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皆惊住了。
只见一位青衣少女阔步跨入大殿,颇有气势。
面容清雅,不施粉黛却粉面桃花,仙姿墨发,一双愠怒的玉眸却令人望而生畏。
“来者何事?”沈许一眼就认出那是昨日撑伞的少女,狭长的眸子微眯,黑曜石般的眸底暗藏起危险的气息。
他早知章丞相的计谋,此番配合,不过是让他放松警惕,趁机一网打尽罢了。
可眼前的这位少女,是否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回陛下,婢在休息时听得屋外有人自言自语,细听他说是玉瓶中放了毒物,竟是要害陛下。”说着,竹子的目光幽幽向章丞相那边瞟去。
就你这老小子想抢爷的人头?
“小小宫女竟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还不快带下去!”章丞相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
看来是场好戏。
沈许勾起嘴角,清冷的脸上却并无笑意,“原来如此,章丞相,这宫女的意思是你想谋害朕,夺了这江山自称王?”
章丞相见事情暴露,也不再装模作样,阴沉沉道:“沈许,今日大沈王朝可要改天换日了。”
接着他将手里的酒杯狠狠往地上一摔,一众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冒出,霎时间刀光剑影,血落席地。
章丞相还未得意笑出声,下一秒就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落地的人头怎么都是他的黑衣人的?
原来沈许早已在昨晚命人布下天罗地网抓他,暗卫在黑衣人出现的时先下手为强了。
空气似乎都尬得凝固了,众人纷纷用同情的眼光看向章丞相。
章丞相年迈的皱纹垮在脸上,像一层层火山冻黑的岩浆,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精心的计划就这样破灭。
看得一旁偷偷吃瓜的某熊猫啧啧称奇。
哦多么丰富的糟老头子表情,这脸打得,piapia的。
高座上的少年笑了,霎时间绝色芳华煞牡丹,帝王气势恢宏。
“当真以为朕不知你那点伎俩?章爱卿,这玉露,赏你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定了他的生死。
在章丞相的绝望吼声中,竹子看见那位年轻的帝王缓缓向自己走来。
嗯?爷的饲养员,怎么有两个?
双倍快乐吗?
不对……
竹子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头重脚轻,下一秒就脚下一软,晕了过去……
“小和尚,爷怎么回事?”竹子忙用神识呼唤清河。
“施主养病期间大动肝火,且行动剧烈,才会突然晕的。”清河似乎有些心虚的样子,“还有,施主险些OOC(人设崩塌)了,切忌再犯。”
“不是你给爷的权力吗?”
竹子挑眉,这小圣父明面上强调规则的重要性,实际上还是挺仗义的嘛。
她生病期间哪能使出力来,揍人渣的那几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帮的。
清河瞪大了眼睛,她怎么知道?
“施,施主莫说胡话,清河无权干涉小世界运行。”
说完他便匆匆消失了,险些踉跄。
景颐殿。
入眼是金丝的床纱,上好檀木制的衔木上腾龙翻滚,金碧辉煌的穹顶高远明亮,还有……
床边的这位,白净面庞一脸淡定严肃,实则耳根粉红的少年,也就是少帝沈许。
竹子从丝被中探出脑袋,圆圆的小脑袋上冒出了几个小问号。
这是什么情况?
她和沈许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终于他别过头去,骨节分明的手掩唇,咳了一声,道:“朕刚来,没有趁你睡着时偷看你。”
……
好家伙,
你不说爷还不知道。
竹子满头黑线,这饲养员肿么肥四。
“上次的事是朕不对,向你道歉。”他不曾向旁人主动认过错,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沈许在看到少女晕倒的一时间心慌了,马上就联想到自己前两天的拿人姑娘伞的事。
也许是愧疚,她也不是敌人,他看着少女苍白的面容时忍不住皱眉,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寝宫,命太医给她医治。
还好只是发烧。
沈许顿了顿,低着深邃的黑眸看向她,“但你不要多想,朕不会同你有任何瓜葛,死了心吧。”
竹子:???您有事吗?
他想,她先是冒着那么大的雨来给自己撑伞,再是顶着重病(?)和众人奇怪的目光也坚持诗会上拆穿章丞相的阴谋,想必她定是极其心悦于他了。
想到这里,沈许感觉脸有些烫,心里升起一种有种怪而说不上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