刻取出准备好的乾坤袋献与皓阳氏三人,见他们查看过后微微点头,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来。
左邱明低声为父亲介绍,那三人都是封侯级强者,大胡子皓阳粼为五界虚神,干瘦老者皓阳恒也有四界,只有最后一个灰发苍老男子皓阳墨是单界。
就在左宗和几位族老大喜过望,认为今夜可保相安无事的时候……
轰!
整个世界天摇地晃,这间大屋竟然整个一歪,往地里陷下去。
待众人狼狈跑出大殿,顿时见到了令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画面。
只见,土地化为泥沼,冒出青绿色毒瘴气不说,泥里还长出荆棘藤蔓,而藤蔓又被虚空大火点燃,挥舞烧得通红的金属枝条狂暴杀人。
那些通意之上的武修还能抵挡一二,但是第三步以下,根本无法幸存。
短短片刻,左家府邸已是尸横遍地,血水将沼泽染成黑红,与周围缓缓沉没的楼阁一道,勾勒出一幅残酷的末日画卷,令人胆寒震恐。
“啊!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左宗疯狂了,这可是他左家五百年不倒的基业,今日莫名其妙就这样毁灭,怎能不发狂。
“老贼,你不是掌握的护宅大阵么,怎么没有半点作用?莫非你已被夏国买通,里应外合毁我左家基业?说!”
左邱明抓住大长老愤怒质问,右手化作金刀抵住他脖子,情急之下,甚至刺出了鲜血。
“你不要血口喷人!”
大长老气得直哆嗦,手里握着阵盘,不停灌输真元驱动,但那护宅大阵始终没有半点启动的迹象。
“莫要闹,这是霍青莲一脉的青莲五行丹阵,你家大阵多半已被吴煊破去,他这是想把左家上上下下全部祭炼成一炉大药!”
皓阳晟脸色难看,他刚刚才放出大话,能保下左家无恙,转眼就被吴煊打上门来,造成数百人死伤。
等若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把脸都打烂了!
皓阳晟火大,怒哼道:“此等魔道丹师,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两位前辈,请随我出手生擒此獠!”
“正有此意,不杀杀此子锐气,还真让世人以为,随便得到点传承造化就能骑到我等氏族头顶作威作福。”
大胡子皓阳粼浓眉倒竖,取出杆大戟,撑开五重虚神界率先撕破阵法,冲了出去。
皓阳晟两人紧随其后。
至于皓阳墨,他曾经害得法宝被污,两尊大能陨落,是以罪人身份跟过来,很不受待见,直接被三人无视了。
“吴煊……”
皓阳墨脸上满是怨气,就是这人,害得他妻离子亡,从高高在上的一府之主,沦落到人人厌恶的地步。
怎不感叹造化弄人?
犹豫一瞬,皓阳墨最终还是跟了上去,谨慎吊在最后。
他的实力虽然最弱,连吴煊一拳都扛不住,但自忖周围有大能镇压,这位生死仇敌注定下场凄惨,很想见证那大快人心的一幕。
“贼子!竟然当众血祭凡人炼丹,你罪恶滔天!”
皓阳晟落到左家大门口,指着赤甲青年喝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接受诸位前辈大能公审。”
“哦?你们打算怎么定我的罪?”
吴煊负手站那,面无表情地问道。
在他身旁,逆鳞剑被青龙剑融合,如有生命般摇头摆尾,绕着他飞舞,剑身散发出无比阴寒的气息,冻得虚空落雪,满地冰霜。
但是与皓阳粼两人的虚神界比起来,就差了太远。
当他们撕破阵法现身时,这片区域就整个化作了炎狱火海,赤猽猪、雚疏马、蓐龟、朋蛇,四种神兽成对出现,头顶更有颙鸟展翅,扇出滔天蓝焰,几乎烧塌虚空。
一共九头神兽虚影,个个庞大如山,镇压在四周,呈半包围状封死吴煊退路,虚空也被结界加固,哪怕金丹在此,一次也就能瞬移个百十丈,稍不慎就有陨落之危。
更遑论区区第四步修士?
皓阳晟自觉十拿九稳,就算吴煊使用逃避太阳金钵绝杀那种手段,在众多大能镇压情况下,也毫无机会。
心有底气,态度难免傲慢。
皓阳晟居高临下道:“鉴于你初犯,本公子会上禀老师饶你狗命,只断你一臂,罚你终生为奴以示惩戒。你可服?”
“不,我不服。”
吴煊一边催动阵法杀人,欣赏左家大院内此起彼伏的哀嚎哭泣声,一边淡淡反问道:“你既然充满正义感,藏兵图卷内那场惨案是否也该一并清算?左家受你唆使,炼制毒人勾结魔怪,害死百姓三万人,你皓阳晟又该拿什么恕罪?整个皓阳氏么?”
“呵呵,空口无凭,证据呢?”
皓阳晟冷笑。
“不需要证据,我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我说皓阳氏该死,那就一个也别想活!”
吴煊目露凶光。
“可笑!”
皓阳晟被他这番狂言气得大笑,索性直接摊牌。
“吴煊啊吴煊,你太年轻了,以为凭着自己满腔热血就能替那些蝼蚁讨回公道。殊不知,没有实力支撑的大话,只会是个笑话!这里是东荒,氏族之外皆蝼蚁。而你在我氏族眼中,也不过是只颜色特别的蝼蚁罢了。”
“就算本公子承认,那场惨剧是我策划,那又如何?刚才两位神通者被你偷袭杀死,现在所有大能都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莫非还有本事杀了我不成?”
“认清现实吧,你在东荒闹腾太过,就像仙古时代那只大闹天宫的石猴,但终有落幕的时刻。妖猴最后被佛祖翻手镇压,做了条震古烁今的忠犬,而我皓阳氏此来,亦是为了收你为奴,看家护院。”
“你若不服,我们就打到你屈服,再杀你好友乔寒枫、顾紫霜、方婉柔,屠光此城蝼蚁,为你安上一个丧心病狂的千古骂名,就像曾经那位‘魔道丹师’,啧啧,遗臭万年的滋味,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会被活活逼疯。”
说到最后,皓阳晟露出了残酷的笑容,仿佛爬出地狱的魔鬼,让人不寒而栗。
哪怕身边的三位封侯,此刻得知白天惨案内幕,以及那桩魔道丹师案真相,也都感到心头发冷。
这很讽刺,氏族之黑暗,连自己人都感到害怕。
但是吴煊始终面无表情。
“可笑的是你,所谓氏族,不过神祇手中一条恶犬,咬人多年居然还咬出了傲慢,毫无自知之明。”
吴煊盯着皓阳晟,伸出右掌,猛地攥成拳头。
轰隆隆!
一阵爆鸣声炸起,连空间都微微泛起涟漪,惊得无数人举目望过来,然后,看了一幅宏大壮丽景象。
一朵顶天立地的血色莲花,在左家府邸妖异绽放,每一片花瓣上都浮现无数张痛苦扭曲的立体面孔,嚎哭声震动全城。
“看到了吗,这就是激怒我的代价,他们会被我炼成人头丹,挂在路灯上,神魂永被真火灼烧,为百姓充当照明灯。”
吴煊表情淡漠,眸中却似有一片炙热的熔岩大海在翻滚,要照亮这片黑暗的夜空。
“这就是你们这些人族叛徒的下场,一个都逃不掉。别想用滥杀无辜的骂名来束缚我的行为,我吴煊心胸狭窄,百无禁忌,与我为敌者,来一万我杀你一万,来一亿我就杀你一亿,纵使来上一万亿,我也照杀不误!”
“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要把你们这些人奸杂碎杀到绝种!每粒细胞都要碾碎成粉末!一颗线粒体都别想遗传下来!”
这一番话,凶戾气直冲星斗,满城为之震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