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倒是没怎么吃，吃完一桌人聊了半个小时的天，把沈苒那点尴尬都聊没了。
沈苒本来还有所顾虑，顾虑融入不了他们家，顾虑和齐律会很尴尬。
事实上并没有，饭桌上的氛围一直都很其乐融融。最让沈苒觉得惊讶的是，齐母居然还能听懂很多网上流行的词和梗。不仅热情优雅，实际上还很亲和接地气。
聊完天，沈苒叹了口气说：“今天光顾着和你们聊天了，都还没给齐焕补课。走吧，现在得抓紧时间了。”
齐焕叹了口气，跟着站起来。
可是两个人才刚刚走上了楼梯，门外突然传来了“砰砰砰”地剧烈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
两人的脚步都顿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
齐律浅淡地望了一眼齐母，说：“惹谁了？欠债了还是渣女谈恋爱了？”
齐母“呵”一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样的人，你不如怀疑齐焕骗人小姑娘感情了。”
话音刚落，齐焕还没有表达自己的不满，门外的人居然直接开始喊了。
“沈苒你个狗杂种，赶紧给老子滚出来。老子知道你在这儿，别他妈躲我了，上次的帐没跟你算呢！”
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了。
饶是家教再好的齐母一时间也有些惊讶。
饶是情商再高的齐律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改善气氛。
饶是再没脑子的齐焕这时候也觉得事态有点严重，觉得不能轻易讲话。
沈苒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就像你的见不得人的心事突然被搬到课堂上讲解，供所有人欣赏一样，沈苒感觉自己见不得人的一面又展露在了别人面前。
上次是齐律，这次是齐律和他的家人。
所有的情绪全都翻滚出来，那些她一直在克制的自卑与阴暗，那些她能不提父母就不提父母的瞬间，那些她拼了命都想掩盖和逃离的过去……
赤裸裸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还又一次展露在了齐律的面前，更展露在了……齐律的家人面前。
齐母会怎么想呢。
沈苒脑海里乱七八糟地飞速过了很多想法，门外的沈建安又开始闹了。
“你下贱的本性是不是改不了了啊？跟男人同居就算了，现在居然都学会上门服务了？那男的给了你多少钱啊？”
沈建安的声音很粗犷，嗓门也很大。在素心雅苑这个高档小区里面显得很格格不入。
他常年抽烟，嗓子被烟熏得很厉害，所以发出来的声音很粗，特别难听。
沈苒有那么一刻真的想冲出门跟他骂一顿，跟他打一架。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想骂着脏话告诉沈建安自己跟他现在没有半毛钱关系，让他赶紧滚蛋。
可是她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定格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齐焕纵使情商再低再直男，这个时候又明白沈苒肯定特别难过。他相信事情根本不是门外那个男人说的那样，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替沈苒难过。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齐母很明显也是这样认为的，两个人同时开口了。
“苒苒啊……”
“苒苒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