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公馆的晚餐让杜梓江第一次品尝到了西餐的美味,在期间和李汜水谈论了许多父亲往事,让杜梓江知道了父亲过去的经商岁月,明白父亲现在打下杜家的家业实属不易,或许是自己生于安乐,对父亲诸多的误解,乃至父亲那晚狠狠的责打自己。
就在杜梓江一边听着父亲的故事,一边吃着西餐,时间匆匆的流逝。
李汜水见杜梓江第一次吃西餐,便对杜梓江说道:“贤侄!感觉这西餐如何?”。
“多谢李叔叔款待!这西餐和中餐相比较,别有一番情调,简约而不失优雅,口感清爽,可谓别具一格!”,杜梓江说着,顿了顿,又不好意思道:“就是这刀叉用起来有些别扭。”。
李汜水一挥袖子笑道:“贤侄说的在理!想当初我第一次吃这西餐也是无从下手,这他娘洋玩意刀刀叉叉的,还真不如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一双筷子用着舒服,不过渐渐熟悉了就好了,你啊有机会多和建仁回来,吃上几次也就习惯了!”。
“是啊!梓江!一有空咱们就一起回来,一回生二回熟。”,李建仁也热情的回道。
“梓江谢谢李叔叔和建仁哥的招待,只要学校时间宽裕,我一定回来。”
翟管家看着有说有笑的几人,心中满心欢喜,自家少爷能融入李家环境,对将来两家后续的交往有着不小的作用,想罢又看了看手里的怀表,一看已经亥时了,便对李汜水说道:“李老爷!我看天色已晚,两位少爷明天还要赶往学校报到,我们也该下桌了!”。
李汜水因为喝了不少洋酒,脸色微红着回道:“你看我这一喝点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都把这事给忘了,好!我安排下人带你们到卧房休息!”。
李汜水说罢安排了两个下人带杜梓江和翟管家去休息。
下桌时杜梓江和李汜水、李建仁一一问候后,就随下人向卧房走去。
杜梓江和翟管家走后,餐厅里只剩下李汜水父子两人。
李建仁听着杜梓江的脚步声渐远,脸上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对着父亲问道:“父亲!您为何要我对那个乡巴佬如此热情?”。
李汜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洋酒后,笑了笑,缓缓的回道:“他们家虽说在偏远小镇,可杜鸿景想当年凭着一股冲劲,打拼下不少家业,比起我们家也不遑多让,最近我资金周转,还有一批买卖需要他来助力,他儿子虽然是个毛头小子,可那个翟管家是个老油条,我们此次若是怠慢了他儿子,后续的事情有些麻烦,你可听明白了?”。
李建仁听到父亲的话后眼中一亮,恭敬的说道:“儿子明白!等到了学校我就对那个乡巴佬好点,就当做是演演戏。”。
李汜水再次拿起酒杯,一仰头喝光了杯中酒,盯着空空的酒杯说道:“不!那是真情流露!”。
“是!父亲说的对!那是真情流露!”,李建仁附和着说。
李汜水听了儿子的话发出“哈哈”大笑,然后手往腰后一甩,挺着肚子向某个姨太太房中走去。
第二天早上,李家公馆门口便备好了四个轱辘的汽车,杜梓江和李建仁一路谈笑着来到了车上。
司机见两位少爷上了车,便发动着车子,车子一路上开得很是平稳,杜梓江听着旁边的李建仁介绍着沿途的人文。
“梓江!你看前边就是钱塘江了,我们顺着江边这条路,不一会就能到学校,”,李建仁微笑着说。
“那学校在哪呢?”,杜梓江看着前面都是树木,不由疑问。
“看那边山,那座山是秦望山,山前边有座六和塔,学校依山而建,于塔西侧,面临着钱塘江,闲暇的时候,我们可以登山望塔,赏风光!”,李建仁详细的介绍着。
杜梓江听着李建仁的话,透过车窗眺望着远方,对之大充满了向往。
车子片刻后拐到去往学校的坡道上,道路两旁都是一棵棵梧桐和樟树,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树枝上冒出点点绿芽和翠叶,让人看着眼前生机勃勃。
不一会车子停了下来,司机对杜梓江两人恭敬道:“少爷!我们到了!”。
李建仁点点头,和杜梓江走下车,等着司机停好车,拿上行李便朝学院门口走去。
走在后面的杜梓江看了一下门口的石刻“之江学院”,便和李建仁朝学院里面走去。
一行三人踩着石板路,走过树木林立的小路后,来到一栋红色为主色的楼前,李建仁指着楼房说道:“这是西斋,也是男生宿舍,我爹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进去看看。”
杜梓江点点头,说:“真是麻烦李叔叔了!”。
李建仁笑道:“梓江你又客气了不是,这小意思,我们快进去看看吧!”。
“好!”,杜梓江应了一声好,便走进这栋三层楼。
杜梓江随李建仁走到三层最东边的一个房间里,房间比较简朴,放着三张木板床,一张红木桌,几张椅子,杜梓江把行李放好后,见旁边的李建仁并没有住下的意思,便对李建仁问道:“建仁哥!你不在这里住吗?”。
李建仁看着平平无奇的宿舍,回道:“我这不离家近,早上来了以后听听课,晚上就回去了。”。
杜梓江想了想也是,人家公馆富丽奢华,哪是这里能比的,不像自己这样出门在外,想罢便对李建仁说道:“那建仁哥接下来如何打算?”。
“我爹让我来无非想给我镀镀金,落个名头罢了,以后使点钱财去混个仕途。”,李建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说罢又问:“你呢?你爹让你来之大读书,有啥打算?”。
杜梓江如实回答道:“我爹打算让我读几年,然后回老家开个私塾当老师。”。
李建仁听了一下没忍住,笑着说:“梓江你这打算不错,到时候我有了孩子,一定让你教教。”。
杜梓江不好意思道:“让建仁哥见笑了。”。
“没事!人各有志嘛!梓江你先休息会,我还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才行,你安顿好了就去主楼里面报到,不知道在哪?就找人打听哪栋楼是慎思楼。”
“好!建仁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能行!”
“好!梓江回见!”
“回见!”
李建仁告别了杜梓江以后,让司机先回到车上,自己来到男生宿舍一搂的一个家里。
屋子里有两个短发,穿着中山装的青年,正抽着烟,李建仁一进屋便挥手扇了扇劣质的烟味。
其中一个偏高一点的青年见李建仁进来后,马上殷勤着拿了一个椅子搬过去,说道:“李少来了呀!快坐!快坐!”。
李建仁满意的点点头后,便坐在椅子上,二郎腿一翘,身子往后一靠,右手摸出一包哈德门,抽了一根缓缓点上。
两青年看着李建仁的烟,暗暗咽了一口口水。
李建仁看着二人那样,把手中的一包香烟朝两人一扔,高个青年立马接住,然后掏出两根,递给同伴一根,接着对同伴说道:“快!快拿火来点上!”。
同伴听后立马拿出洋火,擦着火棍点了起来,高个青年深吸一口说:“还是这烟好抽!”。
李建仁笑道:“想不想多抽几包?”。
高个青年嘿嘿笑着,难为情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这烟不白抽,你要替我去做件事,我给你十包!”。
高个青年连忙问道:“什么事儿?李少你尽管吩咐!”。
李建仁听了后,得意的笑着说道:“你过来把耳朵张好了!”。
高个青年走到李建仁跟前,伏着耳朵仔细地听着。
听完后高个青年微微皱眉,李建仁看对方皱眉,问道:“你不愿意?”。
“这……”
“二十包”
“李少!确实有点……”
“五十包”,李建仁伸开一把手朝着对方晃晃后说道。
“李少!好说,明我抽个时间就把这事办了。”
李建仁听后满意的站起身来向校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