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蛟龙!
听到一声龙吟,这片海域上所有人的后背都不禁竖起一片汗毛,冷汗也在不经意间渗了出来。就算是一条修为极浅的蛟龙,那在近海也是无敌的。只怕在场所有人加一起同仇敌忾也不见得是它的对手,何况如今双方已是死伤惨重,杨标听到龙吟二话不说招呼弟兄们扭头就往东边的船上跳去,对于被掠走的凌立哲就任由于良带走。
眼下蛟龙就在水下,自己在这多停留一秒就多一分丧命的危险,蛟龙可不比凌立哲,凌立哲虽然凶狠,但不过是一个凡人,就算杨标打不过但自信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但蛟龙可不同,只怕皇极宫的几位长老都不敢只身一人前来对抗。杨标驾着水浪撤往东边,回头一望却见到卯兔像是没听到龙吟一般还在和于良缠斗。可阴灵根的卯兔哪里是手持先天灵器金阳镜于良的对手,被打的步步败退却依旧不依不饶的缠住不放于良走。
对于于良他则与杨标一样知道蛟龙的厉害,只见他单手拎着凌立哲,应对着卯兔的进攻,并不敢随意驱动金阳镜。现如今已被一语成谶,先天灵器引来了蛟龙,再使用金阳镜无疑是为蛟龙指明了方向。但就算如此,单臂的于良依然凭借着自己的阳灵根压制着卯兔,他已看明白卯兔的心思,蛟龙是冲着自己手中金阳镜来的,而此时卯兔不要命般的缠着自己就是为了使自己忌惮蛟龙而要么放下凌立哲要么舍弃手中被蛟龙觊觎的金阳镜独自逃脱。
果真是好算计!于良心中想着,要是别人说不定真的着了卯兔的道,毕竟凌立哲只是一个外人,为了一个外人搭上一条性命或者一个先天灵器怎么看都不值得。但于良却不会如此,只要是自己认准了的事情别管是凌立哲还是金阳镜与自己的性命,他都不打算扔在这片海上。
“骚兔子,我劝你还是自己先逃命为妙,否则老瞎眼可不客气了。嘿嘿,那条畜生听动静转眼就到,虽然你这身肉骚是骚了点,但白白嫩嫩的想必也和蛟龙的胃口。”于良笑骂道。
“于良,少说废话了,今天金阳镜与凌立哲你只能带走一个!”卯兔说罢,化作一团黑气再次笼住了于良。于良见了暗叹一口气,此举分明就是想在蛟龙即将露面的千钧一发之际锁住自己,为的就是赌自己不敢拖下去,这卯兔有勇有谋有胆有识,倒是个人才,只可惜是皇极宫的走狗。
而正在此时,只见在不远处的海面之上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漩涡之中随即探出一颗巨大的头颅出来,两颗一人大小的古铜色眼睛向四周散发着死亡的寒光,最终停留在了被黑气笼罩的于良身上。只听到一声龙吟,那颗硕大无朋的头颅张开了巨口便向着于良所在的地方急速而去,而此时的黑气之中,于良与卯兔都没有一丝想要先弃了对方赶紧逃命的意思。
“兔子,既然你想赌那老瞎眼就陪你赌!”于良说罢,居然只做守势,就看着蛟龙的巨口快速逼近却一动不动。而卯兔也与于良一样,紧紧相逼,似乎已经做了要与于良一起葬身蛟龙腹中的打算,两人的性命悬在了一线之上。
正在此千钧一发之时,只见水中冲出了一个人不由分说地将毫无防备卯兔搂住拖下水中。卯兔的黑气瞬时解去,而于良也在瞬息之间化作一道白光与凌立哲一起回到了他们自己所在的船上,正在此刻蛟龙的獠牙巨口已经停留在了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之上!
“你不要命了!”在海里只见杨标正抱着卯兔架起水遁之术往东边的船上慌忙逃去。
“你来捣什么乱!”卯兔见是杨标赶来救下了自己,顿时怒上心头,“于良已经撑不住了,无非就是想接着自己的灵术在瞬间逃掉,你若是晚来哪怕一瞬就能将凌立哲截下了!”
“小姑奶奶!我要是再晚来一瞬息只怕于良是能跑了,而你和凌立哲现在都已经葬身蛟龙腹中了!”杨标骂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蛟龙已经弃了他们转头往于良处去了。杨标心道这等祸害还是交给于良去处理吧,脚下不停,不一会就到了自己船上,连忙鼓动海水往岸边逃去。而卯兔此次没能捉拿到凌立哲,正在懊恼之时,抬头看见一心驱水往岸边走了杨标,知道刚才是杨标舍命来救自己,心中又怒又喜叹了一口气,此乃天意,自己能做到如此已算是对得起自己了,便不再坚持随着杨标的坐船往甘阳城而去。
而另一边的于良带着断了腿的凌立哲悬一踏上自己的船,武周与甘阳就被断了一条腿的凌立哲吓了一条,随后又看见方才那头长着黑色短毛獠牙巨口一双古铜色的眼睛的蛟龙正向着自己这边而来甘阳顿时吓哭了。
于良看了一眼身后的蛟龙再看了一眼自己船上的两个孩子与断了腿的凌立哲,这才想起来还有那个乐正道的大个子朋友与凌立哲的女儿凌兆还在海上,但此时的海面上已被蛟龙搅得黑浪翻滚,于良扫了一眼看不到海面上有任何人影,在蛟龙的威胁下权衡之后只得先带着凌立哲与两个孩子先行,而自己则靠着瞬身带着金阳镜在海面上来回折返吸引蛟龙,这才平安离开。
话说一直飘在海面上的凌兆与昏迷中的陆川宁,在蛟龙出现在海面上时就被所有人遗忘,而蛟龙带来的滔天巨浪更是让照顾着陆川宁的凌兆手足无措,凌兆不知道蛟龙是冲着于良手里的先天灵器去的,同样也不能追上于良的船,一边想托住陆川宁不让他沉入海中而另一边又想着如何躲开蛟龙,但却事半功倍。于是索性将陆川宁重新冻成了冰坨只露一个头在海面,就这样拖着一个冰坨朝反方向而去。
也不知游了多久,陆川宁悠悠转醒,看着自己被冻住心里一慌便向挣开,但一看是凌兆拖着自己划水,太隐约记得是杨标将自己冻住,而现在为何这小丫头拖着自己?转头将周围扫了一遍发现四面都是无垠的海平面,别说陆地与岛了,连艘船都看不见,但看凌兆的样子自己应该已经是逃出生天了,不免有些庆幸。
“咳咳。”陆川宁见凌兆一心向前游着便轻咳了一声,凌兆闻声转过头来,见陆川宁已经醒来顿时眼眶中溢满了泪水。陆川宁见到吓了一跳,在今天之前自己可以说是与凌兆有着深仇大恨,就算是今天他与凌兆共同御敌但也没到为自己掉泪的份上吧。而陆川宁哪里知道,在经历了家族破败、一路逃亡而父亲又生死不明等诸多事件之后,九死一生的凌兆独自拖着陆川宁在无边无际的海上漫无目的地逃跑,此刻的凌兆已经快要崩溃了,而此时陆川宁转醒就是给了凌兆最大的慰藉,自己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你醒了!”凌兆很快忍住了自己的眼泪,随即停下化开了陆川宁身上的冰坨并在海面上凝出一个冰面二人上了冰面。
被凌兆解开了身上的冰,陆川宁突然浑身打颤起来,又转身跳进了海里,海里比冰面上暖和。凌兆见陆川宁狼狈的跳进海中,看起来身体并无大碍,在感叹陆川宁这具野兽一般的身体的同时不知不觉间脸上挂上了笑意。
“我们现在在哪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陆川宁在海中暖和了下身子问凌兆道。而凌兆便将陆川宁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陆川宁听到凌立哲与武周、甘阳都被自己一直找的独眼断指的天权船长给救走了,虽然可能还被蛟龙追赶但总好过落在皇极宫手里,哪里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去照护的了,眼下还是先救自己为妙,毕竟左近可能还有那个自己并未见过但却强横无比的蛟龙在。
“凌姑娘,你看如今我们该去哪里?”陆川宁问凌兆道。凌兆听了一脸的茫然,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只得摇摇头。
陆川宁见凌兆没有主意,心中思忖着。“方才你说咱们一路往西而逃,那皇极宫就在东边,而凌大哥他们和蛟龙都可能在北边。往东游就是英国的地盘,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不如咱们也往北?”陆川宁建议道。
“好。”对于陆川宁的建议,凌兆只说了一个好字便再无半句。看着有些失了心神的凌兆陆川宁有些心疼,虽然之前与凌兆为敌,但她毕竟还是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对于凌兆而言经过几日的险象环生的逃亡战斗之后她是真的累了,而对于曾经让自己吃瘪有勇有谋的陆川宁她是真心的信任,不知不觉间便将决定权交给了陆川宁。
“那……既然如此咱们便向西北走吧,一则往西可以到唐国,而来也离皇极宫的人远一些。”
“好。”
……