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润话里的内容和脸上淡淡的表情形成对比。
杨锋萧乐愣在原地，在一旁的蒋芳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把抓住李天润：“你说什么，润润你再说一遍？”
“我杀人了”他加重语气
杨锋萧乐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杨锋反应过来盯着他问：“你杀了谁？”
李天润一字一句道：“蒋思盈我杀了她，药是我下的。”
杨锋对视一眼，
杨锋严肃道：“李天润同学，你需要跟我们回市局一趟”
李天润很配合地站起来，蒋芳还想该说什么，就听到儿子淡淡道：“妈，你别管我了”
蒋芳一怔，什么意思？
在回来路上，萧乐杨锋始终盯着后座的少年，李天润神情淡漠。
秦淮还在盯着手机思考着人生，冷不丁被人从背后拍了下，他手一抖手机差点甩了出去，他怒道
“邢炽”
邢炽在他身后道：“人已经到了”
秦淮：“啊，哦，这么快”
“那走吧”
审讯室内，李天润低着头望着桌面，脚步声响起，有人进来，他抬头望着来人，表情淡淡，秦淮邢炽在他对面坐下。
秦淮率先开口：“你说你杀人了，你怎么杀的”
李天润语气平静：“我给她下了药，我知道我妈给她送餐，我把下了安眠药的牛奶拿给她，我妈她什么都不知道”
牛奶？蒋芳确是没提起过还有牛奶？秦淮心想
“安眠药哪来的？
“药是舅舅给的”
秦淮有些惊讶，蒋明给的？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问：“你失眠？”
“学习压力大，我晚上睡不着，舅舅给我拿了安眠药”
秦淮：“为什么给她下药”
李天润沉默几秒道：“药是我下的，你们抓我吧”
“她是亲表妹，你为什么给她下药？”
李天润没说话，秦淮缓缓道
“蒋思盈十月二十三号晚上十二点右死在医院，那晚你声称自己和人打架，并且受伤把蒋芳叫回家，一个成绩优秀且又听话的儿子怎么会和人打架还受伤，所以她心急火燎地赶回去，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家照顾你，请问你又是怎么去的医院杀人放火”
李天润依旧沉默。
这时，警员杨锋推门进来，在秦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走了出去，秦淮盯着他半晌开口
“你认识廖淑芸吗？”
李天润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低声道：“她是雅雅的妹妹，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秦淮：“廖淑雅出事后，她来找过你，她和你说了什么？”
李天润：“没什么”
秦淮眼神锐利，步步紧逼：“廖淑芸一直在医院附近徘徊，她找你是想知道蒋思盈在哪个病房，她知道你一定知道，你告诉她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天润虽然淡定，眼里明显闪过一抹紧张
“网上的视频是你发的？”
“是我发的”
秦淮抱着双臂冷冷盯着他，不过十几岁年纪，半晌冷哼一声，缓缓吐出
“你撒谎了”
李天润明显顿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淮道：“医院的监控系统被破坏，网上的视频来源也不是你，你没有那个能力，有人在帮你”
邢炽皱起了眉，医院的监控系统被破坏？
李天润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廖淑芸没关系”
秦淮不语抱臂看着他
“你是怎么知道聚缘酒吧有人贩毒”一旁没开口的邢炽冷冷道
李天润看向他：“我看见了”
邢炽：“你看见？”
李天润坦然道：我跟她们去的酒吧”
“为什么跟踪她们”
李天润冷笑“她们害死了雅雅，我要为雅雅报仇”
“我跟踪她们，发现她们经常去酒吧昨天晚上我看见她们和一个男的在一起，那个男人给了她们东西，我认得那是什么，我举报酒吧，警察就会把她们带走。”
邢炽瞥了眼秦淮，还真是故意举报的
秦淮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们给廖淑雅下药？”
李天润把目光移向他缓缓道：“我听见了，在病房他们和蒋思盈的对话，她的肾脏是雅雅的，她们害死了雅雅，还拿走了她的肾脏，她们是杀人凶手，我要为她报仇。”
“她怎么知道她的肾脏是廖淑雅的？蒋明告诉她”
秦淮缓缓问：“蒋明死了，你知道吗？”
李天润沉默，片刻后点点头。
秦淮从审讯室走出来，大厅里一群刑警拦着发疯的蒋芳，不让她靠近审讯室半步，蒋芳大骂
“我儿子不可能杀人，思思是她妹妹，他一直在家，怎么可能杀人呢。我要见你们领导，让他出来见我”
秦淮大步走过去，其他刑警见到纷纷喊了声秦队，秦淮摆摆手，示意他来处理，蒋芳停住动作，秦淮在她出声之前冷冷道：“蒋思盈睡前要喝牛奶这个习惯你知道吗？”
蒋芳一愣，牛奶，她当然知道这个习惯，她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大声道“不可能，润润怎么可能下药，那是他妹妹，晚上他一直在家，怎么可能杀人。”
“蒋思盈肾脏来源廖淑雅，你知道他喜欢廖淑雅吗？”秦淮突然说
蒋芳一怔，秦淮没在管她，径直走进了支队长办公室，推开门，秦淮愣了下，正对上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娃娃脸，徐苏笑吟吟道
：“怎么，是不是很意外，我就知道支队没我不行”
秦淮回过神来没好气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支队没你好着呢”
两人年纪相仿又共事多年，一路摸爬滚打，日常斗嘴，称的上铁兄弟。
“我可是推了全村的漂亮姑娘一路赶回来的，你这样子，我可就回去了”
秦淮哼了一声“拉倒吧你，就你这副德性就别去祸害人家单纯姑娘”
“我什么德性，我明明英俊潇洒人见人爱，市局新来的小姑娘都暗恋我”徐苏不要脸道
秦淮表示无语，比不要脸确实比不过这小子。
“行了，这件案件比较复杂，医院的监控被黑了，技侦修复不了还有网上的视频来源不清，你不是号称市局第一，没人玩得过你，现在，该发挥你的作用了”
徐苏，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标准的中二网瘾青年，凭借着一张娃娃脸在市局可谓是人见人叹，还自称是技技第一高手。
“听说医院的监控系统被破坏？”
秦淮点头“有段视频被删，你到底能不能恢复”
徐苏笑骂道：“别瞧不起人，给我点时间，保证给你恢复”
办公室内，一群刑警挤着凑近，都等着副队大显身手。徐苏在电脑上不停操作着，秦淮看着电脑画面一大片数据，只觉脑仁直疼，他问道：“还要多久？”
徐苏没回应自言自道“不应该呀，怎么会没有呢？”
秦淮又催促一遍“还要多久？”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一阵敲击键盘声响后
“好了好了”徐苏兴奋道，他点开录像，一群人凑过来，下一秒电脑一黑
徐苏脸一黑
秦淮：“……”
众人：“……”
秦淮问：“怎么回事？”
“居然还有人能攻击到我？还把我的系统整崩溃”徐苏有些不敢置信，他的电脑可是多重防御系统
秦淮也没想到居然连徐苏都搞不定这黑客。
徐苏不甘心地重装系统，他就不信了，他斗不过一个黑客，又是一阵敲击键盘声，十分钟后电脑显示屏一黑。
徐苏：“……”
秦淮：“…………”
众人面面相觑。
萧乐压低声音道：“副队这是遇上对手了。”
众人纷纷点头。
徐苏愤愤不平“不公平，那么多肉鸡同时攻击我的系统，肯定不止一人，起码一群”
秦淮：“什么意思”一个黑客就难对付，这昨还一群，话说有那么多黑客吗？
徐苏只好放弃，他缓缓道：“恢复是不可能了，对方不止一人且不停输送病毒，强行恢复只会让电脑崩溃。”
“秦队，这案子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冒出这么多黑客高手？”徐苏疑惑的道。
与此同时
信息室，少女阿依伸了个懒腰，转头对着三个少年，用手语道
：“还挺厉害！”
三个少年停下手机敲击键盘的动作，纷纷点头，刚刚对方确实很厉害，阿依不屑：“再厉害也没用，我一个能甩他好几条街”
少年们点头，阿花：“不知道姐姐到底处理好没，会不会出事？”
少年林庚宣摇摇头“不会的，阿依姐姐那么聪明”
阿花：“也是”
秦淮让杨锋萧乐去医院调查当晚有没人看见廖淑芸出现在医院，其他人查找李昕怡的下落，他和徐苏一同去了莱风区。
廖淑芸家，秦淮望着这矮小破旧的小贫房，皱眉低声道：“阳城市里有多少这样的贫房”
徐苏笑吟吟道：“怎么，有钱人开始同情心泛滥”
秦淮：“能不能正经点？咱是出来办案的”
徐苏：“这我就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地区大多都是这样的贫房”
秦淮突然问：“你家也是这样吗？”
徐苏一噎，秦淮感慨万分：可怜见的，真是辛苦你了”
徐苏：“……”，这人确定没毛病，谁说的正经点？
秦淮上前敲了几下门，门是开的，没人回应，不在？秦淮犹豫了下推门进屋，这房子的高度跟他差不多高他稍微弓着背免得碰着房顶。屋子很小，干净整洁家具不过几样，且都很沉旧，秦淮扫了一圈屋子，目光落在墙面上，墙面上满满的奖状贴纸，大多都是廖淑雅的，她学习成绩是真好，他望着后几张奖状廖淑芸：手绘大赛奖，技能大赛奖，还有舞蹈比赛第二名等。
“这两姐妹可以啊”徐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房子只有两间卧室，秦淮徐苏分别进了一间，卧室很小，一张小床就占据了大半，秦淮看着床头挂着一张很大的画像，画像里廖淑雅揽着妹妹，妹妹在她怀中笑的特别甜，两人长得其实很像，小小的柜台上摆放着一张合照，秦淮拿起合照，阳城市第十三中学初中毕业合照，照片上用黑笔圈出一个圈，圈内竟是蒋思盈，很快他又看到了最后一排高个的男生，带着黑框眼镜赫然就是李天润，他眼神一瞬间锐利，廖淑雅竟然和蒋思盈李天润初中就是同班同学，他把照片收进口袋里，大步走了出去，目光定在一排排奖状上，徐苏出来看见秦淮，说道
“那卧室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你呢，有收获不？”
秦淮不答，目光定格在奖状上廖淑雅的名字，徐苏顺势看去奇怪道“老秦，你看什么呢，咱不是刚看过？”
秦淮指着其中几张奖状给他看：“你看廖淑雅在初中的成绩基本是年级第一”
“是啊”徐苏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奇怪吗？”
“要是没记错的话，十三中学也是本市重点初中，以廖淑雅年级第一的成绩怎么会去普通高中九中而不是重点高中一中呢？”秦淮看向徐苏
徐苏愣了下，仔细看去，廖淑雅从初一到初三都获得年级第一的称号，对啊这样的三好生怎么会放弃重点高中，秦淮把照片递给他，徐苏看了一眼惊诧道
“蒋思盈”
“还有李天润”秦淮说
两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问题所在。徐苏立马播通了杨锋的电话
“喂，徐副？”电话那头传来杨锋的声音
“你去查一下廖淑雅，李天润的中考成绩，还有他们报考的第一志愿”徐苏沉声道
“知道了，我马上查”挂断后，杨锋立马打开电脑，手指不停敲击着。
两人出来后，秦淮徐苏看着眼前的小贫房沉默不语。
这时，前面走来一个老大爷，六七十左右老人看见他们站在门口，疑惑问道：“你们是来找芸芸的？”
秦淮微微惊讶他知道他们找廖淑芸，他礼貌道：“大爷，你知道她去哪了吗？我们找她有事”
大爷上下打量着二人，长的人模人样的，他狐疑道：“你们是什么人，找一个小姑娘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