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刚离开酒店不到一分钟,我才发现手机拿掉了,应该还在餐桌上,我又不得不返回。
在穿过走道时,经过了一间小型休息室,门大开着,我扫眼看到了郑彬在里面,似乎在跟老同学说笑着,见我路过,他愣了一下,没等他的进一步反应,我已从门框闪过。
服务员正在收拾餐桌,我上前看了一眼桌面,没有我的手机,我向旁边一位服务员询问,她说已经交给新郎了,我又不得不去找寻程骏的踪迹。
在我转身的瞬间,竟看到了郑彬。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我想避开他,往旁边走去,他竟一路跟着我。
我在一个拐角处的窗户边上停住了,回头看着略有醉意的郑彬。
“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都认得我吗,不要跟着我。”我皱着眉。
“你在躲避我吗?”他问。
“是的。”我低下头。
“为什么?”他靠近我。
“这个场合,你觉得我们适合单独相处吗?”我盯着他。
“你在怕他,怕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吐出的酒气,令我感到很不舒服。
“对,我很害怕。”
我想离开,被他拉住了,他凑过来时的表情,令我真有些害怕,我转过头去,对于他这样的举动,我寻遍所有可能的理由,最后不得不落脚于酒精的力量。
“你喝多了,快放开我吧。”我低声说道。
“你说,如果他看到这样的一幕,会不会加快你们的离婚进程。”
我吃惊地转头看向他。
“你说什么?你疯了吗?”我狠狠地脱口而出。
“你就不能对跟你有过关系的男人,温柔一些吗?”他的眼神从未这么可怕过。
我想挣脱他的手时,却意外地发现,拐角的另一边,程骏正站在那里,惊讶地看着我们。
这一刻,如同将我脱得一丝不挂般的尴尬
程骏慢慢走了过来,表情已变得相当地严肃了。
“我听服务员说你回来找手机了,给。”
他将手机递给我,我和郑彬同时望着他,这时,郑彬才松开了手。
我伸手接过手机,觉得好沉好沉,程骏没看我,而是瞪了郑彬一眼,转身匆匆离开了。
我傻傻地愣在那里,崩溃,这是此刻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
“他为什么那样看我。”郑彬木讷的眼神,望向程骏离开的方向。
“你高兴了吧。”
我不想看他,而是快速离开了。
芷璇与可琴在初五的早上,到家里来,将我捱着上了车。
“你们带我去哪儿?”我不解地问道。
“什么都别说了,看你这一脸的晦气,准是要遇上倒霉事儿了,你必须去除除晦气。”可琴指着我的脸说。
“你们又发什么精神了?”我不满地说道。
“去老君洞,说了好几次了,一直都没架个势,今天我看过黄历了,是个烧香拜佛的好日子,大家一起去求个吉利吧。”芷璇边开车边说道。
“干嘛不早说呢,这样匆匆把我拉出来。”我说。
“早说,有用吗,你说,这些日子我们跟你打过多少次电话了,约你不下十次了,你总说没空或是累得很,就是不肯出来跟我们见个面。”可琴愤愤然。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芷璇从后视镜里瞄了我一眼。
我不语,看向车窗外。
老君洞上的风景,真如别人所描绘般幽静,非常符合我此刻的需要。
当我站在主楼顶上时,看着沿山而下成片的树林,透过树林的外延能看到长江横跨于眼前,对岸便是繁华的渝中半岛。我将目光收至山下的一座庙宇,一阵微风吹来,我味到了春天即将来临的气息,因为空气中,已经夹杂着有些蠢蠢欲动的韵味了。
庙宇是神圣的,我看它出了神,恍惚间,我感到内脏已经被一掏而空,我彻底地放松了,也变得无限轻盈起来,感觉自己仿佛就要飞起来了,奔向那坐庙宇缓缓而去。
可琴在我背上的一击,弄醒了我。
我学着芷璇的样子,点完蜡,再点燃香,手捧香,在神像面前,闭上眼。
蓦然间,我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努力想要找个想向神灵祈求的事顶,没有,一句也没有,我有些紧张起来,接着就是一些混乱的场景在脑海里做着激战,无论我如何努力,哪怕就一个场景,我也未能抓住。
最后,我默默念了一句,神灵啊,请饶恕我吧,给我救赎。
可琴硬要去抽签,说是这里解签很准的,我不得不陪着一块儿去。
我让她们先,自己一人在那屋里转悠。
觉得实在闷得很,正想出门去,被那里的一位道士叫住了。
“进来了,就抽一支签吧。”他说道。
“我等会儿再来。”我说。
“既来之则安之,何苦等回头路呢。”他微笑着看着我。
他的话里仿佛有种魔力,我情不自禁抽回已迈出的那只脚。
我拿着第一支掉出来的竹签,来到那位解签的老道士面前坐下。
芷璇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真的很准。”
我将签递给道士,他拿过去看了一眼,嘴角抽动了一下,如古代剧的情节,他伸手摸了摸不长不短的胡须。
“想问什么?”他问。
“家庭,感情。”可琴在一旁答道。
我回头看她一眼。
“女人除了问这个,还问什么,你又不自己做生意,难道还问财源吗?我和芷璇都问了这个的。”可琴看着我。
“要问这个吗?”道士看着我。
我只好点点头。
他叹了口气。
“这是下下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