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如湖心激起一圈圈沦涟,扩散不断的,只有她而已。
“呼呼。”梁诺你别犯毛病,这不正常么?
作为梅家继承人之一,作为金斐庞德学院的院长,梅清晏能对你一身无长物、又无一技之能,只与他有数面之缘的未成年学生有什么另眼相待、与众不同的想法?
有才掉格!
正常正常!努力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自生光辉。
梅清晏走至离梁诺几步远,遇见了蹲在地上的唐心琪。
那个人是梅清晏,没梅以谦的舅舅,在梅家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她领教过,认得。
捂着脚尖,一副站立不起,已受伤的样子。
在校园里,梅清晏遇到这种事,是没有道理不停下脚步过问的。
“这位同学,你怎么了?”问话的是孙逸民。
唐心琪抬起脸,眼里汪满了泪水,泪珠儿直打转,涂了口红的嘴唇嗫喏着,欲言又止。
自己为我见犹怜,摆出一副与年龄不符的风情。
孙逸民下意识皱了下眉,再问,“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唐心琪手遮住刚刚自己用掌心死命压红的小脚趾,声若蚊蝇,喏喏道,“脚被人踩伤了。”
回答孙逸民,眼睛却瞅梅清晏。
梅清晏只对孙逸民交代,“这附近是监控死角,你送人去校医院,检查要不要紧。”
一听监控死角,唐心琪立马咬定梁诺,“踩我的人叫梁诺,刚刚进了图书馆,我要她陪着一起去。”
……,孙逸民想起来了,这是宋家小少爷生日宴那天为难梁诺,又骂宋家小少爷,前一段时间给金斐惹出风波的唐家那女的。
这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孙逸民给梅清晏递个台阶,让他先行离开,“先生,您……”
“你先追她,又拦她,我在上面栏杆后,都有看到,可以证明她没有踩你、招惹你。”梅清晏突然主动插话为梁诺作证。
梅清晏开口,一贯语气很轻,但是话很重,尤其“招惹你”三个字,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唐心琪愣愣懵掉,孙逸民也对先生的直言不讳,表现出错愕不已。
“脚上的伤,通知他们的带队老师。”梅清晏不再逗留,言外之意,让孙逸民也莫再理会。
“好。”孙逸民连忙应声,望唐心琪一眼,干脆跟上梅清晏的脚步。
他的神情是不正常的,因为实在难以想明白。
这个小女生的确心地不善,先生不留半点情面,固然是有理的。
但梁诺先前那样胆大妄为,性质之恶劣,相较之下,远超百倍。
先生不仅不训责,苦口婆心地说理说教,还费心善后,不惜几度破例以校董身份插手校务。
回到行政楼,等电梯时,梅清晏站在前面,如洞悉到孙逸民的纳罕,“细微之处见本性,在微末小事上心计迭出,这个人是难有向好之心的。
若是不平则鸣,而生血气之勇,是情有可原的。冲动中不忘拿捏分寸,更不失为伶俐聪明。师长教诲,欣然受之,也算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