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余光中
叶城中学的高二生迎来了高中的第一次分班。
高考改革后，七选三的自由组合催生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选课。而在众多考生绞尽脑汁选拿分容易的科目时，选择了拿分难度最大的物化组合的人自然而然地成了被仰望的群体。很多人是对这点自知的，一个人除外。
孟择站在标注着五班的教室门口时，已经坐在班内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不否认原因之一，这个单手提着书包，肩背流畅，身材颀长但面色清冷的少年仿佛一台移动制冰机。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就是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气。
除此之外，恐怕是因为这台制冰机璨璨然的履历，成绩常年保持年纪第一，斩获多项竞赛金银大奖。在这个大多都是狗不理的年纪，他出尘得不似在人间。
考虑到换新教室难免磕磕碰碰，怕麻烦的孟小少爷仗着度数低没戴眼镜。在外边看着有些显暗的教室，孟择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其实教室内还是有些地方独得阳光恩宠的，孟择挑了处喜欢的，提着书包径直走向了那个位置，便趴下了补觉。前一天晚上做到几题出题点新奇的物理压轴题，多花了点时间，困煞了这个没怎么熬过夜的祖宗。
这人怎么像只来人间渡劫的猫精？
路过门口，透着窗户把孟择的全部动作细节看的清清楚楚的程疏不由得哂笑。抬了抬手上的物理辅导书，把刚刚看见的暂且搁置在了脑子的某处，继续往前走。
“报告，陈老师！物理辅导书全部在这了。l
讲台上是四班的物理老师同时是四班的班主任——陈老头。他看程疏眉眼弯弯，一本正经地站门口喊报告，眼里全是满意。
程疏得到陈老头的亲睐绝不是空穴来风，程疏是叶城中学唯一一个物理国家级金奖获得者。虽然还是学期开始，但已经被老陈头委派了物理课代表的职位。
“行，你把东西先放下，待会记得下发。”老陈头点点头，“你先回自己位置上去吧。”
“你们先自习，隔壁五班班主任今天得迟点来，我去帮着看着点。”
已经坐在座位上的程疏被提点着又想起刚刚的场景。涌起种微妙的酥麻感，很有趣，看着生人勿进却喜欢找有阳光的地方，不自觉地会眯眯眼，和曾经家里那只大白猫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程疏的嘴角不由的上扬了些。
叶城中学虽说是省重点中学，但是整个叶城市唯一一所开在闹市区的中学。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其实这也暗示了叶城中学的校风向来都是比较活泼开放。
有多活泼呢？
办公室的陈老头还和隔壁桌的教导主任建伟兄说呢，“这刚分班，这些小崽子们都还不熟悉。我估计今天晚上这纪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往届是往届，现在是现在。建伟兄都没想到，这铃声才刚响，整个高二教学楼就因为爬上爬下热络的人群，洋溢着一种喷涌而出的热烈。
其实陈老头说的也没错，失策就失策在虽说同班的同学不熟悉，但隔壁班的，隔壁的隔壁班的，楼下班的，那都是高一上来的好伙伴。
这样可不行！
陈老头和建伟兄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还是作业布置的太少。
陈老头从物理半那探出了半个身子，狙击中了正和死党姚彤玩天台游戏的程疏。
程疏，卒。
所有长辈第一次见程疏都是连连感叹怎么会有这么乖巧体贴的男孩子。但也只有养了这个乖崽崽十六年的程爸爸和程妈妈才知道，这个乖巧的外表下绝对是磨煞人的狗脾气。
而尚不知情的老陈头看着面前微低着头似乎在反思自己的程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完全没注意少年的眼神早飘出了天际。
“小程啊，陈老师打算布置几道物理题当晚自习的自测，你和孟择也说声，在ftp上找我放的文件夹就行。”
程疏听了这个名字微愣了一下，老陈头回头发现他还没挪腿，才仿佛恍然想起忘了交代这位直系课代表，“我也是五班的物理老师，孟择是五班的物理课代表，你们可以认识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