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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羁绊

荒漠中,洛夜骑着马,全力驰骋着。直到身后早已看不到黄沙城的踪影,他见已经离开黄沙城有好一段距离了,就慢慢的解开包裹住韦婧的披风,将马停了下来,双眼一黑,跌落到马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在梦中被韦婧的哭声给叫醒了。睁开眼时,天际线已经见到了拂晓前的曙光了。

洛夜看着眼泪汪汪的韦婧,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笑脸替她擦了脸上的泪水,所谓的铁汉柔情也不过于此吧。

紧接着他起身走到马旁,拿了一个水袋,递给韦婧喝。而韦婧摇摇头很懂事的说道:“叔叔您先喝,您受伤了。”

洛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喝起了水。韦婧看着洛夜喝了水,也很开心的接过水壶。然后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想怕是也渴了好久了。

洛夜把水壶放到马上,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朝着附近的一座岩石上飞了上去。他将手中长枪插入岩石里,然后盘腿坐下,运气调息。

经过昨晚这一战,他早已经是虚弱到了极点,虽然刚才睡了一会儿,但现在还是需要好好的在调整一下状态。

过了半刻,他慢慢的睁开眼缓缓起身,舞着长枪指着日出的方向说道:“婧儿,你可知日出的方向是哪儿?”

韦婧天真的摇摇头。

“那里就是龙门关,是我们大明最重要的关隘;也是洛叔叔和你爹爹曾经一起奋战抗敌的地方,你愿不愿意和洛叔叔一起去龙门?”

韦婧很开心的点了点头。

洛夜也很高兴,转身飞下了岩石,将韦婧抱到马上。正当他系披风时,韦婧向他问道:“洛叔叔,哥哥已经在龙门等我们了吗?”

洛夜边上马边说道:“你哥哥现在不在龙门,不过你放心吧,你哥哥很安全,只是生病了,他被一个很厉害又善良的老爷爷带去治病了,等他病好了就会来找我们了。”

韦婧天真的嗯了一下。

洛夜看着韦婧天真烂漫的稚嫩脸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美好回忆。不过很快,他就拿起缰绳,夹了一下马身,全速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渐渐远去。

玉露河外的小镇。

客栈的店小二打了个哈欠将大门打开。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阳光正好,并伴随着阵阵的虫鸣鸟叫声,似乎是想让这冬日的早晨多一些春天的气息。

一会儿,只见向阳子抱着韦昊从客栈里走了出来。那店小二走过去想帮忙,不过向阳子笑着婉拒了他,他怕店小二不小心伤到韦昊,所以自己一个人把韦昊抱到了车上。

他将韦昊安置好在驴车内,向店小二行李拜别,然后穿上了一件比较厚的风衣,架着驴车继续出发了。

走了好一段时间后,韦昊从车内传出话来:“爷爷,咱们今天要去到哪儿?”

“咱们要先到巫山镇,那儿有个码头,然后从那儿坐大船,沿着玉露河顺流而下,不到半日就能到江陵郡。”向阳子又继续抚摸在胡须说:“到了江陵郡,再上岸继续坐这驴车,日落前就能到达幽竹谷了,等到了幽竹谷,你这个伤就能好了。”

“爷爷,能抱我到车门口吗,我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向阳子考虑了一下,然后将驴车停了下来。他走进去将韦昊移动到车门处,笑着说了句:“你这小娃儿,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还不安安稳稳的待在车里,真是调皮。”然后又继续驾着车出发。

韦昊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禁感叹道:“哇!爷爷,这一路上怎么还有好多花草树木还是绿色的呀?冬天树木不都会落叶吗?”

向阳子看着韦昊那天真的样子笑道:“咱们呐,一路南下,越往南就会越暖和,而且听说这幽竹谷啊,四季如春,气候宜人;这谷中四季都是青山翠竹环绕,百花争艳;谷中也都是长得国色天香的女弟子,只是呀......唔......”

韦昊见向阳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的追问道:“只是什么?”

向阳子对着韦昊挤眉弄眼打趣的说道:“只是他们的谷主特别的凶,不欢迎男子进谷!”

“啊?”韦昊有些惊讶,然后又继续问道:“那怎么办?咱们还要去吗?”

“哈哈,没事儿吗,问题不大,老道我自有妙招。”向阳子摸着韦昊的头自信的说道。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韦昊也是一路上看着风景,暂时忘却了仇恨。

就这样,到了上午时分,他们就已经来到巫山镇外了。向阳子指着不远处镇门口的牌坊说道:“咱们到了,这儿就是巫山镇了。”然后继续架着驴车进入了镇内。

驴车穿行在巫山镇的市集中,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走着,两旁站满了叫卖的摊贩。虽然巫山镇这只是一个小镇,但却因为它处于玉露河的上游这一重要的航运枢纽,而格外热闹。

摊贩中有吆喝着糖葫芦的、卖油纸伞的、捏糖人的、卖竹木家具的,应有尽有。看得韦昊是目不暇接,不过他的眼神最后还是落在了糖葫芦上。

向阳子看出了他的心思,停下了驴车。毕竟小孩子都喜欢这个,遂上前给他买了一串。然后走回驴车上,将糖葫芦递到了韦昊的嘴前。

韦昊见到糖葫芦也是激动地想要一口咬上去,不过他又突然停下了。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见到糖葫芦,以前只是听说糖葫芦很甜,但是在固山村根本吃不到。

“爷爷,您能替我先包起来吗?”韦昊抬头对向阳子说道。

向阳子疑惑的问了一句:“为何?”

“我想......我想留给婧儿,婧儿也没吃过糖葫芦,要是她也在就好了。”韦昊有些失落的说道。

向阳子感到很欣慰的说道:“好孩子,吃吧,以后再买就是,不吃可就坏了;相信你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也希望洛夜能早点找到她。”

韦昊很懂事的点了头,然后向阳子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喂他,一只手拿缰绳,继续架着驴车去往码头。

到了码头后,向阳子找到了船老大,商量了好了价钱和人数之后。船老大便派人帮忙把驴车运到船上。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船老大命人扬帆起航。韦昊按奈不住好奇心,请求向阳子带他到船舱外面看看。

韦昊看着两岸重峦叠嶂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山中不时的传来动物的叫声;帆船顺和河水快速的往前走着,仿佛河水一直在逆流而上。

他从外见过这样的山,更没坐过船,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到非常的新奇。然后就开心的开始嗷嗷的叫了起来,惹得向阳子和船夫哈哈大笑。

向阳子也不禁吟起了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爷爷!您又作诗了?”韦昊激动的看向向阳子问道。

向阳子看着他摇头说:“非也,老道只是见到此时此景,有感而发;但此诗并非老道所作,而是前朝的一位大诗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或许是老道老糊涂了,给忘了,哈哈。”

“虽然不是爷爷写的,不过我还是觉得爷爷很厉害。”韦昊很肯定的说。然后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笑着说道:“好暖,比固山的寒风暖和多了,真喜欢南方。”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然后看着前方说道:“不过我讨厌冬天......我更讨厌雪夜......”

向阳子似乎看出了什么,脸上也失去了刚才的笑容,只是抚摸着韦昊的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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