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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此生不再繁华相见

“哥哥,你在吗?哥哥,快开门?”木子着急的踹着门,一遍遍的给顾亦安打着电话,听完杜子恒的那些话,她也不知道此时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却清楚的知道,顾亦安根本不喜欢孟夕瑶。

可就是房间的门依旧丝毫没反应,杜子恒也赶来给木子找来了房卡,俩人一进门就看到独立泳池里孟夕瑶衣穿着泳衣的在顾亦安面前,而顾亦安则完全沉溺在泳池中让自己保持清醒。

顾亦安那喷出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孟夕瑶,下一秒就要把她碎尸万段了一样。

“滚”,顾亦安只能发出这一个字,杜子恒连忙拿来浴巾包裹着孟夕瑶退出了房间,只留下木子跟顾亦安。

望着泳池里的顾亦安难受的样子哭了起来:“哥哥,怎么办,送你上医院吧。”

木子不来还好,对着孟夕瑶他起码是厌恶的,还能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可木子一开口,顾亦安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正常情况下尚且很难坐怀不乱,何况这种非人的折磨下。

顾亦安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爬上泳池将木子打横抱起回到卧室。

“啊,哥哥,我是木子,我是李木子啊。”木子没见过这阵仗越发的大喊大叫着,一字一句的刺激着顾亦安的神经,李木子这三个字对他就是致命的。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木子梨花带雨的哭泣着,顾亦安看着木子嘴唇溢出的血渍,突然停止一切动作,撑起身子转身跑到泳池里。

“我是疯了吗?我在干什么,那是木子啊。”顾亦安懊恼的拍打着自己,借助冷水让自己清醒。

木子立马起身穿好衣服,这次她不敢去找顾亦安,就这么趴在床边远远的陪着他。这一坐就是一宿,而顾亦安一泡就是一夜,等到完全清醒后才发现蜷缩在床边木子,手臂上那紫青的於痕,脖颈处的吻痕,以及嘴唇上的伤口,仿佛昨日一切还历历在目。

都说情若能自持,那便不是爱了,可顾亦安却是爱入骨髓,哪怕李木子是唯一的解药,他也宁愿毒发身亡。

情之一字,入骨入髓,一旦碰了,便无药可医。

将木子抱上床盖好被子,顾亦安转身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虽然身体的欲望被一夜冷水彻底浇灭了。可内心的欲望如熊熊烈火般灼烧着他,一点点的浅尝就已经让他欲罢不能。浴室里雾气氤氲,玻璃门上的雾气擦掉,又覆盖,如此反复。

想着那天饭桌上的情景,他无助的任由水流不断冲刷着自己,到底是造化弄人吗?

锦航旗下锦业酒店里,各集团老总携子女尽数出席,说是商业酒会,说白了就是一个联谊大会,各家未来接班人互相撮合,强强联合。当日李锦川夫妇携顾亦安出席了晚宴。

“大家好,这次带小儿子顾亦安来给大家认识一下,以后我跟李晓也要逐渐放权了,让年轻人历练历练,还望在座的各位大佬多多提携啊。”李锦川指着顾亦安向大家介绍着。

“李老弟真是太客气了,今天都是熟人跟这些小辈们,怎么不见你家小女儿啊,我这个不争气的外甥可是对令千金念念不忘啊,子恒,还不过来见见叔叔阿姨。”说话的正是杜子恒的舅舅,也就是孟夕瑶的父亲—孟振兴。

“叔叔阿姨好,我是杜子恒,跟木子是同学。”杜子恒还没说完,李晓就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孟总有所不知啊,小女跟我家那个大儿子从小便定下的亲事,恐怕跟杜公子没有这个缘分,倒是令千金不错,说不定我们两家还能亲上加亲呢。”说罢,拉起一旁的孟夕瑶的手,嬉笑眉开。

不得不说,孟夕瑶今日的装扮真的是让人赏心悦目,淡紫色长裙,质感较好的欧根纱更衬得她仙气灵动,娇羞的姿态更是让个个富家公子们垂涎三尺,除了顾亦安。

谁让顾亦安的心里太小,小到只容得下一个李木子。

“哈哈哈,弟妹真是好眼光,你家亦安跟小女是高中校友,听说当时也是风靡一时,要是能再续前缘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孟振兴果然老奸巨猾,一个再续前缘就断了很多人的念想,还为他女儿推波助澜,他总不能说自己女儿追着顾亦安满世界跑,最后还没追上吧。

“亦安这孩子也没跟我们说过,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夕瑶啊,过几天亦安带着木子出去散心,你也一块去吧,年轻人多接触接触互相增进一下感情嘛。”李晓拉着孟夕瑶的手便入席了,期间俩人聊得不亦乐乎。

而顾亦安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思绪还停留在木子跟大哥的亲事上,这事怎么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为什么会是大哥,而不是他。

“顾亦安,你跟木子真的是有缘无分啊,好不容易没了我这个挡路石,又来个顾亦晨,是谁不好,偏偏要是你大哥。杜子恒转动着高脚杯,若有所思的捋着这段纠葛。

顾亦安压抑着怒火给了杜子恒一个让他闭嘴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杜子恒这个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远处星火闪烁,那万家灯火,不知道哪盏灯是为他而亮。

当顾亦安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的时候,木子已经换了个姿势,双腿缱绻,微拱着身体,像一只受伤的小刺猬,把自己牢牢锁在自己的软猬甲里。

顾亦安望着她沉睡的样子,就感到莫名心安,如果可以,就这样一辈子静静守在她身边也是幸福的,追名逐利,勾心斗角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十多年来,他所求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李木子罢了。

顾亦安在床边缓缓坐下,握着木子的手,静静的望着她,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木子被突然惊醒,望着顾亦安紧攥着自己的手,心理有一丝动容,摇晃着顾亦安的身体:“哥哥,你怎么,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她用力把顾亦安扶到床上,跑去拿毛巾给他物理降温,突然想起小时候她发烧的时候,周姨也会用农村的老办法,蘸着酒精给她擦拭手心,脚心,和咯吱窝。不用多久就能降温了。她立刻从房间酒柜里拆了一瓶56度的白酒,倒在洗手池里就拿过去给顾亦安擦拭身体。

“可是哥哥衣服怎么办,总不能给他剪了吧,这都是高定的衬衫,还不至于这么败家吧。“如果杜子恒不说那些顾亦安喜欢她这么多年的那些话,她也不至于为了一件衬衫在这矫情啊。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很多关系都会随着发生微妙的变化,爱情这层关系更是首当其冲。

木子一遍遍擦拭着顾亦安的手心和脚心,一遍遍的在做着思想斗争。终于还是伸手去解顾亦安的衬衫扣子,一粒、两粒、三粒,顾亦安没有丝毫反应,这倒是让木子大胆起来了,解开了他的袖口,拖着胳膊,轻而易举就把顾亦安的衬衫脱了下来,随之露出顾亦安健硕的胸膛,仔细一看真的是没有一块多余的赘肉。难怪顾亦安是为祸人间这么多年,真的是第一眼“好看”,第二眼“耐看”,第三眼········

“李木子,你在意淫什么?”突然回神木子自己拍打着自己,当年孟夕瑶还真是没说错,今天这句话她送给了自己。

为顾亦安擦拭了两遍咯吱窝,许是酒精太清凉了,顾亦安眉头紧皱在一起。木子就这样前前后后一瓶56度白酒被她霍霍的所剩无几,而顾亦安体温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铃响了。“木子,是我,起床了吗?”门外传来杜子恒的声音。

木子开门环抱着胳膊跟包租婆一样的架势,没好气的就白了他杜子恒一眼“干吗?”

杜子恒站在门口望着只穿着浴袍的木子,从上打量到下,嘴唇、脖子,还有手臂上的伤,一切都不言而喻了。杜子恒内心还是有些慌乱,杜子恒虽然多情浪荡,但对李木子是存了真心的,何况她们分手还不到半年,慌乱不安中透着哀怨心疼的看着她:‘‘你跟他?还有你身上这些伤?”

“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哥哥什么都没有。”说着便裹紧了自己的浴袍往屋里跑去。

杜子恒随即跟着进了房间,看着床上昏昏欲睡的顾亦安,鬼才不信什么都没发生呢。“发生什么也跟我没关系了,本少爷可不是顾亦安,一辈子在一棵树上吊死。”杜子恒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强忍着眼底的泪,大言不惭的叫嚣着。

正如当年她们旗鼓相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今日她们也用旗鼓相当的方式告别,阳光倾撒在屋内,木子侧过身背对着阳光,眼底那滴泪始终不曾落下,抬起头高傲的回应着:“我就说嘛,杜少爷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物,怎么会为了我这么一颗狗尾巴草而折了身呢。”

说罢,两人相识一笑,18岁那年的初恋,终是一场镜花水月,曲终人散。

“对了,杜子恒你来的正好,我哥发烧了?你帮我去外面买点退烧药吧?”木子收回思绪,擦干了泪,回身望着顾亦安。

杜子恒大步上前查看顾亦安的情况:“你用酒精给他退烧的?烧退的差不多了,我一会去买点消炎药他睡一觉就没事了,他可没那么弱不禁风。”

“你这人,刚给你一口好气,你就阴阳怪调的,要不是孟夕瑶,我哥能这样吗,他从小就没生过什么病,要不是拜你们所赐他能在泳池里泡一晚上吗?”木子回击着杜子恒的阴阳怪调,替顾亦安委屈了起来,是委屈还是心疼,她也分不清。

“顾亦安在泳池里待了一晚上?他是想当21世纪的柳下惠吗?换了我我可做不到。”杜子恒对这个情敌的所作所为赞佩不已,他宁可自损一千,也不舍得伤木子分毫。

“你快去买药,快走、快走。”说着便拿起抱枕开始打人了。

杜子恒被赶出房间,驱车去药房买药,车载音乐里播放的还是木子曾经最爱的那首《白衣少年》,木子当年说过,只因杜子恒当年从球场向她翩翩走来的时候穿着白色的卫衣,是她梦想中白衣少年的模样,热恋时只觉得歌词有些悲凉了,但也无伤大雅,今日再听起仿佛如隔世,竟在多年以后一语成戳。

木子给顾亦安盖好被子,便回到自己房间洗漱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起昨日顾亦安那副要吃了她的神情,一时竟脸红了起来。连忙用遮瑕不断的遮盖脖子上的吻痕和伤口。

她特意找了一件小高领蕾丝衫外搭一件米黄色针织外套,好在外套的袖子足够长,轻而易举便能遮盖住手腕处的淤青。而小高领蕾丝衫也只是勉强遮住了部分痕迹罢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些木子也不在意了,最要命的是嘴唇上了伤口,擦了几遍口红,红的跟妖精一样也无济于事,太突兀了。鼓捣几遍木子也放弃了,卸掉了口红重新涂上薄薄的一层,同学问起就说口腔溃疡好了。木子起身收拾好东西回到顾亦安的房间。此时杜子恒也回来了,俩人一同进了顾亦安房间,顾亦安还在睡着,俩人便拿了瓶饮料在阳台坐了下来。

“孟夕瑶呢?”木子终于先开口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我让司机送她回去了,不然等顾亦安醒了,她怕是没命回去了。”杜子恒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等待着木子的审判。

“你倒是精明,跑得了一时,还跑的了一辈子吗?”

“能跑一时是一时,再说了,回到Q市顾亦安还能真不给两家家长面子嘛,何况也是你妈提出的顾亦安要带你泡温泉,到时候让你们带着我姐姐跟你们一块出来散心。这次来L市不也是你们临时给我们的地址,让我们自己开车来集合吗?”杜子恒回击着,虽然她爱着李木子,可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责任都推给他们家,孟家再不堪,他身上也留着孟家一半血。

“我们家临时通知的?谁通知的?”木子更加不解了。

“本来定的上完课后去嘉华温泉的,我票都定好了,结果我姐说你们有个更好的地方,在L市,让我们自己开车来找你们集合。”杜子恒也疑惑的看着木子,搞不清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木子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昨天孟夕瑶邀请我跟我哥哥去嘉华温泉,我说我们要去L市,我当时收拾完行李就出发了。L市最出名的温泉就是这里了,你姐姐真行啊。用不择手段来形容她不过分吧?”这次换李木子阴阳怪调了。

“行、行、行、我替我姐姐道歉,她是卑鄙无耻、不择手段。可还不是因为太喜欢顾亦安了?爱一个人有错吗?情难自持,情非得已。”

“杜子恒,这时候你还护着她,我李木子再不懂事我也分得清是非对错。孟夕瑶那是爱吗?那是病,是执念。”李木子气急了,手中的易拉罐都捏扁了,纤细的手上泛着青筋。

“木子,你跟顾亦安果然是一路人,连说的话都是一样,当年他救我的时候也是说的一样的话,执念跟爱完全不一样。”杜子恒惊奇的看着木子,想从木子的脸上找出点答案,可木子也不说话,就这么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未有丝毫波澜表现于脸上。

接下来的木子没有接话,就这么平静的望着海面,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段纷杂的情感,一切的一切,竟然通过自己前男友的嘴里说出来,人世间最大的笑话就是她了吧。

如果说她完全忘记了杜子恒是假的,但起码可以表现的云淡风轻。

两人就这么静坐着,谁也不说话了······

床上的顾亦安动了动胳膊,用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望着阳台上的木子跟杜子恒那平静的背影,一层阴翳浮上眼前。

“哥,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杜子恒给你买的药先吃了吧。木子最先回头看到起身的顾亦安,连忙跑过去扶着他起身,转身便跑去倒水、拿药。

“顾亦安,先把衣服穿上。”杜子恒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给顾亦安扔了过去。

顾亦安接过衣服穿了起来,一个扣子接着一个扣子的系着,就在解开腰带要把衬衫掖进裤子里的时候,木子拿着水杯到了卧室。

“啊”,木子又立马转过身去等顾亦安穿好衣服。

顾亦安也不好意思的转过身整理衣服,系上最后一个袖口转身缓缓的开口:“木子,把药给我吃了吧,还是难受的厉害。”

“嗯”,木子走上前去吧水和药递了过去,静待着顾亦安吃完,顾亦安周身撒发着荷尔蒙的气息,吞咽的动作带动着喉结一上一下的,那是专属男人的象征。这个一直守护他的少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极具荷尔蒙气息的男人。

顾亦安用余光瞥见木子脖子上自己被遮盖的吻痕,以及嘴唇上的伤口。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两个人都默契的不去提昨晚发生的事,自动避过让大家尴尬的可能。

“一会回房间收拾收拾行李就回去吧,下午公司有个会议要开。”顾亦安开始着手收拾行李,木子跟杜子恒也各自回房。

“木子,你等等,我有个礼物要给你。”顾亦安领着木子办完退房走出大厅的时候被杜子恒叫住了。

木子跟顾亦安转身望向这个向他们跑来的少年。顾亦安心理百般不是滋味,可又不知道说什么,留在这里只会更尴尬:“你先在门口等我,我去停车场提车。”说完转身离开了,木子看着这个背影,一如他当初选择继承家业之后的那般落寞。好像他的肩上扛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无可奈何。

“给你一个小礼物,就当我们的正式告别吧,自此山水相逢,不念过往。”杜子恒拿着那个他刚刚下载好的车载优盘。

木子接过这个告别礼物,伸出胳膊:“杜子恒,不谈亏欠,不负相遇,我也没有告别礼物送你,给你个李木子的专属拥抱。”李木子呵呵呵的笑着哭出了声音,这个教他学会情爱的男孩子,终究是用体面的方式告了别。她曾一度以为杜子恒会连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从顾亦晨出事之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李木子欣慰着,到底自己的青春并未完全错付,爱过,也止步于此。

杜子恒扔下手中的东西,深深的抱住了李木子。

终是周公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他们都清楚,让这段感情平静的归于原点,是命运给他们最大的恩赐。

“好了,顾亦安看着呢,快走吧,顾亦安对你不是爱,也是执念。”杜子恒又最后在木子耳朵边附了一句。

木子抬手就要揍他,被他躲开了“你瞎说什么,还是这么没正经,我走了。”说着便朝着顾亦安的车上走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子,杜子恒拭去泪水,“木子,顾亦安才是属于你的白衣少年,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但愿你们都能勇敢一点,能够劫后余生,别像咱俩一样这么骄傲自负,谁都不肯跨出一步”。

顾亦安开车带着木子离去,脑子里想着刚刚他们深情相拥的样子,脚上的油门不自觉的加深了,脸上却依然平静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

木子只是把玩着这个优盘,她也不知道这个优盘里装的是什么?顾亦安看透了她的心事,拿出电脑给她。

木子打开电脑,插进那个优盘,打开竟然是一个音频文件,她没有打开,而是找出耳机带上了,她怕杜子恒说一些不该说的话让顾亦安听到再生气,她开始在乎顾亦安的情绪,她们之间肯定是回不到从前,两个人谁都闭口不提,可有些事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自己也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只能多考虑一些,尽可能的顾忌到顾亦安的感受。

“···········你是谁的白衣少年,

为何留恋人世间

一声叹息

一去不返

夜长衣凉不成眠

你是谁的白衣少年

刻下诀别的断点

我情愿此生不必繁华相见

木子捂着口鼻,泣不成声,望向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终究跟她的白衣少年以这样结局画上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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