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母亲便急急忙忙叫明起床,因为昨天母亲已联系好亲戚一早接明去学校报名。母亲在四十多岁才生下明,因为家中哥哥小时候食物中毒落下后遗症,便决定再生一个。走下楼,人还没来,母亲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车来了。学校离县城比较远,明想想第一次走那么远,心里又觉得孤独,但是又没办法必须要去。
亲戚问:“明,多大了
”15”
“去了认真学,考个好的大学,以后找个好的工作,现在这个社会,没点文凭工作都难搞。“
明没有回答。年长的人说来说去也就这几句话,从上小学以来这一类的话早就听腻了。明默默的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想着离家越来越远,心中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压抑。文公这个地方,他只听说过盛产枇杷,其他的一概不知,他也难得去知道,随遇而安便好了。明也许就是这样,外表洒洒脱脱,遇事呢有时暴跳如雷,有时又平静得心中没有一点浪花。一个小时的路程,驱车便来到了学校,今天开学第一天,果然人还是多的,三四条街道堵得死死的,又恰逢赶集,那叫一个堵。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陌生的环境,街上一个小贩身穿一件六七十年代褐色粗布外套,一件洗得都快成水洗白的牛仔裤,一双都破了边的胶鞋,头发有点乱,乱得像刚起床来不及打理一样,发色也是黑里透白,这样一来也分不清是白还是黑,脸上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皱纹一条一条的。明觉得这皱纹有些慈爱,又有些伤痛。小贩一边高声呐喊,一边笑着向地摊面前的顾客递着塑料袋。看着这个人,明心想这又是谁的父亲,自己的父亲此刻又在干嘛。
因为实在是太堵,便决定下车拖着行李走,快到学校的时候,眼前的街出现一些房子,是些老房子,屋顶大多是青瓦,黑色的土砖墙,有些门还是以前那种上板子的,路倒是整改变成了混凝土的,但也被压得坑坑洼洼。看到这副画面,明不知道该说是有历史感,还是说看起来心里冷清。
学校在一个大山上,像以后老师说的就算街上被淹完了,学校也不会被淹,听到这句话难免有些失望。学校来时的路上有一个大陡坡,这个坡也成了以后学生心中的难题,实在是难爬,每次爬这个坡要脱几件衣服;要是拖个行李,那更是要累个半死。明来到学校,看到学校的第一眼,便有了这样的想法:这学校也太破旧了吧,校门口破,教学楼破。校门就像修房屋主体结构一样,倒没那么严谨,两个柱子搭上一个横梁,再经过刷白变成了校门,再在梁上写上·“文公中学”便完成了。想想这制造工艺也是简单,又觉得有趣。教学楼呢,刷白的部分已经掉色了,外面看着破旧不堪,让人难免在心里担忧这楼那一天不会倒塌了吧。教室里还是木制的,褪色的桌椅板凳,黑漆漆的桌面,桌面上随处可见的是墨笔画,铅笔画,刀具在上面留下的痕迹。看到这些,明觉得当一张桌子也不容易,被折磨过去折磨过来,还是要继续当书桌。明自问自答“以后我的人生会这样吗”“不会,一定大放光彩。”是啊,谁不想自己一生过的让人羡慕,赞不绝口,可未来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唯一能说清楚的就是时间了吧。
报完名,收拾完行李,母亲帮忙整理好床铺,便在下午决定回家去了,明有些不舍,便送母亲到车站,一路上母亲叮嘱:“明,天冷了要加衣服,照顾好自己,有事给妈打电话,别天天抱着手机玩,努力读书,读书才有出路。”明只是无精打采回了一句:“知道了。”明想到接下来母亲也回家了,就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要死,便也没心情回答了。其实他不是不想跟母亲说话,只是怕聊多了,越来越舍不得。看着母亲上了车,便转身回学校,本来想打电话找以前的同学一起买点生活用品,他们都买好了,只好一个人买完东西就回学校。一个人在宿舍玩了会儿手机,舍友都已经开始结交同学,明却不敢,怕被看不起,张不开口,不知道聊什么。
晚上班级像以前一样上去自我介绍自己,大多都是说说自己叫什么,来自哪里,就一脸羞涩的跑下讲台。明也是,上讲台的时候,感觉心都快到嗓子眼了。中间时不时有些性格外向的同学上去展示下自己的交流能力。明没记住一个人,但也记住了一个女生。女生穿一件白色T恤,上面有’中国’两个字,一个紧身牛仔裤,穿着一双耐克低帮鞋,脸是瓜子脸,眼睛大,嘴巴小,脸上比列还算匀称。头型是一个空气刘海,长长的,乌黑的头发,看起来头发也有些柔顺。看她上台,明就觉得这女生走路姿势太扯了,摇过去摇过来的。她介绍自己说:“我叫梦,也是来自梦都县,但是我是大文镇的,望以后多多照顾。”说完又自己摇着下来,看得明只想笑。大文镇没有去过,但是到学校似乎要路过哪里,最后因为心情极差,明也没仔细去看这个沿途的小镇。
就这样一天就过去了,什么也没做,到头来就记得个女生,就连室友都没记住,明想想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回到宿舍,想到自己第一次走这么远,心里又觉得委屈,想着想着,头脑想的就越来越多,最后想到那个叫梦的女生,笑了一会儿,心里不是那么难受了,自己便睡着了。
就是这样的场景,梦在明的心里种下了一个种子,明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说不出那种感觉,就觉得这个女生在自己心里是一种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也毫无征兆,又觉得有些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