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丽正是当宠的小妾。忽然发现自己被委以重任,还喜不自胜。当即来到白氏的房间,商量怎么办。白氏道:“我是没精神和力气了,妹妹自己看着办吧。”
玉丽大喜,以为自己从此可以作威作福,谁料到让人去支银子,那人便回禀道,“太太,现在账上没银子”玉丽道:“怎么会没银子?”
那管事娘子拿出一个账本来给她看,可是玉丽账本怎么看的懂?被管家娘子给说的一声也不能吭。
伺候玉丽的丫头便道:“要不还是去禀报大太太?”
玉丽再次走到白氏的院子,被阻挡在屋外。
春兰出来道:“夫人刚喝了养神汤药,睡下了。”
玉丽急道:“那办丧事的钱,怎么办?”
春兰道:“那要不您先垫上些,我们夫人病好了,自然从账上再还你。”
玉丽虽然万分不乐意,可是议事厅里一堆的管事娘子们都要用钱。每个人都伸着手,玉丽也只好先拿出自己的体己来应急。
玉丽也很肉疼,这白氏不知道会不会还钱。于是就能省则省。把丧事办的简朴至极。及至到了起灵的那天,更是闹的鸡飞狗跳。
一大堆的仆人都说自己病了,有的懒懒散散的。宾客们进门后,乱哄哄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张彦正在发脾气,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菜都上齐了,可是这餐具倒没有?你们那管事的呢?”
下人回禀道:“管事的娘子被玉丽太太给叫去对账本去了。”
张彦大怒道:“快把玉丽给我叫来。”
玉丽正在焦头烂额的和一帮管事娘子们纠缠。一个管事娘子道:“这送锡箔的老板就在外面,说我们不给银子就不给货。”
玉丽道:“我们大帅府还能欠债?你让他们先给我们,这宾客来了,火盆子里还没有锡箔怎么办?”
那娘子道:“夫人,我都磨破嘴皮子了,人家不听怎么办?要不您再垫上”
玉丽怒道:“什么?为了办这个破丧事,我的体己都变卖了,怎么还要出钱,这是无底洞吗?”
这时厨房的管事娘子挤进来道:“这个烧火的师傅,今天火候旺了些,居然把饭给烧糊了。可是现在厨房没有米了,是不是得赶紧再去采购一些?”
玉丽气急道:“怎么偏偏的赶着今天烧糊了?这是成心和我过不去是怎的?传我的话,给那个烧饭的打20板子!”
张彦正在生闷气,忽然听到后院里一阵杀猪般的叫声,然后听到一群人道:“快打死人啦”在坐的宾客听了之后面面相觑,只是没人敢说话。
张彦赶紧叫人去问:“怎么回事”
下人们跑出去又跑回来回禀道:“不知道为什么玉丽夫人在责罚下人。说要把做饭的人打死。”
正在这时,白氏款款而来,头上还带着抹额,春兰在一旁道:“夫人,您的头还疼着呢,慢点走。”
白氏叹气道:“我们张府待下人一向宽厚,今天又是大日子,怎么这群奴才们要打死人呢?你们快把管家给我叫来。”
管家跑了过来道:“回禀夫人,是那个烧饭的人饭今天火候大了些,饭烧的有点糊了。玉丽夫人生气了,要把他打死。”
张彦道:“刚才不是让人去叫玉丽了?那人死到哪里去了?”
这时一个小厮跑来说:“回大帅,玉丽夫人说她正忙着,等会再来。”
张彦彻底怒了,道:“好大的架子!我都叫不动她了!你们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押过来。”
管家说了声是,很快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就把玉丽像拎小鸡一样的拎到了张彦的面前。
玉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先挨了张彦一记窝心脚
“贱人,这丧事被你办的,丢死我的人了。”
玉丽还没明白自己已经被人上了眼药,白氏抢先说话了:“妹妹,我们家一向是待下人仁厚,那个烧饭的,只不过是烧糊了点饭,又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大事,怎么你就叫人往死里打呢?”
玉丽道:“可是今天这大日子,客人们都等着饭,他把饭烧糊了,我当然要责罚他一下。”
白氏道:“这往常里头,伙房里烧糊了饭,多加了盐,老爷顶多也就是责骂一顿,更何况,这锅底糊了,上面的饭还是能吃的。你倒是好,小题大做,在这大日子上耍起你当家娘子的威风来了。”
玉丽说“冤枉啊,我怎么知道只是锅底糊了?我以为饭都糊了。”
张彦又一脚踢过去,“你没长眼睛?自己不会去看看?”
玉丽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张彦气急,道:“来人,明日就把她发卖了去。”
下人们答应一声,就把她捂着嘴拖了出去。
白氏眼神暗了一暗“哼,这样的狐狸精,和我斗还嫩的很呢。”
白氏又柔声对张彦道:“今天折腾成这样,要不你快去休息吧。”
张彦也心情烦躁,就道:“赶紧下葬吧,今天这事闹的。”白氏忽然又摇摇欲坠,春兰扶着她道:“夫人,您的头又疼了,赶紧休息吧。”
到了婉儿的头七,张彦想着要去给婉儿上香。下人们就领着他去婉儿的墓地,走着走着张彦觉得奇怪,“这不是祖坟的方向啊?”
下人们回禀道:“当时玉丽夫人说了,这婉夫人是上吊,不是好死,按惯例不能葬在祖坟里。”
张彦看到婉儿的墓地简直惊呆了,那简直就是一个荒凉的地方,坟旁边还孤零零的种了棵槐树。墓碑也很简单,就写了婉儿之墓。
张彦气呼呼的就往家赶,冲到白氏的院子里,春兰赶紧阻拦:“大帅,夫人刚睡下。”
张彦一巴掌呼开她,“给老子让开”
张彦气呼呼的冲进屋子,屋里的一众人都赶紧纷纷跪下。
张彦掀起白氏的被子来,“你做的好事,婉儿怎么这么草草下葬,连祖坟都没进?”
白氏惊醒道:“啊,老爷你说什么?婉儿没有葬进祖坟?”
张彦道:“还不是你这个醋坛子,妒忌婉儿,现在让她孤零零一个人葬在外面!”
春兰捂着脸从外面进屋,扑通一声跪下:“冤枉啊,老爷,我家夫人这些日子都卧病在床,府里的事情都没法打理,怎么会管婉夫人下葬的事情呢?”
张彦道:“那是谁干的?”
白氏道:“老爷您不是让玉丽办的丧事吗?”
张彦道:“快把玉丽给我找来。”
白氏道:“老爷您不是说把玉丽给发卖了吗?正巧那天有个匈奴来的客商,给带走了。”
张彦抓住头发开始躁狂:“谁让你卖的,啊?”
白氏道:“老爷,我说句公道话,玉丽这事,办的也中规矩。这老例说的好,横死的人,若是进了祖坟,会给一家子后代带来祸患的。”
张彦不说话了。他也没法对抗这种迷信的思想。
白氏道:“何况大家都说入土为安,老爷这若是迁坟,不是惊扰了妹妹的亡灵?”
张彦最后叹息道:“罢了,罢了,就先这样吧。只是…你卖玉丽的事情,也办的太急了些”
白氏垂泪道:“婉儿和玉丽,都是美若天仙,温柔可人,老爷心尖尖上的人,我办事不周,思虑不妥,倒是伤了老爷的心。我这病,一直也不好,倒是将来死了,你把我埋到婉儿妹妹那里,我们两个也算是有个伴。”
张彦一听,面子上又罩不住,便赶紧安慰道:“凭他是什么美若天仙,你是我的结发之妻,她们再大也大不过你去,你且好好的躺着养病,倒是今天的大夫,怎么还没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