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梵,你跟在我身边已是有了几年了?”秦逸之看着他问道。
“三年。”伊梵答道。
“三年,真是快啊,都三年了,我竟然还寻不到她。”秦逸之抬着头,眼神里尽是虚无缥缈,有些失神,“朕从没问过你的底细,对吗?”
伊梵点了点头。
“三年前,暖儿是一个人救回来的,可那个人,也因此没了性命。”秦逸之慢慢的叙述着。
可是伊梵却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伤,他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就在当场,又岂会不懂得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
“自那日起,那王府里的海棠树花开的极盛,可朕害怕,暖儿醒来后便没了记忆,我害怕她会记起一切,所以一直在身边照看着。自你来了府,我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你来我府中实在太过于蹊跷,朕从未去相信任意一人,可是,朕相信了你,她看你的眼神,是朕从来没有看过的。”
秦逸之回忆起姜暖初见伊梵的表情,难以言喻,似乎还夹杂着恨意和悲悯,似是故人,却又有仇意,只是,似乎连姜暖都没意识到,她还有些欢喜。
他有些生气,还有嫉妒,第一次遇见她,就将她记在心里,他生气的是他为何不早一点遇见她,那么与她熟识的便是自己。
可是他还是将伊梵留了下来。可是奇怪的是,他却无从知晓这个人的来意……
秦逸之叹了口气,拿出那支白玉海棠簪,走了过去放入伊梵的手中。
“朕给不了她的,希望你能。”
伊梵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秦逸之,他,这是放弃了吗?
“呵,”秦逸之苦笑着,“朕寻她三年无果,想必她也不愿意见朕,这簪子,本就是给她的,朕留着,反而断不了念想。”
伊梵不由得将手中的簪子握紧,“若圣上真心爱她,为何当日伤她那么深?”
秦逸之有些沉默,“你可有欢喜的女子?”
伊梵怔了一下,脑子里却立刻浮现出姜暖的脸,他有些无措,却还是摇了摇头。
“一个人的嫉妒是会越来越深的,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变成恨。很可笑,朕就是那么一个人。”他有些停顿,似乎不敢往下说下去,“真朕的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告诉自己,她,不过是朕的一个过客,这天下,这皇位,唯有朕可得,朕只是恨,恨她曾今那么深爱着牧之,为了他做了那么多。”
伊梵的手紧紧攥着,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努力的抑制着想要冲上去揍他的冲动,他是真的不明白,秦逸之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恍惚间,他却隐约从秦逸之身上瞄到了一个黑影,他皱了下眉,那黑影便又消失了……
秦逸之抬头看向他,“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与那弈国的使者御霖有些牵绊,大抵是朕想多了吧。”
伊梵摇摇头,跪了下来,“圣上,臣只是一普通之人,绝不敢欺瞒圣上。”
秦逸之看出伊梵的紧张,扶起了他,“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伊梵低着头,可是却紧咬心中的恨意。
他似乎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个时代的一些变化,这个世界,看来还有别人的加入……
如此,便有些难办了。
姜暖醒来之时,见清儿伏在床边睡着了,不忍心吵醒她,便继续躺着不动。
没过多久,清儿便醒了,她看了看床上的姜暖,笑着,“醒了。”
姜暖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去让他们准备午膳。”说着,清儿便站了起来。
姜暖乖乖躺在床上,“清儿。”
“嗯?”她回头。
她替姜暖盖好被子,“你身体里还有股灵力,可知道?”
姜暖的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我知道,是御霖,他为了救我,耗费了自己的灵力。”
清儿听着,却突然看向她,“你说什么?”
“对不起。”
清儿虽是司夏创造出来的,但并没有知晓的本事,可是她却隐约懂得了这便是御霖的命中注定。
换句话而言,司夏当时救他,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摸着姜暖的头,“这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他命运的轨迹,神也不例外,这大抵就是宿命吧。”
她深吸了口气,平息着自己的心情,“眼下,最紧要的是你的身体问题。”
姜暖下意识的抓紧了被子,闪过一丝慌乱的神情,“没事的,我会慢慢调养好的。”绝不能告诉她自己换皮之事,这是自己选择的。
清儿听了她的话,“我去给你熬粥。”
姜暖看着她的背影,“司夏,欠你的我会还给你的。”她喃喃道。
此时的若虚谷里北渝看着魂不守舍的花晨,“为何不跟他直说?”
花晨还在发呆,转眼便看到北渝站在门口,终还是问出了口,“先生,我皇姐与穆轩到底是什么关系?”
北渝说道,“兄妹关系。”
“不可能,”花晨脱口而出,随即苦笑道,“我看得出穆轩对她的感情不是一般,我无数次否认我的想法,可是先生,连我自己都快欺骗不了自己了。”她的眼眶发红,却还是忍着。
“我从小深处皇宫之中,任何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可是,这世间我唯有一件事自己做了主,那便是嫁给穆轩,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我以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可是,我错了,怪我自己情根深种,他对我的感情里就只是亏欠和愧疚,我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就连孩子,都是以见不得人的法才有的。”
北渝看着花晨,“这世道,并非像你所知道的那样,人心险恶,你从小便是公主,性子单纯,容易相信别人,可,这不是一个情字能解决的。”
北渝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灌了一口酒,“我见穆轩时他只有十岁,那时的他,已经是北宸之中赫赫有名的才子,从小饱读诗书,外貌更是出类拔萃,这北宸想嫁给他的女子不计其数,可我却从未见他真心笑过,他的笑,虽温润如玉,但太过世故,直到有一天,我见他旁边有一女子,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看见他笑的纯粹,那女子,就是姜暖。”
花晨紧紧皱着眉“原是这样,原是我妨碍了他们。”
北渝摇了摇头,“也许连你自己也为察觉到,穆轩也是那么对你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花晨突然看向北渝,“为什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