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医院的手术室。
此时带着口罩的纲手正满头大汗的给高城武配置着解毒剂。
“关闭换血器!”
“是!”
“把换血药液替换成解毒剂Ⅲ型药剂!”
“是!”
“解毒剂Ⅳ药剂配好了吗?”
“纲手大人,蛞蝓粘液还需要6个小时的静置才可以掺入解毒剂Ⅳ。”
“尽快!”
“是!”
……
在给高城武进行了今天最后一次换血后,纲手有些疲惫的走出了手术室。
一身白衣的她静静的依靠在手术室外的走廊,抬头静静的看着天花板的电灯。
虽然她早就习惯了面对各种死亡,但每当面临自己无力救治的情况时,都会让她想起断的死。
“可恶!”
纲手狠狠的锤在了身后的白墙上,把自己依靠的墙面打出了裂纹。
她认识高城武中的毒,这么霸道的毒素只有被称为‘忍者之神’的半藏会使用。
当年二战时,如果不是有自己配置的解毒剂,木叶的阵亡率会非常恐怖。即便如此,现在回想起当初半藏的“毒雾喷射”让成群结队的战友死去的场景,她依旧会感到阵阵寒意。
按理来说,高城武中了半藏的毒后应该当场死去才对,但是他竟然凭借着自己强大的体魄和毅力,硬生生的坚持了两天三夜,直到返回了木叶才毒素爆发。
当初他被值班的忍者发现躺在木叶的大门口奄奄一息。
据说在被众人送往医院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新月”。
“又是一个大傻瓜呢!”纲手回想着当初的场景,喃喃自语道。
就在纲手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准备返回手术室继续配置解毒剂时,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传了过来。
“纲手姐姐!”
纲手在手术室的门前站住了,没有转身,用沉着的音调问道:
“小鬼,这里还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我父亲的情况怎样了?”
“他还活着,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赶快回去吧!”
“我是他的亲人,我想在这里守着!”这句话里高城明显带上了哭腔,声音微微的在颤抖。
纲手能感到高城的声音中的哽咽,这让她有些心软,不管怎么样,新月在她眼里只是一个5岁的小屁孩,遇到这种事,能坚持不哭已经很坚强了。
“随便你,但是医院不管饭!”
说完,纲手心情有些沉重的走进了手术室,再也没管身后的高城新月。
高城从手术室走廊的阴影中走出来,找了个公共板凳坐了下来。
他是趁野乃宇睡着后,悄悄的从家里溜出来,一路跑到医院来看望高城武的。
虽然他没有办法帮助高城武,但是至少可以在医院陪伴这位有血缘之亲的陌生父亲。
就当是为了感谢高城新月给他提供了肉身吧。
刚才说话时的悲伤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高城发自内心的悲哀。
高城武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缘亲属了,如果他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了无牵挂了。
一想到以后他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陌生的忍界,这让高城回想起了刚穿越到忍界时的恐惧和孤独。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外面的天色开始发白。
高城瘦小的身影依旧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双手抱膝,静静的在手术室外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
一个月后,木叶医院门口。
高城左手提着饭盒,右手拿着一束在井野家买的康乃馨走进了医院大门。
门外的值守见到高城后,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场景他这一个月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每次这个孩子都是孤零零的再把饭盒带回去,把花留下。
很显然这孩子的亲人还没有苏醒,没办法享用这孩子准备的食物。
其实类似的场景他作为医院值守的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一个5岁的孩子这么执着的。
其他的小孩子遇到这种事,早就不知所措,哭的天昏地暗的了。
只有这个孩子,承担起了照顾病人的责任,这让身为值守的他对这个孩子刮目相看,毕竟孝顺、懂事的孩子谁都喜欢。
这时在医院的病房里,纲手和三代火影正在讨论高城武的身体状况。
“这次你配制的解毒剂可以解开高城武的毒吗?”日斩问道。
“嗯,解毒剂Ⅳ添加了蛞蝓的粘液,可以将他体内的毒素吸附出来,经过一个月的换血,高城武的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纲手回答道。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有一些任务的细节我还需要他的报告。”
“不清楚,他的毒虽然解了,但他的脏器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了他的肉体正在慢慢的枯萎,照这个情况他能不能醒过来还得两说。”
“你尽最大努力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吧,唉,木叶相继失去佐云、武这样顶尖的高手,恐怕周边的忍村要开始蠢蠢欲动了!”猿飞日斩充满忧虑的说道。
“话说,您为什么要让高城武去执行雨隐村的任务呢?”纲手有些不解的问道。
“团藏说雨隐村最近有些异常,内部有多起有组织的革命事件,他怀疑是半藏在暗中积蓄实力,要求我派忍者去调查,当时只有高城武的小队是在休假状态,我就直接派他带队去调查了。”日斩解释道。
“调查结果呢?”纲手问道。
“从调查小队提交的报告来看,雨隐村内部正在进行一场内战,一方是以半藏为首的旧势力,一方是以一个组织为首的新势力。之后由于调查小队被雨隐村发现,所以没有继续调查下去。我现在也不清楚更加具体的细节了。”
“第二次大战才过去几年,忍界就又开始躁动了吗?”纲手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说这些了,新月那个小家伙怎么样了?村子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的。”日斩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说道。
“还是每天都往医院跑,见高城武没醒,就在病房里守一个小时,留下一束花后就离开了。”
“他的精神状态怎么样?有提什么要求吗?”
“新月最近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了,以前的他是很乐观、积极的,现在的他几乎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话了。就算是说话,也只是简单的回应敷衍一下。”
“希望高城武的苏醒能让他恢复正常吧!”日斩叹了口气说道。
随后两人就忍界目前的形势又聊了十多分钟,猿飞日斩才跟纲手告别,离开了病房。
就在日斩打开病房的门后,他惊讶的发现新月竟然站在门外。
“新月!你在这里多久了?”
“……”高城没有说话,手里拿着饭盒和鲜花低头不语。
“唉,好好陪陪你父亲吧,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说!”日斩摇了摇头,一边说一边从高城的身边走了过去。
高城在等猿飞日斩走远之后,才再次推开病房的房门,看到病房里的纲手,微微的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后,就坐在高城武的病床旁边发呆。
“新月,你要坚强一些,你父亲在这两天就会苏醒,你也不希望他看到你这副样子吧?”纲手见高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谢谢纲手大人。”
“纲手……大人?”纲手听高城竟然不再叫她纲手姐姐,而是叫她纲手大人,心里竟然感到一丝冷意。
这孩子的心里问题有些严重了啊!
纲手轻咬嘴唇,看着全身上下散发着“沮丧”气息的高城新月,心里想要开导他,但她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如果自己暴脾气上来了很可能会直接把这小鬼打飞。
她摇了摇头,表示对高城目前的心里状况无能为力,自己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让野乃宇那种专业人士来吧。
于是纲手很快也离开了病房,现在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了高城武和高城新月两个人了。
高城武全身上下插满了输液管,口鼻上带着呼吸机,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比起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瘦了一多半,不仅整个人变得形如枯槁而且原本黑色的头发现在正在逐渐变白。
纲手对此的解释是毒素与高频率换血,导致高城武身体营养的流失和生命力的流失,所以才会枯萎成这副人干的模样。
但真正的原因,只有高城自己知道。
那是两个星期前的一个夜晚,自己和往常一样,带着花和饭盒来医院看望高城武。
原本以为高城武的情况如此恶劣,会按照纲手所说至少要昏迷一个月才醒,因此高城今天晚上就只是来探望一下,并没有希望高城武能醒来。
但就在高城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最后一瞥,竟然看到了高城武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你醒了!”高城震惊的看着高城武,他万万没想到高城武竟然会在这时候突然醒来。
“新……新月。”高城武嘴唇微启,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父亲!”高城既然占了人家孩子的身体,这一声父亲叫的合情合理。
“你……终于……又……叫我父亲了!自从……你母亲……死后……你就没叫过。”高城武的声音虽然虚弱,但依旧难以掩饰语气中的兴奋之情。
“我去叫纲手大人,让他来治疗你!”高城说完就想去叫人,但是他的手却被高城武牢牢的握住了。
“不……必了。我……有私事……要跟你说。”高城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高城的脸,生怕自己的眼睛闭上后就再也睁不开了。
“私事等你伤势痊愈后再说,不用急于一时!”
“不行……到时候……会有监视的。”高城武急忙说道。
高城见他这个样子估计是不说完话是不打算看医生了,于是就又坐了回去,握住高城武的手说道:“好吧,你说,我听着。”
“高城家的……血继……你还没有……觉醒。原本想……这次回来后……作为礼物给你觉醒……但这次中毒……怕耽误你。”
“血继觉醒?”高城有些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家族竟然会有血继传承!
“你……咬破……我的血管……喝我的血液……这是我们家族……血继觉醒的方式。”
“这怎么行?你现在还在养伤!再放血的话,你会死的!”高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高城武,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伤势有多严重吗?
“你必须要喝!以后……没我的保护……你很危险……力量才是一切!”
“等你痊愈后再说,现在绝对不行!”
“以后……会有监视……你不能再成为……木叶的工具了!而且我……担心痊愈后……血液会没有……效果!”
“……”高城默然不语,只是呆呆的看着高城武。
从理性上讲,他应该听从高城武的建议,觉醒自己的血继,这会让自己在残酷的忍界中多一张生存的底牌。但从感情上讲,他实在不能对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亲人下手,哪怕这个亲人是穿越附赠的。
“快动手……难道要我求你吗?”高城武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声音竟然突然响亮了起来,吓了高城一跳。
这次高城没有再犹豫,掏出裤脚藏着的的苦无,在高城武的手腕上划了一道细长的伤口,在血液流出的瞬间,高城就把嘴凑过去喝了起来。
高城武看着高城终于喝了自己的血液,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趁着现在精神尚可,准备给新月讲点东西:
“孩子,你要记住,你的祖先是传说中的仙人。雷之国的金角、银角是我们的直系血亲,但是由于他们在雷之国的政变失败,两位老祖和第二代火影同归于尽。我们这一族就衰落了,大家纷纷改名换姓,在忍界四处漂泊流浪。”
“我是在12年前和你爷爷一起来到木叶村的,希望能够在木叶的庇护下生存,由于两位老祖害死了木叶的火影,所以当初我们用了高城这个姓氏来掩盖身份。一切都很顺利,你爷爷和我被木叶村接纳了!”
“但是好景不长,由于我们一族的血继具有强大的恢复能力和变态的体质,终究是能被有心人发现端倪的,于是在6年前,三代火影找到了我们一家并点明了我们的身份。”
“但是我们预想中被赶出村子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三代火影以木叶提供庇护为条件,让我们高城家听从他的命令。”
“而这却是一切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