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得很大,隐隐有要下雨的趋势,洛邢枫赶在天黑下雨之前回到终承山。
“说了多少次了,远离皇家的人,你偏明知故犯。”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剑眉微皱,眉宇间是掩不住的威严。
“徒儿知错了,此次特意下山给您买了竹叶青酒。”
洛掌门目光瞟到他提着的两坛酒上。
他面上不动声色:徒弟这次竟然多买了一坛,看来他认识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了,好吧,看在酒的面子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师傅,给!”洛邢枫把一坛竹叶青酒递给他,洛掌门板着脸将酒坛收下。
“你们注定有缘无分。”江武门少门主去后,自家徒弟整日郁郁寡欢,洛掌门不由叹气。
“一年前的比试,你有意让着她,我便知道你小子是心悦她的。”洛掌门笑着,心里也有几分惋惜。
倾盆大雨下个不停,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地面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师徒两人在小楼听雨诉。
洛邢枫仅是饮酒不回话,他不相信那个挥鞭惩治恶人的檀衣少女就这么走了,再见与她相似的女子,他本不敢确认,后来才知那真的是她。
……
天已黑,廊下的灯笼足以把周围的一切照亮。
祝悠婉站在廊下,整颗心随规律的雨声逐渐静谧下来。
“赵芊雪!”一道声音打破了祝悠婉的思绪,她侧头,只见来人冷着脸,“地都扫完了吗?还敢偷懒!”
祝悠婉皱眉反驳:“下雨了,怎么扫?”
“如何做是你的事,本宫只要结果!”百里邬承从她身旁经过。
安辰剀暗自摇头,大黑狗的来历他们清楚,大黑对百里邬承有多重要他们也是知道的。
府内不时有下人走过,外边还下着雨,几个黑衣人悄悄潜入书房。
出门办事遇上这样的天气怪谁?主子下的命令无论如何也得执行。
原本计划是今晚行动,谁料大好的天气到了夜里就下起了雨。
几个黑衣人在书房里翻找了半晌,并无他们所要的东西。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零零碎碎的脚步声,黑衣人慌忙躲起来,敛声屏气,随时做好准备。
可脚步声越来越远,其中一人低声命令:“东西不在这里,先出去。”
长廊下只有一个扫地的小丫鬟,没错,正是那可怜的太子妃。
祝悠婉心中存着一股怨气,这个恶魔就知道找各种借口刁难她。
祝悠婉不经意间听到后边传来的微小的声音,由于下雨,一般人难以听出这道夹杂在雨声当中的细小声音,可她自小练武,听力向来不错。
祝悠婉不耐烦道:“几位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干什么?”
“说的就是你们,还不出来?”祝悠婉回身,话音刚落,暗处走出几个黑衣蒙面人。
他们这身打扮着实奇怪了些,祝悠婉微愣的片刻,一把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袭来,那人竟是想将她一剑封喉。
祝悠婉一面与黑衣人对峙,一面暗骂,杀人灭口也是那恶魔太子的意思吗?
见拿不下一个小丫鬟,几个黑衣人要逃走,太子府的侍卫已经涌入院中,将他们的去路拦住。
情急之下,一人抓住祝悠婉,将刀架在她脖子上,别问他怎么做到的——偷袭。
祝悠婉见黑衣人要逃走,不打算追上去,她一直以为那是百里邬承派来监督她的几个暗卫,是以并未过多重视,她只是心情不畅快,想找百里邬承的人出出气。
反应过来目前的情况,祝悠婉欲哭无泪,才发现自己方才的想法错得离谱,这些黑衣人与百里邬承不是一伙的。
“别过来!”黑衣人架在祝悠婉脖子上的剑向下压了压。
顾及着祝悠婉的身份,侍卫们并没有动手,普通下人不知她是太子妃,侍卫是知道的。
待到一袭黑衣的男子走进来,犹豫不决的侍卫们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时刻等待他的命令。
“管她做什么,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他的语气淡漠的几乎没有一丝温度,他就这么平静的站在那里,他身后的人给他撑着伞。
祝悠婉不敢置信,原来他娶她真的是为了折磨她罢了,他性情古怪,明明上一刻还在笑着,下一刻就可凛若冰霜。
黑衣人带着她退至墙边,祝悠婉眸光骤然一冷,挣脱他的束缚,抬手抓住长剑的剑身,直接将剑折断。
身后之人见势不妙,狠狠将她推倒在地。
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一系列的变故。
“追!”安辰剀带人追去。
身侧突然多出一道身影,祝悠婉抬头,面无表情的将右手藏于袖中,藏住手心里的那一道正往外流血的细长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